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哥哥,你準備去哪裡?”
馬依然已經整理好了衣服,魏雨萱也拿好了東西,想起身邊還有兩個人,於是順口問了一句。
沈安這趟來縣城是要買些紙筆的,“我去供銷社看看,要買些用具,你呢?你買什麼?我和你一起?”
“可我們不順道呀!”魏雨萱擺擺手,笑著拉了馬依然的手說:“那我們等會兒見?”
而且她是要去吃東西的,帶了男生去可就不好玩了,比起敘舊,魏雨萱現在更想去看看集市,她還想順著夢境摸索一下黑市的位置。
這些,都是不能告訴這兩個男人的,而馬依然的話魏雨萱是瞞不住的,她和馬依然住在一個屋子裡,總會被發現的。
還不如一開始就讓她知道和接納,然然一直是個體貼的好姑娘。
看著沈安被拒絕,馬亦川的臉色總算是好看點了,從早上開始他的心裡就像是有針一直在紮似的,先是鞋子,再是魏雨萱低血糖,後來又來了個獻殷勤的沈安。
沈安也不好說太多,可他看了眼魏雨萱頂著一頭烏發就出來了,“怎麼帽子也不戴,這兒可不是滬,著涼了頭要疼一天。”
魏雨萱的帽子濕了,所以今天是用圍巾裹著的,剛剛隻是圍巾掉了下來而已。
沈安這麼一說,她後知後覺的冷了起來,於是趕緊拿著圍巾往頭上一裹,笑眯眯道:“這樣就行啦!”
“你沒帽子?”沈安忽然問。
“有的,濕了,等明天就能戴了!”魏雨萱隻想趕緊吃好吃的,她拉上馬依然的手說:“沈安哥哥,那我們就先走了,一會買不到好吃的了, 那咱們待會兒見?”
沈安失笑,還是這麼嘴饞。
馬亦川那邊就不用招呼太多了,反正魏雨萱看他本來也不愛和女生湊在一起,所以拉著馬依然一起說了聲再見就走了。
“還在看。”馬亦川拍了下沈安的肩膀,神情冷冽。
沈安不在意地輕瞥了馬亦川一眼,眸光沉了沉,“看了,怎樣?”
沈安的氣質偏柔,聲音也清淡些,眼鏡又削弱了他眉眼的濃烈,讓他看著更為溫順。可在麵對馬亦川的時候,沈安身上的溫和便消失不見了,連帶著嗓音都渾厚低沉了許多,臉色也不見得比馬亦川有溫度。
馬亦川從兜裡拿了一張清單出來,對著沈安的懷裡一推,沈安後退了半步,不以為然的打開看了眼。
“行了,我知道了, 走了。”
“喲嗬, 來了?”屋裡一黑,林老師傅就知道是自己那強壯得像扇門似的徒弟來了,笑了笑,抬頭,手裡的活兒卻沒停:“就這麼著急要給人家女同誌送東西,你應該剛到吧?”
半個月一次的趕集,林老師傅記得比誰都清楚,不止是因為徒弟要來,也因為就這兩天要接待的客人是最多的,而且離過年也就一個月了。
馬亦川每個月的今天也會趕過來幫忙,但年輕人愛玩愛逛是天性,往常來得要稍微晚些。
不過這樣更好,能避開不少客人,馬亦川這兩年越長高壯出挑,儘惹麻煩。
馬亦川本來想直接把處理好的野雞毛拿出來,可想了想,她都鞋子穿了,他還送什麼?
況且,他連阻止彆人看她的資格都沒有。
沒聽到徒弟的回答,林老師傅納悶看了他一眼:“怎麼不說話,啞巴啦?”
不看不要緊,一看林老師傅更樂,馬亦川那臉色就像誰欠他錢似的,要多臭有多臭。
林老師傅打趣道:“和你喜歡的姑娘吵架了?”
昨天回去的時候還興高采烈的,今天就黑了張臉,主要是以馬亦川這性格誰又能招惹得了他?誰招惹了他還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沒有。”馬亦川飛快的回答,然後看了一眼師傅在乾的活。
這些羊毛絨是謝宴止剩下的那些,他是要做圍脖。
個熱心腸的,全套都給那丫頭配齊了,怎麼沒見對自己的未婚妻這麼上心?
不對,現在馬亦川也搞不清魏媛到底是不是謝宴止的未婚妻了,沈安或許知道,但是沈安和他不對付。
林師傅切了聲:“還說沒有?行了,過來幫我一起把這個皮子捏緊,這可是最柔軟的羊毛絨喲!”
馬亦川過去幫忙,絨毛的觸感很舒服,毛也密實,很能遮風。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妹妹今天把臉埋在魏雨萱脖頸裡的模樣,那樣雪白無比的頸子,到底有多香?
馬亦川晃了下頭,他在想什麼?關他什麼事,那丫頭已經穿上彆人送的靴子了,她喜不喜歡謝宴止的他不知道, 但她接受了謝宴止的心意。
可很快又在心中嗤笑。
那又怎樣?她穿的鞋子可是他親手做的,她腳踩過的鞋底是他一點點剪裁出來的。
“你的呢?你想好做什麼了?”林老師傅問馬亦川。
馬亦川脫口而出:“我拿了珠子和野雞尾巴毛,鑲上去。”
這話說出來自己都嫌自己沒用,馬亦川都不敢看師傅臉上的促狹了。
他想了想,還是問:“要是我喜歡的姑娘有很多人喜歡她,那怎麼辦?”
少年淺棕色的瞳孔裡滿是壓抑的困惑,英俊的臉仿佛油畫,而說出來的話又是那樣的單純清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