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渢在天元酒店給左霧慶生這件事,因為有布置包廂的團隊以及酒店工作人員參與,很容易查到左霧在這裡。
不過黃家老夫人好像來的慢了點兒。
“左小姐,您要見嗎?”聶簡問。
左霧嗓音冷淡,“我很閒麼?”
她胳膊撐著欄杆站直,不徐不急的往包廂那邊走,背影冷酷漠然。
聶簡衝特助擺擺手,示意不見。
……
裴潛站在包廂門口,看見左霧回來,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
左霧往旁邊走了幾步,轉過身,“什麼事?”
裴潛眼神往包廂那邊一瞥,“你怎麼會認識封行嶼那幫人?”
裴潛剛到,一進去沒看見左霧,看見了封家那位聞名帝京的三少,還有謝家和應家那兩個。
薄渢告訴他,是跟著左霧一道來的。
謝洵和應無域不提。
封行嶼此人,做事毫無章法,也沒有底線,全憑心情。
但不能用紈絝來形容他。
封行嶼智商極高,十四歲在帝京大學混了半年後,就進了中洲醫學聯盟。
十八歲創立“冥嶼財團”,業務涉獵電子、金融、機械、尖端武器、化學等諸多領域。
僅僅兩年時間,萬億商業帝國拔地而起。
原本帝京四大世家豪族互相製衡的局麵,成了封家獨大。
後來這位扔下公司,消失兩年,無任何音訊,去年才回到帝京。
封行嶼在帝京的名聲不算好,用差來形容也不為過。
行事方麵更是殺伐果決手段狠烈。
隻是封行嶼皮相實在太具說服力,即便名聲不好,帝京的世家小姐還是趨之若鶩。
裴潛突然想到了左霧的那點特殊習慣。
——喜歡好看的。
喜怒不形於色的裴校長想到這裡,盯著左霧的瞳孔猛地地震,驚愕無比,“你和封行嶼……”
左霧眼角向他一瞥,嗓音淡漠,“之前去謝洵那買藥,有了點交集。”
裴潛詫異,“就這麼簡單?”
左霧挑起眉,“不然?”
……
包廂裡。
薄渢看著封行嶼。
男人給可樂裡加滿冰塊,銀質夾子哐當扔在冰桶裡。
突然側過臉,漆黑雙眼直直對上薄渢的視線,似笑非笑地,淡聲,“薄總對我似乎很感興趣。”
薄渢公式化微笑。
“我對封少不感興趣,封少最好也彆對我家設計師有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薄渢視線落在異形磨砂玻璃杯上。
金尊玉貴的封家三少,給左霧倒可樂加冰塊。
這位少爺表現得太明顯了。
“你家?”
封行嶼一邊眉微挑了下,靠進沙發背,修長分明的手指一下一下敲著扶手,漫不經心的,“薄總是什麼封建餘孽麼,左霧跟你簽的應該是勞動合同,不是賣身契吧?”
薄渢:“……”
此時。
左霧和裴潛回來。
女生在沙發這邊坐下。
男人傾身,把加了半杯冰塊的可樂遞給她。
左霧喝了口,掃了包廂一圈,問旁邊李屹京,“沈薔呢?”
薄渢打電話叫齊靳北過來的時候。
李屹京也在。
他不知道怎麼說服的沈薔,把她也帶了過來。
男生黑色t恤黑色長褲,長腿鬆散的分開,靠在沙發裡,在看手機。
下巴一抬衛生間,“剛吃蛋糕沾上了,洗手去了。”
說著,沈薔回來了。
女生坐下,就從書包裡拿出卷子趴沙發扶手上寫。
李屹京拿著手機在看一份醫學論文。
齊靳北拿著話筒過來,“霧姐,給你點首歌唱?”
左霧拒絕,“不唱,你們玩兒。”
她喝了半杯可樂,就在沙發上躺下睡了。
謝洵看著在這麼吵鬨的吃喝玩樂俱全的環境下,專心睡覺、專心寫卷子、專心看論文的三個人,表情難以形容的複雜沉默。
果然,強者從不抱怨環境。
知道左霧可能會睡覺,薄渢讓人提前準備好了新毯子。
這會兒薄渢看著那位爺十分自然給左霧蓋上薄毯,不語,但蹙了下眉。
左霧往上拉了拉毯子,蓋住自己的臉。
封行嶼氣場太強,vca幾個設計師根本不敢靠近。
謝洵性格好,玩的開,叫著幾個人一起打麻將。
包廂氣氛輕鬆歡樂。
……
酒店會客室。
總經理走進去,客氣道:“黃老夫人,抱歉,左小姐不見。”
他把話帶到,就轉身走了。
“媽,現在怎麼辦?”於霏急問。
黃誌遠狠瞪她一眼,詢問母親。
“媽,要不給左家打電話,就說我們明天設宴給左小姐賠罪道歉,請左小姐和左家人一起過來。”
黃誌立不讚同,“我剛打聽了下,左霧已經從左家搬出去了,她和左家並不親近,所以找左家沒用。”
“就算不親近,始終都是血脈相連的一家人。”黃誌遠說。
黃誌立深深看了眼自己病急亂投醫的大哥。
左霧要是不待見左家,黃家找到左家那邊說情,隻會讓左霧厭煩。
黃老夫人心神不定,但此時此刻,她隻能冷靜下來想辦法。
……
到淩晨,一群人準備散場。
包廂裡的音樂停止。
左霧也醒了,掀開身上的毯子。
一杯冰水遞到眼前,她看了一眼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接過來喝了口。
“霧姐,你和沈薔今晚去我那住?”齊靳北手指勾著車鑰匙。
這個點,學校宿舍早就關門了。
封行嶼望著左霧,“你背包還在檀清宮。”
齊靳北愣住,不可思議看他。
裴潛表情空白,不是說隻是有點交集嗎?
左霧放下水杯,側過臉看向沈薔,“你跟我去檀清宮住一晚,明天一起回學校辦住宿。”
這會兒太晚了,取東西再回酒店開房,折騰。
沈薔點頭,輕“嗯”了聲。
齊靳北回過神,左霧開口,他什麼都不會懷疑。
薄渢目光深深的看了眼封行嶼。
對方回了一個淡笑。
一群人在天元酒店門口分開。
謝洵和應無域看著封行嶼拉開車門,等左霧上車了,再繞去駕座。
兩人對視一眼。
到這位爺這個位置,物欲得到過極致的滿足,幾乎沒有什麼能引起他的興趣。
左霧這個女生雖然有些特彆,但似乎也沒到讓這位爺做到這種地步的程度。
他們實在看不出左霧彆的特殊之處了。
謝洵肩膀撞了下封東,“封東,你看的明白你家爺到底什麼心思嗎?”
“謝少,你應該不想變成下一個聶簡吧?”封東淡淡道。
謝洵嘴角抽搐了下,“你很犀利啊東子。”
封東擱古代,就是皇帝親信總管太監之一的身份,最會揣度聖心。
他這麼說。
就代表那位爺完全是認真的。
原來不止是發情期,還是擇偶期。
應無域挑眉,“那難了,帝京封家那邊可一點兒都不好交代。”
……
左霧上了車,手機震了下,她從口袋裡摸出來,解鎖。
不少未讀消息。
左天晟連發了好幾條。
【霧霧,今天宴會場貴客多,大哥和爺爺爸媽擔心哪個環節萬一出問題,所以在珠寶的事發生之後太過武斷,思慮不周,才會冤枉你,大哥不要求你理解,隻希望你能原諒大哥和爺爺爸媽的錯誤。】
【今年是你在家裡過的第一個生日,禮物我們都放在你房間了,你回來看看喜歡不喜歡?】
【聽說你在聚會,結束了給大哥發消息,大哥去接你。】
新好友的提示裡頭有兩個人,幾個小時前的。
lty:【霧霧,我是二哥。】
ztx:【霧霧,我是三哥。】
左霧麵無表情的摁著屏幕,全部拉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