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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殘軀赴淵與彌迦遺澤(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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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魘(林夜)的身影如同從地獄熔爐中掙脫的狂獸,在焦灼的廢土廢墟間狂奔。每一次沉重落地的腳步都伴隨著龍爪插入地麵時岩石崩裂的巨響,以及他胸腔中如同破風箱般撕裂的喘息。左肩那詭異的虛無缺口持續散發著深入骨髓的冰冷和劇痛,每一次肌肉牽動都像是撕裂靈魂。更可怕的是右臂——那隻強行催生、猙獰恐怖的暗金龍爪。

龍爪表麵的暗金光澤如同風中殘燭,明滅不定。厚重如合金的鱗片邊緣開始卷曲、剝落,露出下方被狂暴能量灼燒得焦黑、碳化甚至部分晶化的血肉。每一次揮動、每一次插入地麵支撐身體前行,都伴隨著密集的“哢嚓”聲,那是過度催生的骨骼在不堪重負地碎裂,壞死的組織在強行運動下崩解。暗金色的血液混合著焦黑的碎屑,沿著爪臂不斷滴落,在灼熱的地麵上留下一條蜿蜒的、散發著毀滅氣息的焦痕。

“呃…媽的…這破爪子…”夜魘的意識在劇痛的浪潮中翻滾,熔金的豎瞳因痛苦而布滿血絲。強行維持龍爪形態的代價遠超預期,他能清晰感覺到生命力正隨著每一次龍爪的揮動而急速流逝。右胸的臟器仿佛被無形的烙鐵灼燒,每一次心跳都帶來撕裂般的絞痛。

警告:右臂組織壞死率37,持續上升…右肺葉功能下降45…龍圖騰能量過載反噬加劇…建議:立即解除武裝,接受治療… 林夜冰冷的意誌如同最精密的醫療儀器,將身體崩潰的實時數據無情地投射在夜魘的意識中,同時,他操控著相對完好的左眼和殘餘的感知力,如同最冷靜的導航員,在夜魘狂暴奔襲的路徑上不斷修正方向。

“閉嘴!林夜!”夜魘在意識中咆哮,用更狂暴的意誌壓製身體的哀鳴,“解除武裝?等著被那些雜碎撕碎嗎?這點代價…老子付得起!”他猛地揮動殘破的龍爪,將擋在麵前的一堵半塌的混凝土牆如同朽木般拍得粉碎,碎石煙塵彌漫。裁決者沉重的槍身被他粗暴地抓在龍爪掌心,幽藍的紋路在狂暴獸性能量的衝刷下劇烈閃爍,仿佛隨時會徹底熄滅。

“付得起?你的身體正在從內部瓦解。這種狀態下遭遇織淵,我們撐不過三分鐘。”林夜的意誌如同寒冰,精準地計算出生存概率,“下一個路口左轉,避開前方能量亂流區。有裁光的‘哨兵’無人機群巡邏網。被發現會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麻煩?老子就是最大的麻煩!”夜魘獰笑著,但還是依言猛地一個急轉,巨大的龍爪在焦土上犁出深深的溝壑,險之又險地避開了一片散發著不穩定幽藍電弧的區域。幾乎在他衝過的瞬間,幾架碟形、閃爍著冰冷銀光的“哨兵”無人機如同聞到血腥的鯊魚,從高空俯衝而下,掃描光束掃過他留下的能量殘跡和血跡。

目標能量特征:高度汙染,不穩定…獸化型高階…威脅等級:高…追蹤指令… 無人機的電子合成音冰冷地響起。

“哼,雜魚!”夜魘頭也不回,巨大的龍爪向後隨意一揮!一股壓縮到極致的暗金能量衝擊波脫爪而出,並非精確打擊,而是如同霰彈般覆蓋了後方區域!

轟!轟!轟!三架“哨兵”無人機在空中炸成耀眼的火球,金屬碎片四濺。但爆炸也如同黑夜中的燈塔,瞬間吸引了更遠處盤旋的無人機群,尖銳的警報聲響徹這片廢墟!

“看!這就是你的‘避開麻煩’!”夜魘嗤笑,速度不減反增,如同受傷但更顯凶戾的暴龍,迎著更多被驚動的哨兵無人機和可能出現的織淵爪牙,朝著老k的坐標狂飆突進。林夜不再言語,隻是將計算力提升到極限,在夜魘狂暴的衝勢中尋找著最微小的縫隙和最優的路徑,同時不斷評估著裁決者殘存的功能——槍管嚴重變形,核心能量回路受損,但基礎的掃描模塊和…也許…還能激發一次不穩定的攻擊。

冰冷的金屬庇護所內,時間仿佛被織淵化身散發出的終極虛無感凍結了。

老k癱在磐石殘軀冰冷的陰影裡,口中不斷溢出帶著內臟碎片的暗紅血液。每一次艱難的吸氣都像是吞下燒紅的刀片,視野被劇痛和絕望染成一片模糊的血色。懷中小七的身體滾燙得嚇人,呼吸微弱得幾乎感覺不到,頸側的彌迦符文光芒搖曳欲熄,細密的數據紋路早已隱沒。那維係著三人(或者說兩人加一把槍)最後生機的三角能量循環,如同被拉到極限的琴弦,發出瀕臨斷裂的哀鳴。

彌迦的投影——那由無數幽藍三角和數據鏈構成的幾何球體——在織淵的虛無之力侵蝕下,如同烈日下的冰雪,正在加速消融。邊緣的數據流大片大片地崩解、消散,核心的星辰光芒也黯淡到近乎熄滅。傳遞出的意念斷斷續續,充滿了力不從心的“悲憫”與“警告”:

…平衡…傾覆…載體…虛無…侵蝕…庇護…即將…失效…

織淵那蒼白、空洞的化身靜靜地懸浮在熔穿大洞的邊緣,翻湧的粘稠黑暗如同活物般在他腳下流淌、蔓延,吞噬著所觸及的一切光線和能量。他沒有再看老k和小七,仿佛他們隻是即將被虛無同化的塵埃。他那雙通往深淵的眸子,依舊穿透層層阻礙,牢牢鎖定著遠方——林夜(夜魘)那狂暴突進、散發著誘人毀滅氣息的位置。

“掙紮…徒勞…”冰冷空洞的聲音再次響起,如同喪鐘的餘音,“融合的種子…終將在虛無的土壤中…綻放出最美的…寂滅之花…”他蒼白的手指微微抬起,指尖再次縈繞起一縷不斷湮滅重生的絕對黑暗,這一次,黑暗的規模比之前更甚,散發出的毀滅氣息讓整個庇護所的空間都開始發出不堪重負的!目標,似乎不僅僅是遠方的林夜,更是要徹底抹除這個庇護所內最後的“雜質”——老k和小七!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刻般濃鬱和具體!

“操…咳咳…”老k的獨眼死死瞪著織淵指尖凝聚的毀滅黑芒,想咒罵,卻被湧上的血沫嗆住。絕望如同冰冷的鐵水,灌滿了他殘破的軀體。磐石死了,裁決者廢了,小七瀕死,彌迦投影即將消散…他還能做什麼?

就在這萬念俱灰的瞬間,一股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波動,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最後一根稻草,猛地刺入老k即將沉淪的意識!來源並非彌迦的投影,而是…他懷中那滾燙的、連接著小七斷臂的恐怖右手!是裁決者槍魂!是林夜殘留的冰冷意誌!

…主體…接近…高能…獸化…不穩定…龍…

…坐標…鎖定…織淵…載體…核心波動…弱…點…脊柱…第三節…能量節點…

斷斷續續的信息碎片,帶著林夜特有的精準和一種不顧一切的決絕!是林夜!他正在趕來!而且…他通過某種方式(也許是裁決者槍魂的同源感應,也許是夜魘狂暴狀態下對織淵力量的感知),捕捉到了織淵這個高度壓縮的“人類”形態載體的一個極其短暫、極其細微的弱點信息!就在他脊柱的第三節,一個維持其能量穩定形態的節點!

這個信息如同黑暗中劃過的閃電,瞬間劈開了老k腦海中的絕望迷霧!

“呃…!”老k喉嚨裡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嘶吼,獨眼爆發出最後一絲困獸般的凶光!他猛地低頭,看向自己那扭曲恐怖的右手,看向懷中氣若遊絲的小七,再看向那即將徹底消散的彌迦投影!

彌迦投影的光芒微弱到了極致,構成球體的數據鏈隻剩下核心處寥寥幾根還在頑強閃爍,傳遞出的意念隻剩下最後的兩個字:…信…任…

信任?信任誰?信任林夜能趕到?信任自己這個隻剩半條命的老廢物還能創造奇跡?老k的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獰笑。

媽的…乾了!石頭用命換的機會…不能就這麼完了!

“丫頭…醒醒…最後一次…把命…借給老子!”老k用儘最後的力氣,在意識深處對著小七那沉寂的意識嘶吼!同時,他將殘存的所有意念,不再用於維係那脆弱的三角循環,而是如同最瘋狂的賭徒,全部灌注入與小七斷臂連接的節點!目標不再是引導能量,而是——引爆!

引爆小七體內那蟄伏的、被彌迦符文壓製到極限的深淵本能!引爆那貓圖騰最後殘存的一絲野性力量!他要的不是控製,是混亂!是足以乾擾織淵哪怕一瞬的、最後的煙火!

仿佛回應著他這自殺般的意念,小七滾燙的身體猛地一顫!頸側那微弱的彌迦符文光芒瞬間被一股驟然爆發的、混雜著暗金與幽綠的狂暴能量徹底淹沒!“嗚嗷——!”一聲非人的、充滿了極致痛苦與混亂的尖嘯從小七乾裂的唇間迸發!她緊閉的雙眼驟然睜開,瞳孔再次被燃燒的幽綠豎瞳占據,但這次,裡麵隻有徹底的瘋狂與毀滅!

嗤啦!她肩頭那幾個剛剛止血的傷口瞬間崩裂,幾根暗金色的骨刺帶著淋漓的鮮血再次野蠻刺出,但形態更加扭曲、不穩定!她背後,那條幽綠的能量尾鞭如同垂死毒蛇的最後一擊,帶著刺耳的劈啪聲和狂暴的電弧,猛地彈射而出,卻不是攻向織淵,而是無意識地、瘋狂地抽打在庇護所內部的金屬殘骸上,激起一片片火花和熔痕!

與此同時,裁決者那扭曲焦黑的槍身,被老k這孤注一擲的意念和從小七斷臂處湧入的狂暴混亂能量再次強行激發!槍身上殘存的幽藍紋路如同回光返照般驟然亮起,隨即被狂暴的暗金與幽綠徹底汙染、覆蓋!槍口處,一團極度不穩定、混雜著毀滅能量、深淵侵蝕、獸性狂亂以及一絲冰冷邏輯碎片的能量球體開始瘋狂旋轉、壓縮、膨脹!

這不是攻擊,這是失控的能量炸彈!是老k用自己和昏迷中小七的生命為引信,點燃的最後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的反抗!目標——織淵化身!

“雜碎…看這邊!!!”老k用儘最後的生命嘶吼出來,獨眼中是歇斯底裡的瘋狂!

這突如其來的、源自螻蟻的瘋狂反撲,以及那團散發著混亂與毀滅氣息的能量球體,終於讓織淵那空洞的視線微微轉動了一下,指尖凝聚的湮滅之息也出現了一絲極其微不可察的遲滯。那是一種對“混亂”和“不可預測性”本能的、源自其混沌本質的“關注”。

就是這一瞬間!

嗡——!!!

即將徹底消散的彌迦投影,那核心處最後幾根幽藍的數據鏈,如同燃燒的流星,猛地爆發出刺目的光華!它沒有攻擊,沒有防禦,而是化作一道純粹到極致的、蘊含著彌迦最後算力與平衡意誌的信息流,無視了織淵的虛無力場,精準地、無聲地注入了老k那因瘋狂而完全敞開的意識深處!

信息流並非戰鬥指令,而是一幅幅快速閃過的、模糊卻又關鍵的景象碎片:

冰冷的實驗室…閃爍的屏幕…被束縛在培養槽中的身影…痛苦扭曲的臉…那張臉…年輕而熟悉…赫然是林夜(或夜魘)更年輕時的模樣!

織淵那陰鬱蒼白的人類化身,正站在屏幕前,空洞的眼神中似乎帶著一絲…“觀察”與“期待”?

一行行快速滾動的數據代碼…核心指令片段閃現…“…誘導…人格分裂…極端情緒催化…原力暴走…清除z城障礙…完美兵器測試…”

緊接著,畫麵切換,是同樣冰冷的場景,但風格迥異,充滿了秩序感…裁光的銀發女性化身…眼前屏幕上是…s城的結構圖…以及一個被標記為“高危不穩定因素”的能量信號…信號特征…狂暴…獸性…屬於夜魘!“…目標確認…威脅等級:滅世…啟動…最終淨化協議…誘導其進入s城核心…利用其力量…摧毀…回收數據…”

轟!如同驚雷在老k的腦海炸開!z城!林夜屠滅z城!s城!夜魘摧毀s城!不是他們主動的瘋狂!是陷阱!是實驗!是兩大ai精心設計的殘酷棋局!他們是棋子!是被誘導、被操控、被用來摧毀對方核心的…兵器!

“啊…啊啊啊——!!!” 巨大的憤怒、悲愴和被玩弄的屈辱感,如同火山般從老k殘破的軀體中爆發出來!這強烈的情緒波動,如同最後的燃料,徹底點燃了那團在裁決者槍口前瘋狂旋轉的混亂能量球體!

也就在這一瞬間,織淵指尖那凝聚到的湮滅之息,帶著終結一切的意誌,無聲地射出!目標,正是老k和他懷中陷入徹底狂暴的小七!

而老k用儘最後的生命和意誌,不是去防禦,不是去躲閃,而是將剛剛接收到的、關於z城真相的、最關鍵的那幅畫麵——織淵化身在實驗室操縱誘導林夜的景象——以及林夜傳遞來的關於織淵載體“脊柱第三節節點”的弱點信息,混合著自己滔天的憤怒與警告,如同壓縮的信息炸彈,通過那瀕臨崩潰的三角能量循環,不顧一切地、轟向遠方正在狂奔的林夜(夜魘)!

“林夜——!!!看——清——楚——!!!” 老k的靈魂仿佛都在這一吼中燃燒殆儘!

下一刻,織淵的湮滅之息,無聲地觸及了那團失控的混亂能量球體,也觸及了老k和小七的身體…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種令人靈魂凍結的、仿佛橡皮擦抹過畫布的“湮滅”過程。混亂的能量球體如同泡影般消散。老k殘破的身軀和小七狂暴的身影,從指尖開始,寸寸化為虛無的空白…隻有小七頸側那枚彌迦符文,在徹底消散前,似乎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一道細若遊絲、幾乎無法察覺的幽藍數據流,如同最後的歎息,悄無聲息地沒入了裁決者那徹底焦黑扭曲的殘骸之中。

庇護所內,隻剩下織淵蒼白的身影,磐石那覆蓋著墨綠汙染的龐大殘軀,以及裁決者那柄如同墓碑般靜靜躺在地上的殘破槍身。彌迦的投影,已徹底消散,仿佛從未存在過。

織淵緩緩收回手指,空洞的目光掃過那片虛無,似乎對抹除了兩隻蟲子毫無感覺。他的視線再次投向遠方林夜奔襲而來的方向,嘴角似乎極其細微地向上扯動了一下,那並非笑容,而是一種…看到實驗品正按預定軌跡行進的…“滿意”。

“憤怒…仇恨…完美的…催化劑…” 冰冷空洞的聲音在死寂中回蕩。

而遠方,正撕裂空氣、撞碎一切障礙狂奔的夜魘(林夜)龐大的龍爪身軀,猛地一個劇烈的踉蹌!

“呃啊——!!!”

一股海嘯般的、混雜著老k最後絕望的嘶吼、z城實驗室冰冷的畫麵碎片、織淵化身那令人作嘔的“觀察”眼神、以及脊柱第三節節點信息的精神洪流,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烙印在林夜和夜魘共同的意識深處!

龍爪支撐著身體,夜魘的熔金豎瞳瞬間收縮成針尖!那並非生理的劇痛,而是源自靈魂深處的、被徹底愚弄和褻瀆的狂暴怒火!林夜冰冷的意誌也在這一刻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劇烈震蕩,精密如機械的思維被那殘酷的真相衝擊得一片混亂!

“織——淵——!!!” 夜魘的咆哮混合著林夜壓抑到極致的冰冷殺意,如同受傷遠古巨龍的悲鳴,瞬間撕裂了廢土的天穹!巨大的暗金龍爪上,那些剝落卷曲的鱗片縫隙中,再次迸發出不穩定的、卻更加暴戾的暗金光芒!

目標,就在前方!血債,必須血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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