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倪嘲諷的扯了下唇角,移開目光,抽出第二支箭。
上弦,拉弓,瞄準,鬆開手指,一氣嗬成。
鋒銳尖利的箭迅猛射出。
偏偏。
這一箭,宋倪情緒不穩,沒有正中靶心,雖在紅點上,卻離正中心偏了毫厘。
這種細微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失誤,原本影響不大。
然而此時。
旁邊左霧的箭射出。
獨屬於重弓的弦聲在整個射擊室震蕩。
和第一箭射中在同一位置,兩支箭頭擠壓在靶心正中。
宋倪眉心驟然緊擰。
秦聖璿和封行雪對視一眼,兩人眼底深處都閃過一絲沉冷。
“啪啪啪——”
封行嶼望著左霧,抬手鼓掌。
謝洵也吹了聲口哨,“妹妹,箭術挺野啊。”
封行嶼眼角一瞥聶簡,不緊不慢地吩咐,“今天的賭注是活物,讓人守著門口,不許進,也不許出。”
男人語氣平淡緩慢。
眾人卻感受到一股極強的壓迫感夾雜著血腥戾氣,整個包廂瞬間氣氛緊繃。
聶簡恭敬道:“是。”
宋倪臉上勝券在握的表情已經完全消失。
她睫毛顫了顫,瞳孔本能浮現不安。
旁邊左霧已然抽出第三支箭。
宋倪握緊清弓。
就在左霧射出第三箭時。
宋倪的箭頭突然一斜,箭矢猛地離弦,直衝左霧的箭而去。
哢地一聲脆響。
左霧的箭尖撞上宋倪箭身,勢不可擋的巨力將宋倪射出的攔截箭直接撞斷,軌跡絲毫未偏,箭頭精準深紮進靶心。
宋倪臉色難看地咬牙,扔下手中的清弓,直接在弓架上取下一把威力更大的戰弓。
她眼底閃爍過一抹冷狠,抽出一支箭,鋒利的箭尖直指左霧的靶子。
規則是——最後誰的靶子上箭更多更靠近靶心,誰就贏。
左霧的靶子要是直接損毀了,那她的靶子上就沒有一支箭。
她就輸了。
宋倪唇角陰冷地勾起。
近兩百磅的戰弓立刻拉滿。
戰弓的殺傷力,直接能將俱樂部的靶子撕裂粉碎。
封泱猜測到宋倪要乾什麼,臉色大變,猛地站起來,“宋倪!”
然,就在宋倪的箭射出瞬間。
隻見旁邊兩支黑藍色重箭同時破空而出。
重弓巨大的帶動力。
其中一支箭瞬間追上宋倪全力射出的箭,撞在箭尾,幾近暴力地將宋倪的箭從箭尾劈開直貫而過!
砰——
箭身劇震!
箭頭毫無疑問的正中靶心!
另一支箭如同天降萬鈞般狠狠擊穿旁邊宋倪的靶子。
頂級的皮革靶在這一箭之下被暴烈撕碎,整個脫離固定框,四分五裂的皮革碎屑砸落滿地——
還有宋倪射在靶子上兩支箭。
輸贏,已毫無懸念!
誰也沒想到,宋倪在左霧手下,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宋倪看著一地狼藉的碎屑和箭矢,臉色鐵青,“左霧你!”
“你什麼你!”封泱諷刺一笑,“找事的是你,耍陰招都贏不了還是你,怎麼現在輸都輸不起了?”
左霧把弓扔給聶簡。
聶簡連忙接住,一直懸著的心臟也因為抱緊重弓而多了幾分安全感。
這位大佬要是在他這不高興。
他怕帝京俱樂部整個理事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左霧捏著手腕,沉黑雙眼盯著宋倪,夾雜著克製的血氣暴戾,“留左手還是右手,選一個吧。”
宋倪睫毛顫抖了下,完全沒有剛才的趾高氣昂,“我……”
整個射擊室氣氛凝重緊繃。
隻能聽見封行嶼長指一下一下敲沙發扶手的聲音。
讓人恐懼又焦躁。
封行雪掃了眼門口守著的一群黑衣下屬,再看了眼態度完全向著左霧的封行嶼,她眸底微微閃爍。
隨即輕笑一聲,抬眼看著左霧。
“霧霧。”
封行雪語氣溫和,“我這麼叫你,不介意吧,不打不相識,隻是場娛樂活動,大家一起玩玩,沒必要搞得這麼嚴重,你說對吧讓宋倪給你和顏雨道個歉,就翻篇吧,好嗎?”
左霧眯了下眼睛,沉黑眉目間斂著幾分乖戾張狂,要笑不笑的,“封小姐,你挺會惡心人的,跟你很熟嗎?”
封家地位尊崇,從來沒有人敢和封行雪這麼說話。
她臉色一瞬難看到極點。
“開始,你們喊的。規矩,你們定的。所以——”
左霧說著,突然動手。
宋倪尖叫一聲。
整個人來不及反應,就被一股難以想象的巨力摁趴在茶幾上,脖頸被鐵鉗般的手卡住,她拚命掙紮卻一聲也發不出。
左霧居高臨下地俯視她,唇角弧度涼薄,語調卻偏偏輕緩又禮貌,說完剛才的話。
“所以,怎麼結束,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