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寡婦難受,她看著院子裡,也更為緊張。
秦峰要是真被抓走了,她這慢慢長夜,可怎麼熬?這牆根,還能聽嗎?
“你說什麼?”
“你們誰是主事的?叫他滾出來,告訴他渭城徐家的人,在這裡辦事!”
風雪中,院子裡。
那清瘦青年見李全這麼開口,他身上的怒意也徹底爆發!
製造竹筒裡東西的人,已經找到!
無論那裡麵的東西,能不能治病,他都要第一時間將秦峰先帶回渭城徐家,他可不想在這裡,多浪費一點時間。
“嗬!”
“區區一個廢物敗家子,真的以為隨意請了一個蠢貨,就敢冒充渭城徐家的人了麼?你們知道渭城徐家,是怎樣的存在麼?”
院子外,那一隊官差後方,有一個騎著馬的中年人,此時打著哈欠,走了出來。
他臉色有些陰鬱。
他赫然是鎮上巡捕隊的隊長,蔣天明!
他天黑後,天黑後,已經早早的去了鎮上唯一的一家酒館,也叫了兩個少女陪酒,鎮上缺乏娛樂,女人就是最大的娛樂。
蔣天明也沒想到,他背著媳婦,花了半個月的月俸,才玩的這一次,竟會被打斷。
他心中,也是極為不快的。
至於那清瘦青年徐三,蔣天明見他衣服到處都是被磨出的破洞,身上還沾著血汙,那一眼看去就以為狼狽的模樣,蔣天明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渭城徐家,那可是通天的的存在!
連縣太爺,見了渭城徐家的門房,都得客氣三分!
就這麼一個乞丐一般的東西,又在秦峰家裡,他怎麼可能,會將徐三放在眼裡。
“你瞪大你的狗眼!”
“我是渭城徐家,徐三!家裡小姐急病,你要是敢耽誤了救治,你就是有十個頭,你夠砍麼?你,這是在找死!”
那清瘦青年徐三,聞聲更是暴怒!
他幾步上前,他一把就要去抓馬上的隊長,蔣天明!
“你才是找死!”
蔣天明身邊,李全和一個官差,反應則是極快。
他們兩個在這一刻,竟同時上前,一把按住了徐三的肩膀!
那徐三身手倒也不錯,他在震怒之中,一腳直接踹開了李全,一手也反過來去扣押那個官差。
可徐三剛反抗,身後有四個官差直接拔刀,還有兩個官差直接拉弓,直接都對向了徐三!
徐三的身體,不由一僵!
徐三,明顯是懂一些鎮上官差,這些拿人的手段的!
他要是再敢動手,那兩個拿弓的,絕對會第一時間去射他的腿!
六名刀手,四名箭手,兩名網手,這是鎮上鎮將衛,拿人的標準人手!
“我再說一句,我是渭城徐家的人,抓我者,死……”
徐三更為震怒。
“嘭!”
“還裝?你跟一個廢物敗家子在一起,竟還敢說自己是縣裡的人?”
“你要是裝小點,說不定還有人信了,你裝的有點大了!”
李全見徐三還敢開口,剛剛被踢開的他,反過來一拳,也狠狠打在了徐三的肚子上!
徐三悶聲了一聲,身體猛地一抽。
“秦峰,你今天白天抗稅的時候,想到今天的下場了麼?”
“嗬!我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恐懼!你一個廢物敗家子,居然也敢頂撞我滿倉叔!你,才是在找死!”
李全見徐三已經被官差擒住,他的目光,則快速又看向了秦峰!
階下囚!
他滿倉叔在縣裡關係足夠深厚,滿倉叔的三兒子在縣裡和州府官府更為深厚!
現在,他把秦峰給拿下了,他想著,他滿倉叔答應的,讓他去鎮上當差的事,應該是穩了!
這是他連夜,給他滿倉叔準備的一份大禮!
“嗬!”
“今天不適合見血。”
秦峰看著那兩個官差,又看了看李全,則忽然笑了笑。
“我夫君是虎山鎮亭長,我可以作證,他就是渭城徐家的人徐三,你要是敢把他們抓走,你,你……”
周豔婷在這一刻,終於有些忍不住了。
她雖然在床上聽那些聲音難為情,可她也不想這個時候,秦峰和徐三,真被眼前這人抓走!
“閉嘴!”
“還敢冒充麼?來人,把這冒充的女人,一起給我抓走……”
馬背上,蔣天明根本就沒有見過周豔婷,周豔婷一直在城裡住,也幾乎每回過虎山鎮。
她丈夫雖然是虎山鎮亭長,可他們確實在城裡買的宅子,她丈夫也就隻有在稅收的時候,才回虎山鎮幾天。
蔣天明腦海裡,現在滿腦子還都是那兩個花錢弄來的酒肆少女,他根本就不像在這裡浪費什麼時間!
區區一個廢物敗家子,怎麼可能認識什麼渭城的人,還有什麼亭長的夫人?
如果不是鎮將大人親自吩咐,他絕對不可能來這極度貧困,油水都沒有多少的山村!
夜,更深!
秦峰在臨走前,隻是安慰了蘇小婉一句,讓她不要著急。
蘇小青倒是罕見的冷靜一下。
一向極為驕橫的她,竟硬生生拉住了蘇小婉。
“姐!”
“這個確實不用擔心,徐三一旦沒有及時回去,徐家肯定還會派人來的,徐家是軍方的人,他們有自己的一套製度。”
蘇小青今年才十四歲。
蘇小青在前兩年,是求家裡同意,在徐家的軍隊裡,訓練了兩個月的!
她直到徐家底蘊有多深厚,她隻是有一些奇怪,她這個廢物姐夫,剛剛為什麼被抓的時候,怎麼也沒有恐懼和驚慌?
他,是被嚇傻了?
還是,他也看透了一些什麼?
“你是說,徐三少爺一直沒回去,徐家還會派人過來?”
蘇小婉聞聲,極度焦急和擔憂的身體,也微微停頓了一下。
她雖然是白虎命格,可在十五歲之前,她父母一直都是對她的體質,絕對保密的,她和常人無疑。
她也是,知道一些渭城徐家的底蘊和背景的!
徐國公,徐忠國!
那可是,曾經一人帶一軍,鎮守西北邊境三十年的國公!
當年,要不是和他們蘇家一樣,牽扯到了黨爭,徐忠國在整個朝堂之上,身份甚至可以是武將之首的存在!
哪怕是被貶到了渭城,他在朝堂之上的門生故吏,也足以是讓無數人顫抖的存在。
“秦峰真被抓走了?完了,鎮將是村長的女婿,他被抓走了,你,你可能也要守寡了?你們今天晚上,真圓房了嗎?”
“守寡的日子,可苦啊!這可怎麼辦?哎,你這麼年輕……你其實就應該聽我的,昨天都應該請我教給你們圓房的……你不知道,守寡夜裡多難熬……”
廟堂太遠,這裡畢竟是偏遠山村。
胡寡婦的一句話,把蘇小婉拉回了現實。
胡寡婦見人群走遠,她才從屋子後麵走了出來。
她還有些驚魂未定,她看著蘇小婉,眼神中,一時間也不由也有些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