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子太多。
江揚筆杆子都要掄冒煙了。
齊靳北的位置,最先看到門口的左霧。
他起身,“霧姐,你回來怎麼不說,我去接你。”
“打個車的事。”
左霧把箱子隨手放在牆邊,去冰箱裡拿了罐冰可樂。
看見沈薔手邊的那瓶水也見底,隨手也幫她取了瓶水,遞給她。
左霧長腿微曲,懶骨頭似的倚著桌沿。
骨節分明的長指扣著拉環,哢地一聲,單手拉開。
帶著幾分恣意的匪氣。
她仰頭喝了一口,冰涼的液體流過喉嚨,壓下去身體裡的躁意。
江揚說:“霧姐,你歇會就快來抄作業,特麼太多了靠!再不抄就來不及了,我感覺得熬兩天夜才能趕完!”
打遊戲一時爽,補作業火葬場。
最氣的還是連跪!
江揚憤憤,他永遠也不會原諒放假的菜雞小學生!
左霧一手撐著桌子,視線自上而下的瞟他,鬆弛懶散地,“我寫完了。”
“啊?”江揚難以置信,“你不是去帝京辦事了,還有空寫作業?”
左霧從自己包裡把兩斤的卷子拿出來,砰一下擱桌上,“你們要抄就拿去。”
江揚嘩啦啦翻著卷子,全寫完了,字還是大佬那個囂張味兒。
景一鳴也伸脖子湊來看,震驚不已,“霧姐,你寫這麼快,字竟然沒起飛?!”
江揚筆掄到最後,那字自己這個親爹都不一定認識。
景一鳴一起豎了個大拇指,“這麼穩定的心理素質,霧姐你乾什麼都會成功的。”
強!太強了!
左霧挑眉。
她一點都不穩定,怨氣也挺大,穩定的是某位爺。
他看著還挺成功的。
……
封宅門口。
停著一排豪車。
封行嶼手臂搭在車窗,長指興致缺缺地支抵著眉角,涼薄的視線落在那排車上。
上周所有人才陪老頭子吃過飯,今天又把人全部叫回來。
封行嶼踢了下駕駛座椅背,“最西邊誰的車?”
封東一瞥,恭敬回道:“一輛是秦家的,一輛是秦小姐的。”
封行嶼眯起鋒利狹長的雙眼。
穿過庭門回廊,封行嶼還沒走到主廳,就聽到裡麵傳出來的有說有笑的聲音。
“封伯父,這是給您帶的禮物,聽說您最近對字畫很感興趣,希望這幅《漢宮春圖》您能喜歡。”秦聖璿道。
封行洲錯愕的看了眼秦聖璿。
這幅圖應該是下個月會在“一曌拍賣行”進行拍賣。
老爺子已經交代了他,讓他去拍下來。
沒想到秦聖璿能直接跳過拍賣行,拿到手並送給老爺子。
封行洲這會兒才對秦聖璿如今在帝京的話語權有了清晰的認知。
秦聖璿如今是第一區情報處的中級成員,就有這樣的特權。
而這隻是秦聖璿的而已。
難怪老爺子這麼看重她。
秦聖璿和封行雪兩人拉開畫軸。
一幅生機盎然,筆墨精妙的彩繪漢宮圖呈現在封老爺子麵前。
封老爺子十分滿意,親自將畫軸收起來,放回盒子裡。
“我有三年沒見聖璿了,和以前大不一樣了,說話做事,愈發得體有氣魄了。”封老爺子讚賞道。
秦聖璿大方笑笑,“您過譽了。”
封老爺子看向秦父秦母,“既然聖璿現在回來了,我們兩家之前商量的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秦父從左霧這個人出現的時候,就心裡不上不下的。
以為這門婚事,恐怕不會太順利。
如今封老爺子開口拍板定案,秦父徹底放下心,笑道:“一切聽您的。”
封老爺子點點頭,正要說什麼。
封行嶼突然從外麵走進來。
秦聖璿轉過頭來,笑望著他,“行嶼。”
男人看都沒看她一眼,西裝外套隨手扔在沙發背,走到他的老位置坐下。
傭人端來一杯冰酒遞給他。
封行嶼擺擺手。
傭人又端著酒恭敬的退下去。
封行嶼手臂搭在沙發扶手,抬眸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在商量誰的婚事?老爺子的?”
幾張臉瞬間鐵青。
秦聖璿再有風度,再優雅的姿態也維持不住,表情驟然變得難堪。
“不是老爺子?”封行嶼目光又挨個掃過一眾兄弟,“那是大哥的?二哥的?小五還沒到法定年齡吧?”
封行洲頭上冒冷汗。
封老爺子手裡的茶杯快要捏碎,咬牙,“你胡——!”
“我?”封行嶼接話極快,完全不給任何人反應的餘地,“不能吧,我說了我心裡有人了。”
封老爺子冷冷道:“她的身份配不上你。”
封行嶼唇角略微勾起,漫不經心地,“怎麼會呢,她能配死我。”
“你給我住口!”封老爺子怒目瞪著他,厲聲警告,“你最好給我立刻撇清關係,否則……”
封行嶼沒耐心聽他繼續,打斷他,語氣從容又無奈。
“您也最好想清楚,我感覺我叛逆期還沒過,您的阻攔除了給我的愛情助興,很難有彆的作用。”
封行洲幾乎不敢去看老爺子的臉。
感覺這話能直接把老爺子氣死的程度。
老三這嘴……誰敢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