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屠小蟬和江秀娜去百貨大樓買了個大背包，這東西不用票。
離開百貨大樓兩人來到海邊，假裝趕海，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江秀娜一頭紮進水裡。
屠小蟬就在海邊撿小螺，翻石頭抓螃蟹。
一個孩子在海邊玩耍再正常不過，即便有人看見也不會在意。
十幾分鐘的功夫，江秀娜就提著一個大塑料袋上來，身上一個水珠都沒有。
兩人把錢倒出來，裝進書包，連帶之前買的乾貨，把包撐的滿滿當當。
回去的路上順道去菜市場買的不少海鮮蔬菜。
屠小蟬特地跑去市場最裡麵賣廚具的那家，買了個小燒烤爐和一箱炭，走的時候他不經意的朝市場牆角看了一眼。
幾個模糊的黑影聚在一起，伸著脖子吸空氣中淡淡的香火氣。
屠小蟬仔細打量了一番市場內的情景，外圍小店鋪幾乎家家都恭著武財神，肉香油香之中還夾雜這淡淡的檀香，怪不得這裡會聚集這麼多孤魂野鬼。
江秀娜看屠小蟬盯著牆角的小鬼看，拉著他的衣袖就往外走。
“不用在意，裡麵還有幾個，都是些沒能力害人的小鬼兒。”
“關聖帝君算是白供了！”
“關聖帝君是正神，忙得很，哪有心思管這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活著的時候是苦命人，死後照樣是苦命鬼，與其留在這裡過著老鼠一樣的日子，還不如早點投胎去。”屠小蟬禁不住感慨。
江秀娜聞言噗嗤一笑：“沒看出來你是個多愁善感的男孩子？”
“哎等我聯係個道士，讓他過兩天來一趟，給他們做個超度，看能不能送他們去陰間過幾天好日子。”
“去了陰間就能過上好日子？”
“我也不確定，不過多給他們燒些紙錢肯定沒錯。”
“老爺子可是說過，時辰未到，下去也是收押監禁，說不定還不如留在人間做老鼠自在。”
兩人一邊走一邊小聲說話，沒注意身後悄悄摸摸跟上來三個一身匪氣的混子。
仨人對著一帶的環境相當熟悉，兩個轉頭鑽進小巷，留下一個繼續跟蹤。
屠小蟬和江秀娜路過碼頭附近的街邊小巷，巷子口兒依舊站著幾人招攬生意的風塵女子。
儘管互不相識，可那幾個女人看向江秀娜的目光卻難掩憎惡。
隨著體內屍蟲數量消減，屠小蟬的心智越加成熟。
他甚至能理解這些女人的心情，必定沒幾個人想乾這一行，看見彆的女人比自己過的好，難免心生嫉妒，特彆還是好看的女人，心底裡自然狠天不公，充滿怨恨。
屠小蟬沒有看不起她們的心思，走上這條路的女人，有些是逼不得已，有些人是命數如此。
明麵上乾著為人所不齒的活兒，暗中卻在為來生積攢陰德。
屠小蟬和江秀娜並排走，江秀娜靠街邊，屠小蟬靠馬路。
倆人路過小巷和站街女擦身而過的瞬間，巷子裡突然衝了出來兩個高大壯實的禿頭大漢，一把捂住江秀娜的嘴，一左一右架著胳膊就往巷子裡麵拖。
一旁的幾個站街女嚇得紛紛後退，眼神卻始終冷漠，有兩個眼裡甚至隱隱透出幸災樂禍的神色。
屠小蟬知道沙島亂，可也沒料到有人敢光天化日之下，在大街上明目張膽的搶人。
儘管如此，對他來說這也隻能算是小場麵，轉眼屠小蟬便冷靜下來，再看江秀娜。
這姑奶奶非但沒有驚慌失措大喊大叫，眼神中反而透著點小激動，魚尾紋都笑出來了！
她手上剛買的菜抓的嚴嚴實實，朝屠小蟬眨了眨眼，讓屠小蟬不用擔心。
幾個站街女看見這一幕，略顯差異，還以為這女人心理變態，就好這口兒！
屠小蟬知道江秀娜的底細，見此情景也禁不住一笑，揮揮手繼續向前走。
既然江秀娜想玩，自己就去彆打擾江秀娜的好事了，趕緊回家把錢收好才是正事兒。
結果他一轉身，注意到身後上來一個人，手上掄著粗木棍，看這架勢是打算給自己開瓢，殺人滅口。
“啊救命啊！”
屠小蟬蹭一下竄了出去，撒腿就跑。
他一手鐵皮爐子，一手木炭盒子，身後還背著個大書包子，即便如此也一點不影響他跑路的速度。
衝過來的那人一棒子落空，看著屠小蟬遠去的背影愣了愣神兒，也不敢繼續追了，收起棍子跟幾個站街女交代一翻，隨即火急火燎的衝進巷子。
臨近正午，江秀娜提著菜回來，上午買的魚蝦蟹肉蛋菜一點沒少，還多了個黑塑料袋。
“這麼快？”
屠小蟬看她回來，招呼道。
“解決幾頭蠢豬還用的著多長時間。”
“沒弄個刺參嘗嘗？”
“我把他們的腦花兒吃了！”
“先刷牙，再做飯。”
江秀娜放下東西回屋去拿牙膏牙刷，屠小蟬拿出盆子洗海鮮，蝦蟹得吃新鮮的，死的時間一長口感就不行了！
“姐，我以為你開玩笑呢，沒想到你來真的！”
屠小蟬一邊洗螃蟹一邊跟江秀娜閒聊。
“騙你的。”
“果然。”
“其實我不隻吃了他們的腦子，而是把他們的連肉帶骨頭全吃了，連渣子都沒剩。”
“好殘忍。”
“這不是跟你學的嗎？”
“我什麼時候吃過人？”
“你沒吃人，可你做事不留馬腳，我把他們吃了自然無跡可尋，也不會有麻煩。”
“三個大男人你吃的下？”
“我肚子裡有一個無底洞，這可能就是我的天賦。”
“你是一口吞下一個大活人，還是撕碎了吃？”
“你見過蛇吃東西的畫麵嗎？”
“看見過，那你能把吞下的東西吐出來嗎？要是能吐出來的話，這神通就牛逼了！”
“不能。”
“啥破神通啊，不過這樣也好，本來我還不放心你自己回去，現在看來是我瞎操心了！”
江秀娜刷完牙，接著屠小蟬手裡的話頭兒，高興道：“你打算送我回家？”
“不去了，你個母老虎根本用不著我操心。”
“彆啊，去吧，去吧！”江秀娜眨巴著好看的大眼睛笑嘻嘻的說道：“你好像沒出過遠門，在家憋的多難受啊，跟我一起出去走走，就當是旅遊。”
“我去不了幾天就得回來。”
“沒關係，我少待幾天就和你一起回來。”
“你是真心的？”
“當然是真心。”
“那好吧，不過我有個條件。”
“說吧，我是你媽，還有事情是我不能答應的。”
“既然你這麼說，我提兩個條件。”
“你說。”
“以後不準提媽和兒子。”
“哦好吧，我就是跟你開玩笑。”
屠小蟬白了她一樣，繼續道：“第二，等紅秀結丹，我得帶上它。”
“好，這個我也答應你紅秀還得多長時間才能結丹？”
“不知道，可能明天，也可能是一個月。”
“行，我等。”
“這事兒暫時彆讓老爺子知道。”
“放心，我肯定不說。”
“那袋子裡是什麼東西？”
“一些錢，兩根小拇指粗細的金條，幾件金首飾，還有一小袋白色的東西，在保險櫃裡麵找到了，應該挺值錢。”
“回去的時候都帶著，多給老人留些錢，你也能放心。”
“錢多了不好解釋。”
“你就說你對象因公殉職，上麵給了一大筆撫恤金。”
“這個辦法好，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新聞上三天兩頭兒的因公殉職，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
“哦！有個兒跟你商量商量。”
“你說唄！”
“我晚上基本不用睡覺，有不好意思在老爺子屋裡呆太長時間，要不咱再買台電視吧？”
“啊”屠小蟬聽罷仔細想了想，這才搖搖頭道：“不行，院子裡弄兩個天線，太招搖。”
“是啊！”
“姐，你家裡有沒有兄弟姐妹？”
“有個弟弟，比我小五歲。”
“那還好，至少你爹媽還有個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