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再度發起衝鋒,數道白光隱於在血霧,兩者一觸即分,齊聲慘叫。
叼蟬三隻腳著地,左前爪嘀嗒淌血,且明顯大了一圈,並且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
楊戩也沒好到哪去,後背被掀起一片,透過血肉能看見白森森的脊骨,不過它翻卷的皮膚迅速覆蓋住傷口,止住流血。
“你中了我的血咒,現在認輸,還能少吃點苦頭。”貌似吃虧的楊戩卻當先開口。
叼蟬吃疼,卻依舊以出不屑的語氣道:“這算個屁?你什麼時候聽說過貓怕詛咒。”
“不是老頭子我看不起你,就你這點兒淺薄修為,還能玩出多少花樣?”
楊戩這話雖然不好聽,卻算得上中肯,畢竟結丹之前的小妖確實沒啥厲害手段。
“老白,看好了!姑奶奶哦要動真格了!”
“有什麼本事儘管使出來,我要是輸了,以後我就是你的小跟班兒了!”
“哦知道你看不起哦,趁今天大夥兒都在,哦讓你見識見識本喵的真本事,你就等著認栽吧!”
“嗷”
叼蟬仰頭朝天,伴隨一聲如狼似虎的咆哮,天空中的圓月仿佛是受到了某種力量的牽引,發出聖潔的白光,光芒越來越亮,照的大地猶如白晝。
更離譜的是月光湧動如漿,仿若夢幻,潮水般灌入黑貓體內。
“我眼花了”
詭異的一幕直接把屠小蟬看傻了眼。
“你沒眼花,這是帝流漿!”
紅秀話音剛落,那邊趴著的老白蹭一下站了起來,仰頭張口,對著月亮就開始吞吐,把還在變身的叼蟬晾在一邊,後背上血淋淋的傷口以一個不可思議的速度快速恢複。
“嗖”
紅秀連個招呼都顧不上打,就掠上屋頂。
屠小蟬還沒搞明白咋回事兒屋裡老爺子已經推門出來了,來到屠小蟬身後在他後腦勺上輕輕拍了拍。
“三十年一遇的月華爆發,趕緊脫了衣服去月光下運功。”
“哦!”屠小蟬抓緊時間脫衣服,一邊脫一邊道:“咱們和麼明目張膽,會不會被有心人發現?”
“不會,我對自己的布置禁製有信心。”
“你就好!”
“又能多苟活上幾年了,運氣!”
老爺子嘿自語一句,一步翻出後窗,就地一座,對著月亮就開始吞吐,身周丈許內光線嗖的一下暗了下來。
緊接著熬夜、鬼車先進入菜園子,各自施展手段,參與這莫名而來,三十年一遇的豪華夜宴。
屠小蟬穿著個小褲衩站在菜地裡運轉兩儀功。
帝流漿這東西太過匪夷所思,根本不能用科學來解釋。
月華被他的變態功法吸引,拐著彎的往他身體裡鑽,絲絲冰涼穿透皮膚湧入體內,聲勢不比老爺子和叼蟬那邊差多少。
他感覺身體的每一個細胞仿佛都擁有了自我意識,如饑似渴的吸收每一縷充滿生命氣息的神奇能量。
奇妙的感覺前所未有,相當神奇,簡直就是神跡。
此時此刻誰也顧不上叼蟬了!
叼蟬依舊顫抖這身體,口中發出低沉的嗚嗷,顯的十分痛苦。
很快,它的體型就開始發生變化,身體跟吹了氣一樣,不正常的膨脹了起來。
毛發瘋長,隨著身體膨脹四肢節節拔高。
雙耳越加尖銳,趾爪迅速拉長,兩顆犬齒生長速度最為明顯,猶如兩把鋒利的匕首。
幾十息後,叼蟬的體型已經和成年狼狗差不多大,外貌酷似遠古時期的傳奇凶獸劍齒虎,除了那兩條長長的尾巴。
兩條尾巴是貓鼬最顯著的特征。
變身後的叼蟬威武霸氣,好似從《山海經》裡蹦出來的洪荒猛獸,絕非民間傳說裡的貓鼬可比。
叼蟬停止顫抖,醞釀了一會氣勢,這才慢慢睜開眼睛。
等它看清眼前的畫麵後,一向聰明的小腦袋有點發懵。
“我好像是在決鬥對啊,我在和老白決鬥老白,你在乾嗎呢老爺子、小蟬、老鳥兒你們這都在乾啥呢?”
聽見叼蟬叫喚,屠小蟬上去朝著它的屁股就是一腳。
“叫喚和屁!看月亮,帝流漿,抓緊時間搶啊!”
“喵!”
叼蟬滿頭問號,傻乎乎的跟著眾人一起吞吐月華。
此時此刻,月光籠罩範圍之內所有開了靈智的妖物和絕大多數修士都感受到天地間的能量波動,紛紛出來查看,就算仇人見麵也顧不上動手,紛紛加入這場搶奪帝流漿的饕餮盛宴。
海邊一座坍塌的小廟,門上隱約能看見“龍王廟”三個字,一隻身披蓑衣,頭扣鳥窩的大兔子從坍塌的土牆下探出腦袋,警惕的打量四周。
遠處懸崖一塊凸起的巨石上蹲這一隻巨大的虎頭海雕,此刻正仰頭望月。
毫不誇張的說,就這鳥得體型,抓起一個成年人騰空一點不難。
河邊一戶人家的看門老狗自行解開繩子,翻牆而出。
老樹根下一隻病懨懨的掉毛公雞精神一振,猛的睜開耷拉著的眼皮。
九頂鐵槎山山陰一條兩丈長的灰白大蛇風一般的衝向山頂。
一處形似三叉戟的湖泊,湖底緩緩浮起一個三丈來長的魚形黑影。
蘆葦蕩的水泡子了裡爬出來一隻磨盤大的老鱉,另一處水窪裡鑽出來一條一丈多長的鱔魚。
一棵老鬆樹的樹頂上一道細長黑影隨風搖擺,離的近了能看出來那是一條黑蛇,黑蛇腦後三道白線,尤為顯眼。
“呴呴呴”
一聲雞鳴,月華消退。
眾人從修煉中醒來。
“十三太爺,昨晚是咋回事?”
醒來的屠小蟬第一時間詢問自己心頭的疑惑。
“這事兒來的太突然,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老爺子一邊思索,一邊活動筋骨,想了想說道:“要說是小黑突破引發天道反哺,這不太可能,我沒聽說那個貓妖有這麼大麵子,應該是巧合!彆琢磨了,天亮了,收拾收拾把昨晚的剩飯飯熱了。”
“哎!”
“老白那條大鯉魚是怎麼個事兒?”屠小蟬燒火熱飯,跟一旁的老白嘮嗑兒。
“那家夥有三百多歲,你也知道魚類化形相對困難,所以遲遲沒能上岸,魚漂和內丹都被取走了,看傷口應該是人為。”
“你認為是誰乾的?”
“跟前麵兩夥不是同一批,但肯定是抱著同樣的目的。”
“這麼快又來人了!這批人心思不純。”
“摟草打兔子,捎帶!”房梁上紅秀一幅不屑的語氣說道:“古人不是說了嗎,妖善人惡,這世上所有的孽都是人造的!天下哪有好人?”
“你的救命恩人還在這裡給你們燒火做飯呢,你嘴上積德好不好?”
“嘎!嘎!嘎!好吧我承認這裡大多數村民還算淳樸,不過你小子未必存了什麼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