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小七聽到陳員外家的小少爺丟了,一時半會還沒反應過來。
回了下神,猛的翻身坐起來。
陳員外家的小少爺,不就是陳可可嗎?
陳可可丟了?
那家夥那麼機靈,在這北河縣一直都是橫著走,怎麼會丟了呢?
她趕緊起身將衣服套上,提著藥箱往外走。
剛要上陳家的馬車,林掌櫃打著燈籠跌跌撞撞的跑了過來。
“七七,救救晨歡……”
一米八幾的大漢,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
“晨歡怎麼了?
沒事兒的,你先彆哭,慢慢說!”
初小七試圖安慰林掌櫃,想讓他冷靜下來。
誰知這麼一安慰,林掌櫃哭得越發的傷心,哽咽著道:“晨歡她不見了……”
又一個不見了!
“她常去的地方都找過了嗎?會不會是在哪個小閨蜜家裡玩耍,忘了回家的時間?”
林掌櫃搖頭,“都找遍了,沒有……”
“那她今天都去了哪些地方?你知道嗎?”
“今天她就末時出來給我送點心,在回去的路上不見的。
我在鋪子裡麵忙,以為她早就回家了。她娘見她一直都沒有回去,還以為她在鋪子裡麵玩,也沒放心上。
等我回去與她娘碰了麵,才知道孩子壓根就沒到家。”
初小七想起這幾天城裡頻頻有姑娘失蹤的事情,懷疑林晨歡是不是也成了被拐的其中一員。
“林掌櫃,你先去衙門報案,我現在要去陳員外家中一趟。
陳可可也不見了,陳員外心疾發作,我得過去看看。
等陳員外的病情穩定下來,我立刻就去衙門找你。”
林掌櫃雖然心中著急,但聽到陳員外犯了心疾,也隻能答應先到衙門報案,等著她。
林晨歡出事,林掌櫃第一時間沒想跑衙門,而是來找初小七,就像篤定了初小七一定會有辦法似的。
初小七下了馬車,還沒進門就聽到陳府裡麵哭天喊地的。
門口的小廝見初小七來了,趕緊將人引到陳員外的住處。
陳少爺正著急的在陳員外廂房門口來回踱步,見人來了,趕緊進屋將家裡的七大姨八大姑給扒拉開,讓出一條路。
初小七啥都沒問,坐在床邊給陳員外把脈。
這次的情況其實比第一次好得多,看著嚇人,其實問題不大,可能是一直在服用護心丸的緣故。
紮了兩針,人就悠悠轉醒。
陳員外一睜眼,看到初小七坐在床邊,突然拽住她的手腕,老淚縱橫的道:
“小七,可可不見了,你去找找他行嗎?”
這感覺,就像是祈求多年的好友一般。
初小七皺著眉頭,拍拍陳員外乾枯的老手,安慰道:“安心歇著,我會去找他的。”
“好,好,好……”
得到初小七肯定的答複,像是吃了定心丸一般,緩緩閉上那雙渾濁的老眼,睡了過去。
“小七,我爹他怎麼樣了?”陳少爺一臉焦急的問。
“沒事兒,受了刺激,好好歇著就行。”
“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怎麼不見雲如姐?”
陳少爺歎了口氣,“可可不見了,她急火攻心暈了過去,這會兒在房裡還沒醒過來。”
“帶我去看看……”
初小七到了丁雲如的屋內,見她臉色煞白的躺在床上,床邊站著三四個十來歲的丫鬟守著。
她將丫鬟屏退,將她衣服拉開給紮了兩針,人便悠悠轉醒過來。
見到初小七,第一反應也是拽著她的手號啕大哭,“小七,可可不見了,我的兒呀……”
哎,這一個兩個的,一見她就哭,整得她都有些鬱悶了。
但她知道,現在與丁雲如說什麼她都聽不進去,還不如啥也不說,就聽著她說。
“小七,你說可可會不會已經遇害了?”
初小七挑眉,“一個小孩子,這無冤無仇的,就算是綁架撕票,對方也得來封信,報個贖金金額吧。
沒來信,說明人還活著,彆胡思亂想,多想點兒好的。”
丁雲如用手臂擋住眼睛,癟著嘴“嗚嗚嗚”的小聲哭泣。
初小七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便拍了拍她的胳膊道:
“你好生休息,彆等著把人找回來了,你自己卻被熬垮了。
我這就出去問問情況,出去找一找!”
丁雲如沒有回應,隻是自顧自“嗚嗚嗚”的哭泣。
初小七走到前廳,找到陳少爺。
“陳少爺,還是沒有一點可可的消息嗎?”
陳少爺搖頭,唉聲歎氣的道:“該找的地方我們都找了,就連城門今天當值的士兵我們都去問過,沒有人見到可可出城。”
“那什麼時候丟的,是怎麼丟的?”
“他每天上午辰時四刻,都會在胡同口等小澤來賣餅。因為距離近,奶娘就沒有跟著,但門口的小廝也會看著些的。
今天我因為有事忙,就忘記跟他說,你家今天有事兒,可能不來賣餅的事情。
他就還是那個時間跑去巷子口等著。
據門房小廝說,前一瞬都見人還在那,就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
小廝馬上追出去,也沒看到人。”
“憑空消失?”
初小七皺著眉頭嘴裡嘟囔著,這不是最近城中失蹤少女的說法嗎?
遁地了?
陳少爺一臉認真的點頭,“說是有些誇張,但我家門口到巷子口最多也就50米,小廝馬上跑出去,連人影都沒有看到。”
初小七搖頭,癟了癟嘴,“人絕對不可能憑空消失,不可能一點兒蛛絲馬跡都沒有。
要麼你家小廝眨眼的那點兒功夫,就不是瞬間的事兒,極有可能他被下了迷藥,失去了中間這短暫的記憶。
我之前看到過這種案例,你把你家門房的小廝叫過來,我問他幾句話……”
一刻鐘的時間,門房小廝到了正廳。
看到陳少爺在,擔心自己把小少爺弄丟了,會被責罰,心裡有些犯悚。
初小七見他緊張,出聲安撫:“彆怕,這不是你的錯,是壞人太狡猾。
你隻需要回答我幾個問題就好。”
小廝也就十五六歲的模樣,個子不高,有些瘦弱,看上去就像個初中生一樣。
“可可失蹤前,有沒有什麼陌生人經過這大門前?”
小廝想了又想,“我沒有看到人,不過聞到一種很陌生的味道,我無法形容,有點兒臭,好像又有點兒香的感覺。
然後小少爺就莫名其妙的憑空消失了。”
初小七心裡冷哼一聲,她大概知道這人是如何原地消失了。
“行,我知道怎麼回事兒了,你先回去吧。”
小廝走了以後,陳少爺一臉激動的看向初小七,“小七,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
初小七雙臂環抱在胸前,眯著眼道:“雖然我可能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但我不知道可可現在在那裡。
走吧,一起去衙門。
林掌櫃的閨女也失蹤了,這會兒正在衙門等著我呢。
雖然我不知道可可他們在哪裡,但我有辦法找到他們。”
陳少爺親自駕馬車,跟初小七一起到了衙門。
都這個點了,衙門還燈火通明的。
站在衙門外麵,初小七還心想,這縣令大人真是個好官,那麼晚了還在加班。
結果她一進大門,就看到好些人圍在外麵的壩子裡麵哭哭啼啼的。
秦含玉這麼晚了也還沒有回房睡,搬了根凳子靠在公堂大門邊上打盹。
初小七走過去,伸腳踢了踢她的鞋子,“球兒,那麼晚了,你不回房去睡,靠著這裡乾什麼?”
秦含玉伸出饅頭手,揉了揉眼睛嘟囔道:“我爹不讓回房睡,今天城裡突然一下子丟了八個姑娘。
我爹怕我也丟了,讓我就坐在這兒陪他。”
初小七扯了扯嘴角,就她這噸位,想丟估計有些困難。
“行,你繼續靠在這兒瞌睡吧!”初小七拍了拍她的胳膊,讓她繼續。
“嗯嗯……”秦含玉嘟囔兩聲,靠著大門又睡了過去。
初小七進門,秦縣令看到她和陳少爺一起進來,像是見到了救星一般。
“小七,你來了……,可可失蹤的事事情你是不是看出些什麼門道來了?”
這陳可可與城裡失蹤的姑娘們,都是一個模式消失的。要是初小七整清楚了陳可可失蹤的原因,那不就等於弄清楚了城裡那些姑娘失蹤的原因嗎?
她寫了一張清單,讓縣令派衙役去濟民醫館抓藥。
衙役回來的時候,張逸峰也跟著過來了。
初小七最近太忙了,答應了張逸峰拜師的事情,但還沒來得及進行拜師儀式。
來就來了吧,終歸都是要收他的,讓他幫忙打下手也好。
雖說還沒進行拜師儀式,但張逸峰已經改了口,見到初小七就喊師傅。
初小七讓他把藥材處理了,全部碾成末,然後用蜂蜜捏成蜜丸,用小火烘乾。
他問縣令要了一個隨身攜帶的玲瓏香籠。
給縣令和張逸峰還有陳少爺,一人發了一塊甘草,讓他們含在嘴裡。
她招呼圍在大堂上的衙役們,“大家夥都彆動,見證奇跡的時候到了。”
所有人都睜大眼睛看向初小七。
初小七將蜜丸點著,丟進玲瓏球裡麵,掛在腰上,往堂上走。她所到之處,離她三丈內的人全部突然愣住,站在原地無意識的晃動。
她順手拉著一個衙役的手腕,大搖大擺的出了公堂大門。
那衙役被初小七拉著離開,沒有一點兒反抗,反而看上去還很聽話的樣子。
初小七伸手遮住嘴跟他說話,他還知道低頭配合初小七,兩人看上去非常熟悉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