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陳葬這時低聲自語,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而玩味的弧度,如同發現獵物的毒蛇,目光掃過身前恭敬而立的羅刹凰,一個大膽的計劃逐漸在腦海中成型。
“羅刹凰。”
陳葬輕喚一聲,緩緩起身,擦去嘴角的血跡,臉上露出一絲溫和的笑容。
“從今日起,我便是你的道侶了。”
“但你放心,我對你沒興趣,我感興趣的是羅刹宗。”
……
數日後。
一股微弱卻極其清晰的心神波動,穿透遙遠的空間阻隔,直接烙印在陳葬的識海深處。
正是高階屍傀詹雲露的心神傳訊。
“主人,可封印……化神境修士元炁、麻痹肉身的毒丹……已得手……”
斷斷續續的傳訊,充滿了掙紮與恐懼,卻又被烙印在神魂深處的禁製,強行驅動著傳遞信息。
“終於決定行動了麼。”
陳葬冷冷一笑,眼中精光爆射。
“那麼該返回北域了。”
陳葬說著,一把抓起身邊認命般的羅刹凰屍傀,衝出洞府。
而洞府外,是一處魔氣繚繞的山穀,此處乃是羅刹凰的道場。
看著停泊在山穀深處那一艘通體漆黑、形如猙獰骨爪的狹長飛舟,陳葬滿意地笑了。
因為這是一艘能夠穿越界域的頂級飛舟。
乃是羅刹宗主賜予羅刹凰的逃命利器。
“激活飛舟,我們去北域。”
陳葬心神一動,通過屍傀印記直接命令羅刹凰激活飛舟。
羅刹凰苦澀一笑,無奈點頭。
“是,主人。”
下一秒,黑色骨舟表麵魔紋驟然亮起,猩紅如血。
隨即,舟身輕輕一震,無聲無息地撕裂了麵前的空間,化作一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的黑色細線,瞬間沒入其中,消失不見。
……
北域,萬劍宗。
宗主靜修的精舍內,檀香嫋嫋。
“父親,這是女兒托人從南域藥神穀重金求來的‘九轉蘊神丹’,據說對穩固化神境修為大有裨益,您連日操勞,快服下吧。”
詹雲露雙手捧著一個溫潤的玉盒,裡麵躺著一顆龍眼大小、通體碧綠、丹紋隱現的丹藥,散發著令人心曠神怡的草木清香。
此時的詹雲露,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關切,隻是捧著玉盒的指尖,因用力過度而微微泛白。
萬劍宗主詹天劍身穿一襲素淨青袍,麵容儒雅中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嚴。
他看了看女兒詹雲露,又看了看那枚靈氣盎然的丹藥,眼中閃過一絲欣慰。
“露兒有心了。”
詹天劍溫和一笑,並未多想,接過丹藥便送入口中。
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清涼溫和的藥力瞬間散入四肢百骸。
但是在藥力散開的瞬間,一股難以言喻的麻痹感驟然襲來。
霎時,詹天劍臉上的欣慰之色瞬間凝固,轉為驚疑。
緊接著,他便駭然發現,自己丹田內浩瀚如海的化神元炁,竟如同被無形的萬載玄冰凍結,瞬間遲滯、凝固,再也無法調動分毫!
同時,一股強烈的眩暈和肢體麻木感,如同潮水般席卷全身!
“露兒,你……”
詹天劍猛地抬頭,目光如電射向詹雲露,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暴怒和一絲被至親背叛的痛楚。
“你給我吃的丹,有毒?!”
撲通一聲。
詹雲露跪倒在地,淚如雨下,痛苦無比懺悔。
“父親,我……我沒辦法!”
“我也不想這樣做,可是我……”
“夠了!”詹天劍怒喝一聲,“解藥拿來!”
詹雲露痛苦搖頭,“父親,女兒也不想害你,但女兒沒得選,隻能這樣做!”
“父親,我也是為你好,您先暫時忍耐,片刻過後,您就能明白女兒的苦衷了!”
聞聽此話,詹天劍驚怒交加,立即試圖強行衝破體內詭異桎梏。
但就在這時,精舍的房門突然被推開,兩道人影走了進來。
當先一人,身穿黑衣,麵容冷峻如萬載寒冰,手持一柄散發著凍絕氣息的霜白長劍。
正是陳葬。
而在陳葬身後,跟著一個身著血色紗衣、容顏絕美卻眼神空洞死寂的女子。
此女正是羅刹凰。
這時,陳葬關上房門,轉身滿臉戲謔地衝全身僵硬、目眥欲裂的詹天劍,拱手一笑。
“萬劍宗主,久仰了。”
“你……你們是誰?!”
詹天劍的聲音因極致的憤怒和那詭異毒力的麻痹,而變得沙啞扭曲,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
他死死盯著陳葬,又驚又怒地掃過陳葬身後眼神空洞的羅刹凰,最後落在麵無人色、渾身顫抖如同風中落葉的詹雲露身上,巨大的被欺騙感和滔天怒火幾乎要將他吞噬。
“露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們是誰?!”
聞言,陳葬心神一動,剛欲開口的詹雲露頓時無奈地閉上嘴巴。
而陳葬這時猛然一步踏出,身形如鬼魅般欺近詹天劍身前。
見狀,詹天劍目眥欲裂,強行調動被劇毒麻痹封印的殘存力量,周身爆發出微弱的劍罡試圖反抗。
但化神境的力量被封印九成九,這反抗在陳葬麵前顯得如此無力。
嗤……
陳葬手起劍落,霜寒劍快如閃電,瞬間洞穿了詹天劍的四肢關節要害!
冰冷的劍氣瞬間凍結了傷口,也徹底粉碎了詹天劍最後掙紮的可能。
“啊……!”
詹天劍發出一聲痛苦而屈辱的悶哼,身體徹底僵直倒下,眼中隻剩下無邊的怒火和一絲麵對未知命運的驚懼。
陳葬這時麵無表情地來到詹天劍身前,雙手法訣如穿花蝴蝶般急速變幻,一道道強橫的神識之力從他指尖綻射而出,如同無數條貪婪的毒蛇,瘋狂地鑽入詹天劍識海,進入泥丸宮。
沒錯。
陳葬要將詹天劍煉製成高階屍傀!
但這一次的煉屍,比煉製羅刹凰時艱難了何止十倍。
畢竟詹天劍是化神初期,這等層次修士的生命本源和神魂頑強得超乎想象,即使被劇毒封印,那殘留的神魂意誌仍在陳葬神識之力的侵蝕下,發出無聲的咆哮與抵抗。
陳葬額角青筋暴起,臉色迅速變得蒼白,豆大的汗珠滾落,瘋狂催動神識之力,哪怕識海如同被無數鋼針攢刺,他也絲毫不停歇,不計代價地將更多神識之力灌注進詹天劍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