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兒，鳳瑤說的都是真的嗎？”
沈夫人緊緊握著鳳昭的手，眼裡全是心疼。
“娘，鳳家若要在京城有一席之地，早晚都會與權貴對上。女兒如今有雲華郡主和顧將軍相助，暗處的人不敢輕易動我。”
沈夫人點頭：“那就好，不管你做出什麼決定，爹娘永遠支持你。”
“嗯，謝謝娘。”
鳳瑤有些懵，她都說的這麼直白了，大夫人不但不訓斥鳳昭給鳳家樹敵，反而還一臉的欣慰。
不對啊，不應該是這樣的。
鳳瑤不甘心地扯了扯鳳父的袖子。
“爹，您是沒見識過京城權貴的厲害，他們想捏死我們這種商賈之家實在太容易了。我雖蠢笨，卻也知道，我們該做的是與其交好，而不是對著來。”
“姐姐如今得罪了戶部尚書和三皇子，鳳家隨時都可能被滅了九族。”
“幸好我押對了陸舉人，他如今是尚書大人眼前的紅人，隻要他替我們鳳家美言幾句。姐姐再跟雲華郡主劃清界限，並主動登門致歉，也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鳳父用力一甩袖子：“快閉嘴吧，你那腦子想出來的主意能用嗎？你姐姐是鳳家家主，她做出的決定，鳳家人要無條件的服從。”
“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總住在陸家算怎麼回事？還不趕緊搬回來。”
“爹，您偏心，謝公子還不是一直住在我們鳳家，您怎麼不說姐姐呢？”
“這如何能比，你姐姐做事自有她的道理，大不了招謝公子為贅婿便是。”
鳳瑤委屈地紅了眼眶，父親總是看不起她，就因她是洗腳婢生的庶女嗎？
等著吧，總有一天，她會讓所有人知道，她鳳瑤比鳳昭強。
鳳父一共就兩個女兒，見鳳瑤可憐巴巴的模樣，心也跟著軟了下來。
“瑤瑤，爹對你的要求不高，當一個無憂無慮的鳳家二小姐即可。你是鳳家人，鳳家地位提高，你的身份也隨之變得尊貴。”
“爹與你說了這麼多，你可想明白了？”
鳳瑤低垂著眸子，乖巧地應了聲是。
鳳父滿意地點點頭：“這樣才對嘛，不添亂就是給你姐姐幫忙了。”
“是，爹教訓的是。但女兒還要繼續住在陸家，現在是陸舉人備考的關鍵時刻，我要照顧好他的飲食起居。”
“爹有所不知，陸舉人現在可得京中貴女的喜歡了。我必須留在他身邊，以防其他人趁虛而入。”
鳳父皺眉，顯然是不信鳳瑤這番話。
“陸舉人竟比謝解元還要搶手嗎？”
“爹您有所不知，謝解元為了救姐姐身邊的丫鬟，被燒斷的房梁砸斷了腿，恐怕這輩子都站不起來了呢。”
“昭兒，謝公子竟傷的這麼嚴重？還能參加三個月後的科舉考試嗎？”
鳳父這下不淡定了，現在換個人資助還來得及嗎？
“老爺，昭兒心中有數，我們就彆跟著瞎操心了。”
自家夫人的話讓鳳鴻遠意識到，他太沉不住氣了。
“夫人說的對，是我急躁了。瑤瑤啊，身為女子要矜持，無論如何，你都要回家住。”
鳳瑤萬萬沒想到，她都挑撥到這個份上了，兩人都沒怪鳳昭辦事不利，當真太偏愛她了。
“爹，我長大了，已經有自己的主見了。我知道在做什麼，還請爹如尊重姐姐那般尊重我。”
“天色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改日再來看望父親。”
鳳瑤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鳳宅。
鳳鴻遠氣的吹胡子瞪眼，“孽女，氣死我了，簡直倒反天罡。”
“老爺，消消氣，我們一家人這麼久沒見，就彆想不開心的事了。昭兒，請謝公子一同用膳吧，我和你爹要好好謝謝他。”
“是，娘。”
鳳昭來到無咎閣的時候，謝母周氏正與謝無咎說話。
拾安想要通報，被鳳昭抬手製止了。母子二人很久未見，應該有很多話要說。
“無咎，你跟著大小姐上京後，沈夫人就將我接進府裡照顧。這次上京的路上，她怕我身子吃不消，每隔一個時辰就要停下來歇息。”
“鳳家對我們的大恩，我們要銘記一輩子，萬不可做那忘恩負義之人。”
“娘，您放心吧，我就是大小姐最忠誠的狗，永遠都不會背叛她。”
謝母愣住了，好半晌才輕咳一聲掩飾尷尬。
“無咎，你在大小姐麵前收斂些，千萬彆嚇到了她。”
“多謝娘提醒，兒記住了。”
鳳昭隻覺臉頰發燙，看起來那麼風光霽月的一個人，怎能那麼坦然地說出給她當狗的話呢，太不注意形象了。
席間，謝無咎一直陪著笑臉，殷勤地替鳳父鳳母夾菜。
沈夫人滿意地直點頭：“謝公子，你不用客氣，該是我們向你道謝才是。”
“沈夫人，您太客氣了，大小姐對我的大恩，就是舍了這條命都報答不了。”
鳳父同樣滿意謝無咎的謙虛有禮，要是他的腿沒斷就好了。
心裡正可惜著，門外家丁來報。
“大小姐，顧將軍聽說老爺夫人到了，特來拜訪。”
“好，我親自去接。”
很快，顧衍舟雙手拎滿了禮物，與鳳昭一起出現在眾人麵前。
顧衍舟將禮物放下，搶先行了一禮：“晚輩見過伯父伯母。”
“沈將軍太客氣了，該是我們拜訪您才是。”
鳳鴻遠有些受寵若驚，鳳家雖有錢，但在官老爺麵前，也得陪笑臉，從沒被這樣尊敬過。
“鳳伯父，我跟大小姐是朋友，您叫我衍舟就好。”
鳳父看了一眼自家夫人，那意思仿佛在問，能行嗎？
沈夫人看得明白，眼前這位顧將軍這麼放低身段，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喜歡她家昭兒。
“老爺，那就聽顧將軍的吧。”
“哎，好好好，衍舟快上坐。來人，重新準備一桌好菜。”
“伯父不用客氣，現在的飯菜就很好，我大部分時間都在軍中，不挑食的，晚輩先敬您一杯。”
顧衍舟一點不將自己當外人，很快就跟鳳父熟絡了起來。
謝無咎桌下的手微微握緊，臉上卻掛著完美得體的笑。
飯後回到無咎閣，謝母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心裡的猜測。
“無咎，你喜歡大小姐，對不對？”
謝無咎無奈苦笑：“那麼明顯嗎？”
謝母歎了口氣，抬手替謝無咎正了正發頂玉冠。
“無咎，門當戶對的愛情才能長久。你現在還太弱，拿什麼給她幸福呢？”
“娘，您說的這些我都懂，但讓我放棄，兒子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