第5章 明亮的房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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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舒意忽然覺得沈星祈有些莫名其妙,自己不過是報了名字,好感度就下降了?

不過無所謂,反正還沒降到90。

片刻後,溫舒意帶著沈星祈來到一座獨立山腰之上的宅院前。

青瓦朱門,雕欄畫棟,正上方懸著一塊匾額,“溫宅”二字赫然在目。

沈星祈抬頭望了許久,才低聲道:“溫宅?這整座宅子,都是溫姑娘你的?”

“嗯哼。”溫舒意點頭,神情輕描淡寫。

沈星祈眼中閃過一絲複雜:“你一個人住?”

“之前是,但從今天開始就是兩個人住。”

溫舒意一邊說,一邊抬手推開了沉重的朱漆大門。

門後景致豁然開朗,郎院亭橋,花草簷角,顯然是大戶人家才有的景觀。

可這是宗門之地……

沈星祈對流雲宗略有耳聞,知道他們昧著良心,接了很多高價任務。

但他沒想到,他們能富裕到一個弟子便擁有一座宅院的地步。

穿過數條連廊,二人在一座清雅彆致的小院前停下腳步。

“這兒,是我的住處。”溫舒意語氣平靜,纖指輕輕一抬,指向庭院正中的主屋。

那是一座飛簷重梁的正房,朱門黛瓦,屋簷下還掛著幾串鈴鐺。

她頓了頓,又轉身朝右側一間廂房點了點:“那兒,是你的房間。”

廂房靜立在竹影之間,門窗緊閉,似乎多年無人居住。

“那兒本來是貼身丫鬟的房間。”

溫舒意淡淡地說著:“但我大多數時間要麼在外接任務,要麼閉關修煉,便未曾設丫鬟。如今,便宜你了。”

她轉眸,眼角微挑,帶出幾分命令的意味:“挨著我住,方便你隨叫隨到。伺候得好,也許我會讓你活得輕鬆些。畢竟你中了我的迷藥,沒我解毒,便依舊是廢物一個。”

溫舒意心裡估摸了一下,既然他能傷林隋,那估計修為相當,也是金丹期後期。

如今中了迷藥,修為被壓製,估計隻有煉氣期的修為,不足為懼。

沈星祈順著她所指的方向望去,目光在那扇門上停駐片刻。

他沒有說話,而是皺眉,似乎在尋思著什麼。

溫舒意見狀,微勾嘴角,暗道這話夠侮辱人了吧?

即便在流雲宗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但是在外沈星祈依舊稱得上是名門之子。

如今卻被名聲最差的天極宗當做仆役對待,連房間都得住丫鬟的,怎麼也得氣個夠嗆。

可過了許久,係統都沒有動靜。

她心頭微疑,不對勁。

難道他在流雲宗已經習慣了更難堪的折辱?這麼點刺激還不夠?

既然如此,那便再加一把火。

她手腕一翻,從納戒中取出一條項鏈。

項鏈上的墜子是一塊鎖靈玉,雕成犬牙狀,還刻著些特殊的圖紋。

沈星祈察覺到對方的靠近,眉頭一皺,剛想躲避,項鏈已經穩穩扣在了他脖子上。

“你做什麼?”他的語氣明顯冷了幾分,目光壓低,一如受驚卻蓄勢待發的野獸。

溫舒意輕笑:“彆緊張,這是你的狗牌,象征身份。再怎麼說,你也是我養的,當然要標記清楚。”

沈星祈身形一震,唇角一抽,臉色明顯變得難看起來。

下一刻,係統的聲音終於在識海中響起:【警告:攻略對象好感度已下降至85】

【宿主……生厭容易,攻略難。你這是在玩火自焚。】

溫舒意聽後,卻笑得更燦爛了:“怎麼樣?這狗牌我可是親手煉製的,喜歡嗎?”

沈星祈抬頭看她,唇邊卻忽然浮起一抹笑意,那笑不達眼底,像毒蛇吐信,帶著一絲不明的壓抑。

“溫姑娘送的,我自然喜歡。”他說,語氣柔順到幾乎聽不出波瀾。

溫舒意本想再奚落兩句,卻突然止住,手臂上起了一層輕微的雞皮疙瘩。

自己明明是在踐踏他的尊嚴,係統提示也是好感度下降,可他居然笑得出來?

林隋果然說的沒錯,那些正派宗門表麵道貌岸然,心裡齷齪黑暗的很。

過了好一會兒,沈星祈開口道:“溫姑娘,我能打開房間看一看嗎?”

溫舒意斜睨了他一眼,慢條斯理地揚起下巴:“隨便。反正這房是給你準備的,你自己進去看好了。”

說完這句,她不再看他一眼,懶懶地轉身,玉手一揮推開了主屋的門。

“我累了,先休息會兒。”

嘭——

一聲輕響,門在她身後闔上,隔絕了光線與視線,也將這方庭院瞬間隔入沉寂之中。

沈星祈站在原地,望著她離開的背影,眼底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落寞。

他沒動,指尖卻悄然收緊,掌心微微發涼。

風吹起樹影婆娑,院落一片靜謐。

下一刻,他邁步走向那間廂房,指尖搭上門環。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

一縷塵封許久的梅香撲麵而來,淡而不俗。

沈星祈怔了怔,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他本以為門後,是一片荒涼的舊屋,破桌朽椅、塵灰遍地,是他該有的落魄模樣。

可眼前所見,卻與預想大相徑庭。

室內明亮乾淨,窗牖透著晨光,窗邊是一張木紋溫潤的書案,角上還放著一盞未曾用過的香爐。

床榻很是整潔,鋪著自己從未碰過的鬆軟錦被。

地板也被細細擦過,反射出淡淡光澤。

整間屋子雖不奢華,卻一塵不染,雅致安然。

他站在門口,許久未動,眼中閃過一瞬的茫然與震撼。

從前他住在流雲宗的雜物房,那裡的房間潮濕陰暗,連被褥都是妹妹偷偷換下的舊物。

那時的他,吃的是冷飯殘羹,睡的是冰冷地磚。

如今忽然被安排住進這樣一間溫暖體麵的房中,竟令他一時恍惚。

“狗……嗎?”

他低聲開口,聲音幾不可聞,像是喃喃。

語氣中沒有憤怒,也沒有悲愴。

他隻是望著這間房,目光幽深而晦暗。

狗,配住這樣的地方嗎?

溫舒意給他的到底是什麼?是一種羞辱,還是一種試探?

是真心施舍,還是更深的囚籠?

沈星祈默默歎了口氣,他有些捉摸不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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