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霍域整個人流光溢彩,生機如浩瀚汪洋,輪海之中呈現出種種奇異景象,
初具輪廓的“人體宇宙秘境法”道圖與自身相合。
以漸漸提前激活的“以身為種”的“仙帝法道種”與自身相融,複歸於天地自然大宇宙之中,
嘗試以一種另類的卡bug方式,
來初步模擬、探索返後天為先天的道路。
試圖以“後天聖靈”之身,化“先天聖靈”…欺騙天地宇宙,企圖讓天地自然、為自己降下孕育先天聖靈的恩寵與滋養。
“人體宇宙秘境法”的道圖,仿佛化作了仙古紀元中的一顆“完美道種”,
與天地大宇宙,自然而然產生了共鳴…
隱隱有一層逐漸被確定的明悟,從心中浮現,
驗證了自己的某一條猜測,可能是正確的之後,霍域心中升起喜悅,
果然!荒天帝賦予眾生的“以身為種”的“仙帝法道種”中,蘊藏著“仙古法”中“完美道種”的特性。
而這一紀元、上一紀元、上上個紀元中,由大宇宙在以幾十萬年、上百萬年計算的漫長歲月中,所孕育出來的“聖靈”,
何嘗不是天地大宇宙,
在一顆顆天然而生的“道種”之上,從“道種”裡、孕育生長出來的一個個“仙古法”修士?
“道種”長出了屬於自己的肉身軀殼?
“成了精”的“道種”=聖靈?
不太確定的猜測著,霍域打算,等自己未來實力足夠了,去試試看,
究竟能不能把一些“有取死之道”的聖靈,返本歸源、化為一顆顆“道種”?
不死山的聖靈極道者“石皇”,
或許,可以拿來作為原材料,化作一顆足以造就出媲美混沌體和先天聖體道胎的“帝級道種”?
聖靈、仙古法,這二者之間,
到底是“仙古法”參考了聖靈的孕育過程?
還是諸天界海規則,記錄下了“仙古法”的創法過程,擁有了孕育出聖靈的規則?
兩者,誰先誰後?
或者說,隻是大道至理的異曲同工?
霍域不確定,隻是覺得,自己在“人形道圖”、“人形器”的基礎上,
似乎,又卡到了第二層的bug?
沉寂之中,變化逐漸發生,
氣息、漸漸與地脈相融,逐步向地脈精氣循環的體係之中相融…
在包容一切的大地懷抱中,
霍域安然進入了彼岸九重的蛻變之中。
第九日,生機逐漸深藏、重新開始孕育,有一種脫胎換骨的變化,緩緩從這具軀體中發生。
第十一日,生命光華漸漸收斂,從墳墓中透出的生機不再蓬勃外揚,仿佛藏匿於地下的一截枯木,生命波動內蘊,不再流出。
第十三日,墳墓中的霍域,靜悄悄死寂一片,若是刨開墳墓,可以看到,他的肌體已經乾癟了下去,枯敗如朽木。
第十五日,墳墓中的霍域,骨骼也變得灰暗枯寂,近乎於腐朽成灰,再不能長存。
在帶著濃濃死氣的無儘地脈精氣衝刷之下,
霍域任由自己向著死亡,瘋狂前突猛進,一路狂奔,絲毫不存在停滯的打算,
已經逐漸超出彼岸九重蛻變的生死界限…
他,是真的快要死了。
神秘黑霧空間中,其他的一眾霍域,都在緊張的共聚一堂、絲毫不敢大意的仔細感知著遮天霍域的生命狀態,
隨時準備,在他即將死亡的前一刻,
發出呼叫提醒,將他喚進黑霧空間、瞬間共享刷新生命狀態,
來及時挽救他的一條小命!
在這一境界修士所能承受的最極致的破敗與寂滅中,霍域自己的思維,
進入到了一種奇妙的狀態,
仿佛自己的軀體,已經死去,
自己的意識,也宛如即將離開這具逐漸死去的身體。
…在似乎要墜入生死輪回之前,
自己,終於第一次,如此毫無隔閡的感知、並“看到”了,一個連接著自己的“偉岸之物”,
那是一團,與自己好像隔著無窮遠距離的神秘黑色霧氣,
向自己遙遙伸出了一絲黑色霧氣所構成的絲線、或者說“觸手”。
那一根絲線、一條觸手,
籠罩了自己,
也似乎籠罩了與自己相關的一切,甚至是…包括自己所涉及的一切過去、現在、與未來?
此時與“黑霧”直接相連的奇妙“視角”之下,
霍域隻覺得,呈現在自己眼前的整個世界,
都是如此的“虛幻”,虛幻得縹緲,人與物、還有世界本身,好像全都隻是一道道“虛影”…
在這仿佛虛影構成的“畫中世界”裡,
另一道,好像是“兩重視頻畫麵”疊加在一起,畫風突兀、格格不入的一隻隻的虛幻血色紙船,
宛如是虛幻世界中的二重“幻影”一樣。
不斷的漂浮在天地宇宙之間,靜靜的如無聲鬼魅般的默默漂浮行駛著,
似乎無人察覺,也似乎從未曾有人看到過。
遠遠望去,視野中的整片天地之間,
這樣的“虛幻血色紙船”數量無窮無儘,根本看不到儘頭、也根本數不清楚究竟有多少隻…
霍域的意識,驚愕的張大了嘴,
陷入了史無前例的懵逼之中,
這是…給我乾哪去了?
這還是遮天嗎?這畫風,有點太離譜了吧?
他有一種很不妙的預感,默默操控著一絲黑色霧氣,
試探著,向自己身邊的一隻“虛幻血色紙船”伸了過去…
在黑色霧氣與血色紙船接觸的那一瞬間,
仿佛是打破了某種隔閡與界限。
虛幻的血色紙船,在他“手”中,漸漸從虛幻化作了真實,像是打破了次元界限、從畫中降臨到現實。
默默將手中的血色紙船拆開,
覺得這一幕,好像似曾相識、有種很神奇的熟悉既視感的霍域,
在被折成紙船的這張血色紙張上,
果然…看到了一張自己很熟悉的臉。
恍惚中,這封血色書信被書寫時的場景,
再一次,浮現出來。
“我叫葉凡,當你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我已經死了…君臨大宇宙的我,卻在自己掃平了一切黑暗禁區之後,
發生了詭異不詳,連早已走在紅塵仙路上的我,也無力對抗…
在徹底消亡之前,我似乎看到了真實世界的一角,一個無上存在,正在一處我無法描述的高原之上,與無儘的詭異生物對戰,
那一個存在,在重傷之後,自己的一部分的過去與未來…被汙染,以至於不得不將其割舍放棄,遭到了重創,
那個無上的存在,似乎是我…”
霍域看得頭皮發麻,趕忙將這封血色紙張,翻到了背麵,背麵的記述的文字,似乎更多。
“…我逐漸理解了一切,
那一場浩大戰爭,同時發生在過去、現在、未來。時間、對其根本沒有意義,
也根本不存在什麼安全的時間與紀元,在時間上,距離其遠、或者近,全都沒有意義。
一切,都隻取決於自己、是否存在於至強者的庇護之下…
他,似乎是受創太嚴重了,
再也無力去完全庇護與自己有關的一切,隻能在側重點上,做出選擇…
我們,可能都隻是依托於某一段真實古史而存在、是依托於某一條‘主乾’而存的無數種虛幻可能性之一,
我們、和我們的世界、我們這一段在時間長河中的紀元與古史,可能,都隻是‘真實曆史被抽走保護’之後、被留在時間長河中,作為虛幻替代品的一道道‘影子’…
立身於時間長河之上,可以將其,稱之為無窮無儘的‘一段虛假的古史’,與唯一一個‘真實的古史’,
但,哪怕是一道‘影子’,也有自己的人生…
我,不會放棄…”
霍域已經看得冒汗了,顧不得其他,又在自己身邊,隨意抓起了身旁另一隻血色紙船,
將其拆開,急急忙忙的觀看起上麵的記述。
又一聲歎息,仿佛在他的耳邊響起。
“…踏入仙域傳說中的仙王境,我們先後遭劫、發生了詭異不詳,從自己的自我中、誕生出了另一個極惡的‘我’,難以擺脫,
我們懷疑是時間長河發生了異變、可能是來自於過去或未來的詛咒…但直到深入時間長河,踏足過去與未來時才發現,
一切,都是假的!
過去是虛假的、未來是虛假的,就連現在,也是虛假的…
虛幻與真實…一段又一段真實的古史,似乎早已經被人收束、從時間長河中消失,原地剩下的,隻有一段段虛幻的古史,
我們自以為真實的世界與曆史,卻隻是由一個真實曆史,向外投射出去的無數道影子……
也許,我們都是生活在一片片殘留影子古史中的一個個虛幻‘鬼影’…”
霍域的神色,已經麻木,
從隻言片語中,他似乎隱約看到了仙王以上、仙帝存在眼中世界的最真實一角,
什麼是真?什麼是假?難以說清!
將手中的血色紙張翻到背麵,絕望感歎的幽幽悲泣響起,讓人難以平靜。
“…那一個‘我’,在自己被重傷、被汙染之後,將自己產生了畸變的一部分過去與未來…斬斷、隔絕了出來,
遭到了從未有過的重創,險些徹底死去…
我很好奇,被斬斷、被舍棄的這部分…被汙染畸變之後的‘我’,與原本的我,究竟還是不是同一個‘我’?
我是誰?
我真的,還是葉凡嗎?”
霍域無法平靜,看著呈現在自己眼前,
這無窮無儘、似乎根本沒有儘頭的無數隻血色紙船,
仿佛看到了那浩大戰場上的冰山一角,
如果說,每一隻血色紙船,都代表了一個被汙染後割舍拋棄的“影子世界”,那背後,已經被詭異不詳侵蝕汙染、絕望泣血而書的葉凡,
究竟,有多少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