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逸風把這事兒給忘記了,有些慚愧的撓了撓後腦勺。
張掌櫃一看就知道這家夥沒問。
“唉,罷了,你這榆木腦袋,還真是讓人著急。
你覺得小七娘子的醫術如何?”
張逸風豎了個大拇指,“高!出神入化……”
張掌櫃看著門外,若有所思的捋了捋自己的山羊胡道:
“讓你拜小七娘子為師怎麼樣?”
張逸風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有些為難的低頭道:“我倒是想,可人家小七娘子不一定願意收徒。”
“不試試,怎麼知道?
她經常都會來醫館,找個機會我會跟她提這個事情。”
初小七完全不知道張掌櫃父子正在蛐蛐自己,算著時間,她的餐車應該快要好了,她得去看看。
“林掌櫃,我的餐車快要好了嗎?”
“喲,小七娘子來了?快裡屋坐……”林掌櫃熱情的招呼。
“不了,我就是來看看我的餐車怎麼樣了。”
“架子已經打好了,我帶你去看看。”
“行……”
兩人一前一後的往後屋後走去。
林掌櫃的手藝是真紮實,做出來的東西,遠遠超出了初小七的預期,她滿意得很。
正準備離開,見林掌櫃一臉彆扭的模樣,便開口問道:
“林掌櫃,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
“我,我……”
看來還真有事兒,初小七乾脆坐下,“林掌櫃,你有事兒就說,彆像個大姑娘似的彆扭。”
“小七娘子,那炭筆的銷量實在太好了。
昨天你送來的一千支,現在隻剩下幾十支了。
你這來回運送也麻煩,所以我想……”
後麵的話林掌櫃怎麼都說不出口,初小七替他說了。
“所以你想問我要炭筆的配方?”
林掌櫃紅著臉點點頭,但又馬上抬頭一臉真誠的道:
“但我不白要,我們合夥做。
每賣出去一支,我給你2文。你做的,要是拿過來,我給你四文。”
初小七倒也覺得林掌櫃給的合理,自己什麼都不做,一支炭筆白提2文的提成。
“林掌櫃給的倒是合理,但這白板和炭筆,我賣給四方書院是少了價的,算是專門針對四方書院學子的特惠。
白板我給的50文一張,炭筆隻收了2文。”
林掌櫃一臉憨厚的笑道:“這好辦,四方書院的學子拿貨,我還按你原來的價賣給他們,利潤我們平分就是。”
“那行,你找先生寫個文書,咱倆簽字畫押,這事兒就那麼定了。”
“行行行……”
林掌櫃辦事效率非常快,他讓周二虎去街上找先生過來將文書寫了,兩人簽好字,各自保管一份。
初小七將炭筆的製作過程,詳細的寫給了林掌櫃,讓他看完記在心裡,字條給燒了,免得有心人盜去。
周二虎以前隻知道紀景軒被迫娶了個失憶的女人,但一直沒有回家,就沒有見過初小七。
這回,他算是見著人了。
心裡老羨慕紀景軒了,這路過隨便撿的個媳婦兒,也太漂亮了。
人不僅漂亮,還聰明,又會賺錢,自己咋就遇不上這好事兒呢?
看來這些年自己的確是回家太少了。
多回回家,說不定自己在路上也能撿到媳婦兒呢?
打定了主意,便跟林掌櫃請了假。
周二虎打小就到鋪子裡麵當學徒,這些年,過年都沒有回去過。
老大不小的了,也到了該議親的年紀。
林掌櫃很耿直的答應了他的請假,並且給了他三天的時間。
初小七和紀家兄妹回村,已經是下午1點過了。
她想起昨天在閻王山的河裡放了餌,今天該收了,便叫上紀家兄妹一起上山。
因為擔心紀景軒一個人在家,會著汪雨荷的道,便將他一起叫走了。
臨走前,她一再囑咐紀家父母,再有媒婆來家裡,不管是給誰說親,一律不能應下。
有什麼事兒,都等著他們回來處理。
汪雨荷昨天在進城路上發生的事情,紀父和紀母都是知道的。
原來汪雨荷隔三差五的上家裡送東西,其實紀母還挺中意這姑娘的。
她甚至還想過,要是初小七恢複記憶離開了,她就讓紀景軒娶了這汪雨荷。
可最近這汪雨荷鬨出那麼多事情來,倒也讓紀母對她有了改觀。
突然覺得這女人太不知廉恥,雖然她心裡那麼想的,但麵上還是不敢得罪汪雨荷。
初小七他們才走小半個時辰,汪雨荷果然挎著個籃子來家裡找紀景軒。
“嬸兒,景軒哥哥沒在家嗎?”
紀母有些為難,不知道要怎麼回話,才能將這汪雨荷給搪塞過去。“他……,他……”
“雨荷來了?景軒還沒有回來,你找他啥事兒?你給我講也一樣。
等他回來了,我轉告他。”
汪雨荷伸直脖子往紀景軒和初小七的廂房看去,見房間裡麵的確沒人,便一臉委屈的道:
“叔,也沒啥大事兒。
就是這幾天,我和景軒哥哥之間有些誤會,我想當麵跟他解釋一下。”
紀父皺了皺眉頭,聲音聽不出情緒,
“雨荷丫頭,景軒已經成親了,你找他有啥好解釋的?
這被旁人看到了,你和他都說不清楚,有損你們的名譽。
我們家現在都是小七做主。
你要是有什麼事兒的話,直接找小七說就是。”
汪雨荷沒想到紀父敢那麼對她講話,一股邪火被壓在心底,實在氣悶。
但她人還沒有進門,也不敢做什麼過分的事兒。
等自己嫁進來了,再慢慢收拾這老不死的。
“叔,我與景軒哥哥青梅竹馬情投意合那麼多年,要不是初小七的出現,我早就是你們的兒媳了。
你們能幫我給景軒哥哥說說……”
紀父伸手打斷汪雨荷的話,“雨荷,這話可不敢亂說。
昨天你們去城裡路上發生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
我家景軒可是當著十裡八村的麵,把你們的關係解釋得清清楚楚。
而且,我家小七說了,要是你再攀咬我家景軒,她要去衙門告你了。
你也知道,我家小七最近結識了縣令大人和陳員外。
她要是去告你,不說多,這公堂我們兩家都得走上一走。
我們景軒是男人倒是無所謂,雨荷你一個姑娘家家被告上公堂,這怕是將來不好嫁娶。”
汪雨荷一臉的菜色,她沒想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紀家父母都聽說了這個事兒。
這還讓她怎麼編呀?
既然都這樣了,那就彆怪她把事情做得太難看,讓紀景軒不得不娶她。
還必須以正妻迎娶……
“叔,是我唐突了,我還有些事兒,就不打擾你們了。”
她轉身出了紀家的院門,往村口的方向走去。
初小七他們去河邊收網,好家夥,四個人拉,差點兒沒拉得上來。
好容易拉上來了,把幾人都看傻眼了。
這一小網魚少說都有好幾百斤了。
“大嫂,這魚都那麼傻嗎?你給它們吃啥了?咋都往這網裡跑?”
紀景澤真是興奮壞了。
“當然在魚餌裡麵加了它們特彆喜歡的料。
彆磨嘰,把大的敲暈丟背簍裡,背簍裝滿了,把小的都放回河裡去,”
4點半,天色全部黑了下來。
四個人,每人都背了滿滿一背簍魚回去。
到家後,初小七把背篼上的野草扒拉開,將魚倒進廚房的大盆子裡。
紀父見那麼多魚,也跑過去跟著湊熱鬨。突然想起下午汪雨荷來家裡的事情,便將這事兒講給了初小七他們聽。
初小七轉頭看向紀景軒,一臉的得意。
看吧,我跟你說汪雨荷不會放過你的,你還不信。
紀景軒抿了抿唇轉頭看向紀父,皺著眉道:
“爹,以後我們不在,這院門就彆開著了。
有人敲門,問清楚了再開門,免得惹些亂七八糟的人進屋。”
紀父點點頭,遇到這事兒,也真是讓人糟心得很。
你說這汪雨荷是個男人,拎起來打一頓罷了。可她又是個姑娘,說也說不得,打也打不得。
初小七清理了一條魚放在籃子裡,蓋上芭蕉葉,讓紀景澤兄妹送去給村長。
兩人去了老半天才回來,她都準備讓紀父去看看是不是路上出什麼事兒了。
紀父還沒起身,兩人便像是吃了興奮劑一般,激動的衝了回來。
“大哥,大嫂,出事兒了……”
初小七將魚夾好,放在烤爐裡麵翻轉,見兩人那興奮的模樣,她就知道,有事,但事不關己。
“誰家出事兒了,你倆那麼樂嗬?”
“我來說,我來說……”紀景澤剛要開口,就被紀景蘭給打斷搶先。
“是村長家的二虎哥和汪雨荷!”
初小七和紀景軒有些意外的轉頭看向紀景蘭。
“二虎?他和汪雨荷怎麼了?”紀景軒有些著急的問道。
這周二虎畢竟是他光著屁股一起長大的發小,小時候,周二虎經常從家裡偷東西接濟他。
他很是記周二虎幼年時的情誼。
“這事兒說來有些扯淡。
二虎哥今天傍晚回家,在蘆葦林那邊,突然竄出一個衣衫不整的姑娘,將他緊緊抱住。
見有人路過,嘴裡還嚷嚷二虎哥輕薄了她。
後麵有人聽到姑娘喊叫,便圍了上來。
這黑燈瞎火的,二虎哥也看不清這姑娘的相貌,人多勢眾的,他那是百口莫辯。
這一著急,拎著那姑娘就是一頓打。
把人家姑娘打得嗷嗷叫。
後來有人帶了火折子,這才點燃了去照亮那姑娘的臉。
這一看,你們猜是誰?”
初小七輕笑一聲,“嗬,這還用得著猜嗎?是汪雨荷吧?
我還猜,你們二虎哥今天一定穿的是白色對襟長袍。
“大嫂,你咋知道的?”紀景蘭一臉驚訝的看著初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