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草垛，衣衫淩亂。
草垛中，那一個土匪在山上憋了明顯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在短暫的修整之後，赫然已經再度動手了。
草垛外，正在跑過來的那個少女，則赫然是草垛中，那寡婦的妹妹，徐明蘭。
五年前征兵，河西村被征走了十一個青壯。
這十一個青壯，在塞外白登山一戰，死傷殆儘。
僅僅隻是那一年，河西村就有十一個女人守寡的，村南頭二虎的妹妹春蘭是受害者，著草垛中的王寡婦，也是受害者。
徐明蘭在她哥去世後，就一直跟著她嫂子王寡婦生活。
徐明蘭其實很早之前，就知道她嫂子，和山上的這個土匪，在外麵偷偷已經弄過了。
甚至！
徐明蘭在去年春天，睡覺中，被床晃動的聲音吵醒了，她還親眼看到那讓她麵紅耳赤的一幕。
隻不過，徐明蘭這些年，卻一直都沒有聲張。
在山村裡，家裡沒有男人的情況下，是很容易被欺負，甚至會被吃絕戶的，在冬天裡，也更容易餓死和凍死。
她嫂子雖然和山裡的土匪不清不白，但是這個土匪，多少還是會給她嫂子一些糧食的。
她嫂子，在被欺負的時候，也敢放開了潑辣去吵罵。
徐明蘭再加上性子內向，這些年，自然也沒敢對外說過。
今夜！
她嫂子出門的時候，她其實已經是醒了的。
她隻是在裝睡。
隻不過，她家距離秦峰家不遠，再加上她沒睡著，她在聽到外麵有動靜的時候，就朝著外麵看了一眼。
她這一眼，赫然是看到了官府的人！
她被嚇住了，她還以為這些人，是來抓土匪的！
她怕自家嫂子被連累，她就一路狂奔，跑到了這裡，這個地方，她偷偷跟著來過的！
雖然她不很確定，自家嫂子在這裡，但大概率是。
“是明蘭？”
“哎，明蘭你怎麼找到這裡了？我來撿點柴禾，明天做飯吃，外天冷，你趕緊先回去！”
草垛裡，王寡婦身體猛地一僵，停下了。
“官，官兵？”
“你說有官兵？吼……”
草垛裡，那土匪對官兵這兩個字明顯比較明顯，他在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的身體則不由猛地一震，隨後，他又不由猛地一哆嗦！
“官兵，對，官兵，啊……”
收到驚嚇的徐明蘭，已經跑到了草垛口前，她赫然像是看到了一些什麼！
……
山腳下，老獵人家。
徐秀秀吃完飯，收拾好，已經準備上床睡覺了。
她習慣性的，在睡前，都想先去一次小解，畢竟，在冬天裡，她可是不想夜裡冒著風雪出來的。
她出來，在白菜地裡蹲下。
隻是，她剛蹲下，就不由又想起了前兩天的那夜裡，秦峰打獵下山，剛好看到她的那一幕。
她腦海裡，同時也不由浮現了，那天狼群攻二虎家，她在驚慌中去秦峰家，看到被子下秦峰的那一幕。
“男人，和女人真不一樣？以前村裡的女人說……”
“哎，我怎麼會想這些……隻是，秦峰的那個，就是男人的那個嗎？可，那怎麼能……”
徐秀秀青春清秀的臉，出現了一抹羞紅。
她的目光，也不由朝著村子秦峰家的方向，下意識看了一眼。
“咦！有火光？”
水，在白菜地的雪上，衝出了一個小坑。
徐秀秀不由起身，她下意識朝著村子裡，看了過去。
而也就在這一時間。
秦峰的小院周圍。
嚇尿了！
胡寡婦躲在牆根後麵，徹底被嚇尿了，她感覺自己的褲子，這一次是真濕了！
斷了！
那個拿刀砍向秦峰的那個捕手的胳膊，竟然被一把刀，給斬斷了。
那刀，還是被扔出來的！
胡寡婦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麼血腥的恐怖場景！
“啊！”
原本拿刀就想一刀砍了秦峰的那個捕手，眼神之中的殘忍和戲謔，在這一刻，則赫然已經蕩然無存。
疼痛，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兩眼一黑，就倒在了地上，他捂住了自己斷裂的胳膊，他整個人都疼的像是想要死！
“你又是誰？你竟然敢扔出刀，砍斷了我兄弟的手？”
院子前，路上！
鎮將的遠房外甥，馬軍，眼珠子在這一刻，也不由顫動了一下。
他心中的驚怒，也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他看著眼前的何常在，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峰，區區一個河西村的廢物敗家子。
在這快死的情況下，竟還有人敢救？這人，現在都不想活了嗎？
“是他！”
“鎮將大人，是他，對，就是他，他就是劫了咱們地牢的那個人，他，他，也是他殺了蔣天明隊長！”
人群之中，有三四個捕手，是在地牢裡，看到過何常在的！
他們此時轉頭，一眼看到何常在，他們的臉色，在這一瞬間，赫然全部都是猛地一變。
“什麼？”
蔣天虎的目光，也落在了何常在的身上，他原本眼神裡還出現了一抹疑惑，畢竟他是真正去過戰場的，鎮將，必須在戰場曆練過。
哪怕，隻是在後勤裡躲著，也需要有戰場經曆。
蔣天虎剛剛在那一刻，是感覺到了一股殺意的，他感覺，何常在也像是戰場上下來的老兵。
這虎山鎮，也是有一些退役老兵的。
隻不過，他在聽到何常在是殺了蔣天明的人之後，他眼神之中的那一抹疑惑，赫然又變成了一道暴怒！
“你找死，你找死！！你，跪下！”
“你沒有聽到我說話嗎？我讓你跪下！”
蔣天虎的遠房外甥，馬軍就在何常在的麵前，他沒有見過何常在殺人，他在這一刻，明顯根本就沒有感覺到，何常在的恐怖。
他踩著趙元俊頭的腳鬆開，他一把握住了刀，他竟然赫然朝著何常在，強行逼了一步！
“秦先生，小寧……”
何常在卻看都沒有看馬軍一眼，他隻是朝著秦峰的方向，忽然看了過去。
趙元俊口中問不出什麼，他想問秦峰。
“我草……你媽！”
“何常在，殺了他們，給我殺光他們！時間快來不及了，是小寧，小寧小姐快，快死了！”
馬軍的腳挪開，趙元俊已經徹底氣炸了，這一刻也顧不上這麼多了！
他紅著眼，頭在流血，臉也被打腫了，他在這一刻，也顧不上這麼多了，他嗷的一聲，竟吼了出來！
“何常在，你是何常在，國公府的那個何常在？”
馬背上，蔣天明在暴怒之中，聽到趙元俊的聲音，他的目光猛地再度死死的看向了何常在，他在這一刻，像是驟然記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