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你可曾後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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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清洛反鎖祠堂門,翻窗離開。

謝雨柔心悸在主院發作,寧夫人不忍謝雨柔折騰,府醫給柔小姐診治完後,直接讓柔小姐在主院養病。

趁著夜色,寧清洛悄無聲息的來到天香院後門,春桃已經在等候多時,見寧清洛來了在後院門外學了兩聲貓叫。

沒多會,彩屏依約打開了後院的門。

春桃上前關心道:“可有人為難你?”

彩屏搖頭:“翠珠被夫人罰了二十杖,本是要找人牙子發賣出府,柔小姐跪在地上哭著給翠珠求情,夫人心疼柔小姐隻好留下翠珠,現在翠珠高熱不退,柔小姐病了,沒人顧的上我。”

轉身,一臉真誠的看著寧清洛,恭敬行禮。

“奴婢見過清小姐,春桃如奴婢親妹妹一般,奴婢答應春桃給清小姐打開後門,不為彆的,隻為謝過清小姐救下春桃的恩情,奴婢絕不過問清小姐要進去做什麼,但僅此一次,畢竟奴婢是柔小姐的人,請清小姐體諒。”

“我明白,你跟春桃在這裡說說話,我去去就回,若被人發現還要麻煩你掩護春桃離開。”

彩屏點頭:“奴婢一定不會讓春桃出事。”

天香院是寧清洛從小住到大的院子,怎麼隱秘摸去書房輕車熟路。

書房密室的金銀珠寶太不方便,寧清洛隻裝了一遝銀票,又到了柴房密室,拿了兩顆解毒丹跟還魂草,完事在後院北角的桂花樹下刨了個坑,便匆忙離開了。

若彩屏跟春桃出賣她,她便坦然承認去樹下坑裡挖了點銀票。

若沒人出賣她,那坑也不會引人多想,下人看見就填了。

隻要這個坑存在過,不論什麼時候有人說出來,她都有對付的方式。

離開天香院附近,寧清洛從腰間布袋拿出銀票塞給春桃。

春桃看著麵額一千兩一張的銀票,最起碼十張,驚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緊張的說話都結結巴巴。

“小小小姐,您……您把柔小姐私庫偷了?”

寧清洛給了春桃一個腦瓜崩。

“彆亂想,我拿的是我自己藏下的銀錢。”

這次主要為給孫嬤嬤拿藥,去書房密室取點銀子不過是順手的事情,來都來了。

次日清晨,寧尚書便派人來祠堂,叫寧清洛去主院。

正好寧清洛要找理由去主院找孫嬤嬤。

主院書房裡,寧尚書神情疲憊的坐在書案前,眼中滿是滄桑。“爹爹想了一夜,終於想明白了,不怪賬房,不怪夫人,不怪柔兒,誰也不怪,怪我這個爹,都怪我這個做爹的沒能保護自己的女兒,是我這個當爹的錯了,大錯特錯!”

寧清洛平靜道:“父親公事繁忙,無需自責。”

“不,清兒你不懂,爹爹對不住你,對不住你娘,爹爹……”

寧尚書眼眶通紅眸中含淚,深呼吸讓自己情緒平複下來。

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跟寧清洛講。

“即便不能正正當當,爹爹也會儘力彌補。”

寧尚書說的雲裡霧裡,寧清洛根本聽不明白,隻能附和。

“父親想去做什麼便去做就好。”

寧尚書舒心的笑了:“爹爹就知道,清兒定會支持爹爹,她若她入了寧府,清兒可把她當做娘親一般,她定會疼愛清兒。”

寧清洛愣住:“她?爹爹是要……”

寧尚書語態堅定:“納妾。”

寧清洛大驚:“母親同意了?”

“哪個男子沒個妾室,爹爹這麼多年給足了她顏麵,她對你這般不公爹爹看在眼中痛在心裡,她同意與否也不會影響爹爹的決定,隻要清兒支持爹爹,便足夠了。”

寧尚書與寧夫人相伴二十多年來,在外從不沾花惹草,在內隻有寧夫人一位正妻,用情專一令多少女子豔羨。

如今突然要納妾,她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彆扭跟不舒服。

即便明白高門大戶有妾室很正常,寧尚書這種才是不正常,可還是覺得寧尚書臟了。

寧夫人若知道寧尚書納妾先得到了她的支持,她得完蛋。

她真的很無辜,打死她都沒想到,一句隨意的附和竟莫名其妙的支持了自己父親納妾啊。

“父親跟女兒交代要納妾不合適,納妾之事清洛全當不知道。”

忽而,外麵傳來女人慘叫的聲音,那叫聲淒厲聽的人頭皮發麻。

寧清洛下意識轉頭看向門外,還沒來得及辨清聲音的方向,就聽寧尚書埋怨道,

“你娘越發不正常,昨天夜裡跑去孫嬤嬤床前哭到夜半,不知怎麼喊小廝把柴房的喜梅綁到孫嬤嬤屋門口,命人鞭笞了小半個時辰,這應該是又開始了。”

寧清洛大約是能理解寧夫人的心情,若孫嬤嬤真的因為喜梅死了,她怕是會比寧夫人更瘋。

“孫嬤嬤對母親來說很重要,還望父親多寬慰母親幾句。”

寧尚書眼神帶著欣慰:“你娘親時不時就說你不孝,爹爹看你是孝順的,隻是柔兒更合她心意,她便看不到你的好。”

寧清洛笑中帶著苦澀,隻想快點離開書房。

“父親若沒什麼吩咐,清洛想去看看孫嬤嬤。”

“倒也沒彆的事了,就是晌午過後陪爹爹去一趟廣平王府,打扮的漂亮點,必須要去。”

寧尚書語氣帶著不容推諉的堅定。

寧清洛隻能應下:“是,父親。”

孫嬤嬤屋子門口,寧夫人坐在椅子上看著下人用鞭子狠狠抽打著喜梅。

喜梅渾身血肉模糊,就連臉上都被抽的皮開肉綻血淋淋的看不清原本樣貌。

“母親……”

寧清洛忐忑不安上前:“孫嬤嬤還好嗎?”

“不好,很不好。”

寧夫人想到孫嬤嬤隻能撐最後一天,哭著哭著笑出了聲,指著喜梅道:“留著她一口氣,我要拿的皮給孫嬤嬤做個風箏,孫嬤嬤年輕時候最喜歡放風箏了。”

“清洛進去看看孫嬤嬤。”

她說完半天寧夫人都沒搭理,沉浸在痛苦與殘虐之中。

於是她默默走進屋子,見屋中無人喂孫默默吃下解毒丸,又將還魂草擠壓出汁水,滴入孫嬤嬤口中。

孫嬤嬤已經失去了反射吞咽的力氣,寧清洛又是壓穴又是拍擊後背,好不容易才完事,剩下的也僅是聽天命了。

門外,傳來一聲驚呼:“夫人哭暈了,快去叫府醫!”

寧清洛走出去的時候,隻剩喜梅躺在地上,惡狠狠的睜著眼睛,盯著孫嬤嬤的屋子。

寧清洛走到喜梅身側,冷冷問道:“你可曾後悔給孫嬤嬤下毒?”

喜梅緩緩抬頭,看清是寧清洛的一霎,發出了嘶啞癲狂的笑聲,眸色似煥發神采,聲音都多了幾分力氣。

“後悔?孫嬤嬤她個老不死的什麼都不用做還有人伺候,憑什麼?柔小姐安慰我,孫嬤嬤要是不在了,我就是夫人唯一信任的丫環,我心動了,隻要孫嬤嬤死了我就能取代孫嬤嬤在夫人心裡的位置,我這一輩子富貴不愁吃穿不愁,還能像主子一樣被人伺候著,多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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