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上個月曾管家跟我商議,以後各院每月分放的銀兩以院落為標準不以個人為標準,我問過姑母,姑母覺得可行,許是蘭院原本的標準就是二兩銀一個月,賬房那裡不知曉清妹妹住到了蘭院,就按照以往的標準給蘭院發放月銀了。”
謝雨柔輕輕咬了咬唇,眼淚盈上眼眶愈落不落,一臉愧疚。
“都怪柔兒沒能及時察覺,苦了清妹妹,是柔兒的疏忽。”
寧驍眼見著謝雨柔難受自責,對著寧清洛就氣不打一處來。
“既沒給你足夠的月銀你怎麼不說,你沒張嘴嗎?我看你就是故意等機會當著爹娘的麵,讓爹娘誤會柔兒叫柔兒難堪。”
春桃算是明白了,整個寧府隻有寧尚書能為寧清洛考慮一二,再都沒一個講理的。
方才寧夫人已經不由分說要打斷她雙手發賣,若寧清洛今日落了下風她也就沒什麼活頭了。
於是她豁出去道:“奴婢去找過賬房,賬房說了,清小姐住在蘭院也是一個月二兩銀子,這是柔小姐吩咐的,找了也沒用。”
謝雨柔悄悄遞給在旁伺候的翠珠一個眼神,翠珠心領神會上前就給了春桃一巴掌。
“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汙蔑柔小姐!”
春桃原本結痂的嘴角,被這一巴掌打的裂開流出血來。
寧清洛隻覺得心裡的火一下子就竄了起來,站起身一巴掌甩在了翠珠的臉上。
‘啪’的一聲,翠珠的臉被打到了一側,寧清洛渾身失力暈眩的身體搖晃。
春桃連忙站起來扶住寧清洛。
“小姐您沒事吧。”
翠珠被打的頭腦發蒙沒了理智,衝寧清洛怒吼。
“你竟敢打我!”
春桃仰頭怒瞪翠珠:“你是下人清小姐是主子,打你又如何!你算個什麼東西,沒照過鏡子總有尿吧,你尿難不成太渾濁了照不出來自己是何模樣該幾斤幾兩?”
寧夫人氣的渾身發抖,指著春桃爆喝:“大膽,誰讓你站起來的!在主子們麵前大呼小叫狂悖至極,來人呐,把春桃拖出去杖斃……”
“母親,翠珠也在主子們麵前大呼小叫,還沒有主子吩咐胡亂打人,對我這個嫡女不尊不敬,若春桃要杖斃,翠珠更該杖斃。”
寧清洛眼睛冷冷掃向上從外麵衝進來的兩名小廝:“退下!”
“你你……你……”
寧夫人被氣的一手指著寧清洛,一手捂著胸口大口呼吸。
“你這個逆女,逆女啊!”
兩名小廝愣了片刻,完全無視寧清洛,上前就要拖拽春桃。
寧尚書實在看不下去,起身走上前,給了兩個小廝一人一腳。
“清兒讓你們退下你們耳朵聾了,都給我滾。”
“夫人怎麼隻允許柔兒的丫環撒野,不允許清兒的丫環護主?要不是剛剛她及時站起來扶住了清兒,清兒就摔地上了,夫人不顧清兒覺得這丫頭大膽,我也覺得這丫頭大膽,站的好站的對!”
“夫君我沒有不顧清兒,夫君怎能為了清兒的一個丫環對我發這麼大的火。”
寧夫人嘴唇微顫,望著寧尚書,眼眶含著委屈的淚水。
謝雨柔故作驚慌的捂住嘴巴,眼淚大滴答滴從臉頰滾落。
“姑父對不起,是柔兒對自己丫環管教不嚴,都是柔兒的錯,求姑父不要跟姑母置氣了。”
隨即委屈的對寧清洛示弱道。
“我知道清妹妹討厭我,可不能因為討厭我就讓一個丫環汙蔑我,賬房那邊我跟姑母並不知情,賬房按照規矩行事也並無過錯,還望清妹妹莫要為此事怨恨姑母,清妹妹若有氣朝我撒便是。”
謝雨柔越哭越覺得委屈,嚶嚶泣泣好不可憐。
“都是我的錯,我應該把天香院的月銀送到清妹妹手上,我可以一分月銀都不要,都給清妹妹,畢竟天香院之前是清妹妹的院子,我不該拿天香院的月銀。”
寧夫人心疼的起身,拉住謝雨柔的手。
“天香院是你的,天香院的月銀自然也是你的,傻孩子,這怎麼能怪你。”
寧驍見謝雨柔哭的有些呼吸困難,冷聲道:“寧清洛你看看你鬨成了什麼樣子,柔兒身體不好若是心悸複發出了什麼三長兩短,你萬死難辭其咎!”
寧尚書一巴掌扇到了寧驍的臉上。
“混賬玩意!你隻看到了柔兒哭,你沒看到你妹妹小臉都白成什麼樣了,你瞧瞧,站都站不穩了,清兒若是身體出了什麼差池,你也給我萬死難辭其咎一個!”
寧驍被扇的有點蒙:“爹您打我乾嘛?清兒無病無災身體康健,怎能跟柔兒相提並論。”
突然,門外傳來寧赫聲如洪鐘的聲音。
“大哥你是瞎了嗎?誰家身體康健能康健成這副弱不禁風虛弱不堪的樣子。”
隨著聲音,寧赫一手拎著一個被揍的鼻青臉腫的小廝,進門後把兩個小廝丟到了地上。
兩個小廝在地上慘叫聲連連,慌忙跪在寧尚書麵前求饒。
“老爺饒命,老爺奴才知錯了,是柔小姐身邊的翠珠讓奴才守在蘭院門口阻攔清小姐出院的,讓清小姐沒機會救下春桃,春桃死無對證清小姐隻能從吃下這啞巴虧,求老爺饒了奴才吧。”
另一個小廝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也是翠珠讓奴才去偷後廚的血燕窩跟魚翅這些貴重食材,然後騙後廚的兩個管事廚娘到蘭院打砸鬨事,求老爺讓二公子不要再打了,再打奴才就死了。”
寧夫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站起身走到兩個小廝麵前。
“你們都在胡說些什麼?”
緩緩轉頭疑惑不解的看向謝雨柔,想要問什麼卻又不忍問出口。
能無條件全心全意相信她向著她的寧遠被寧赫送去府醫那的路上摔了腿,現在床都下不了。
寧夫人雖然偏向她但也不是傻子,對寧清洛的母女之情還是有的。
寧驍雖心裡對寧清洛有很深的誤會跟偏見,可她不敢保證能永遠抓住寧驍的心。
她好不容易擁有的愛,不能輕易失去。
謝雨柔一臉無辜的看著寧夫人。
“姑母,我今日確實吩咐翠珠找兩個小廝守在蘭院門口,我的本意是春桃被帶走,蘭院下人不夠,清妹妹如果有什麼需要也能多兩個跑腿的,我沒想到翠珠竟然讓他倆阻攔清妹妹出院子,至於栽贓蘭院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柔小姐,奴婢……”
翠珠察覺謝雨柔要放棄她,嚇的膝蓋一軟跪在了地上,使勁的給兩個廚娘眼神。
兩個廚娘一個躺著裝死,另一個跪在地上恨不得把頭埋地裡。
那些貴重食材分明是她倆對半分了。
這倆小廝可是寧赫審的,怎麼會審不出真話,擺明了是要衝翠珠下手。
她們在後宅幾十年有些東西還是看的清的。
順著寧赫的意思當自己無辜受騙才是唯一出路。
可惜翠珠是個沒腦子的,迫切的想要脫罪,指著兩個廚娘道:“你倆快說啊,我沒有找他倆騙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