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小隊長,這是你的。”歐傑笑著把手裡的小袋子遞給了謝宴止:“昨天你幫村裡賣了羊毛的事情立了大功,這回給你的羊毛管夠了。”
他看了眼謝宴止的棉鞋,看著厚的鞋麵其實已經濕了一片,裡麵其實也不是什麼棉花,一堆乾草混著碎布罷了。
“謝謝。”謝宴止接過了小布袋,收在了自己隨身背的包裡。
墨水一般的眼眸裡看不出什麼高興和不高興,但由於這次是謝宴止主動問起這袋本該屬於他的羊毛的,所以歐傑覺得謝宴止大概還是高興的。
對於謝宴止這個後來者居上的小隊長,歐傑挺服氣也挺敬佩他的,謝宴止有勇有謀還有力氣,更不吝嗇於付出體力勞動來做建設,他來之後做了半年的自來水管道疏通眼看著就要落成了。
要是真的落成了,今年大家都能過個好年,每到冬天用水比彆的季節還要困難許多。
歐傑忽然說:“這回小隊長該給自己做雙鞋了吧?”
羊毛絨是好東西,輕易不能得到,但謝宴止的貢獻不小,所以組織給他發了好幾次羊毛了。
前幾次的謝宴止都給自家人做了棉鞋,唯獨他自己的省了下來,他穿的這雙看著和大家的沒什麼區彆,其實那樣的裡子怎麼可能保暖呢?
也是幸運,這次村民們為了感謝謝宴止銷了羊毛出去,專門給謝宴止送了一袋羊毛絨,絨毛在保暖之餘還最為舒適,既然他家裡彆的人都有了,那這羊毛絨歐傑理所當然地就覺得謝宴止是要做給自己的。
謝宴止沒說話,他拍了拍褲腿上的泥濘子,問:“下午是不是要去縣裡采購工具?”
歐傑沒注意聽,他看見了那邊跟著牛車一起過來的魏媛,轉頭看著謝宴止揶揄道:“謝隊長,你要是要做鞋子,這不有個現成的未婚妻嗎?”
“彆說這些。”謝宴止淡淡地警告了歐傑一眼。
歐傑笑了笑,然後聳聳肩膀,“不說不說。”
嘴上雖然不說,可心裡還是挺羨慕的,魏媛長得漂亮高挑,思想先進有文化,而且還有一手不錯的手藝。
這樣的對象在城裡都是萬裡挑一的,更彆說在這樣的窮鄉僻壤了,歐傑下鄉好幾年了也沒找到個合適的。
那幫子女知青壓根看不上他們這些同是城裡來的男知青,她們更青睞這些本地高大英俊又能乾的漢子們,本地的姑娘倒是有些看得上他們知青,可說實在的,歐傑總覺得找了本地人就等於入贅了。
“阿宴,你臉上的傷怎麼樣?我給你帶了藥來。”魏媛收拾好東西,過來先是對著歐傑溫和一笑,然後直接走向了謝宴止。
謝宴止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一步,搖頭,“我沒事,你拿走吧。”
歐傑看著謝宴止這樣又忍不住歎口氣。
謝隊長也真是的,每次對人家姑娘都是這個態度,也得虧人家姑娘的性格好,不然早就不來熱臉貼冷皮鬼了。
想起小半個月前突然有個姑娘下鄉說自己是謝宴止未婚妻的事情,歐傑還是挺佩服魏媛的勇氣的。
千裡迢迢的,說追來就追來了,聽說人家之前在城裡還有正式工作。
魏媛沒在意,她把藥膏直接塞到了謝宴止包的側袋裡,然後忽然眼睛一亮,驚喜道:
“阿宴,你的羊絨毛拿到啦?”
隨即笑眼彎彎地看向了往她這邊走的男人:“我幫你做雙靴子,然後再做個帽子怎麼”
那個“樣”字還沒有說出口,謝宴止就已經把藥膏拿了出來重新放回了魏媛的手裡,然後直接把包背了起來:
“我說不用。”
魏媛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周圍幾個在乾活的男人們也都一一看了過來。
除了謝宴止和歐傑,建設小隊的彆人都是本地人,那些人一邊笑著一邊說著本地話,魏媛聽不懂,但是眼睛慢慢紅了。
歐傑忍不住為魏媛說話:“隊長,你要憐香惜玉呀,春和小學離我們這兒遠著呢,這藥膏一看就是沈校長的,人家拿了藥膏又來找你走了這麼遠的路,還主動說要給你做東西,你就這樣對人家呀?”
魏媛沒說話,一雙丹鳳眼直直地看著謝宴止。
歐傑對魏媛挺有好感的,光是在這一點上麵魏媛也和彆人不一樣,彆人替她說話,她不會忍著委屈虛偽的說自己沒事, 不然替她說話的人多難堪?
“而且魏同誌自己也穿不暖,你看她這鞋子就算你不認可魏同誌這個未婚妻,你們也總是朋友吧?對朋友都沒有這樣的,人家也沒說要你分她一點羊絨毛給自己做雙鞋啥的。上次我還看見王老師要把自己的羊毛給魏同誌呢,隊長,你要珍惜呀!”
魏媛這才回頭,“謝謝歐同誌為我說話,但是這件事不要說了,對王老師不好。”
歐傑歎了口氣,搖著頭走了。
謝隊長要真不想和魏媛好,彆說王國強了,歐傑自己都想去給魏媛獻殷勤了。
多好一姑娘呀!
魏媛本來想趁著歐傑走了之後和謝宴止好好說幾句話,可眼看著謝宴止也立馬要走,魏媛有點憋不住了。
“我聽說萱萱剛才在大隊和葛主任陳隊長他們吵起來了。”
魏媛不想拿魏雨萱的事情留住謝宴止,可她發現除此之外,她留不住他。
昨天晚上魏媛幾乎一夜都沒有睡著,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出這樣的變故,魏雨萱跟著來鄉下這件事是魏媛穿越到這兒的兩個多月裡唯一一次變故。
魏媛隻恨自己沒有在魏雨萱和謝宴止結婚之前就穿越過來,這樣她還能奪回這本就應該屬於她的婚事,中場才來,謝宴止已經被魏雨萱給截了胡。
她費了好大的心思才讓劇情慢慢走到這一步,本以為自己隻需要陪著謝宴止蟄伏幾年就能徹底打動謝宴止的心。
可誰知道魏雨萱竟然跟著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