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驍繼續衝寧清洛道:“寧清洛你啞巴了,到底怎麼回事,說話!”
寧清洛像是聽不見寧驍說話似的,掃了一眼地上躺著的兩個廚娘,嘴裡喃喃:“春桃安全了……”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緊緊抓住寧赫的胳膊,仰頭祈求的看著寧赫:“我的丫環春桃不能出事,不能……”
寧赫看著寧清洛無助彷徨的樣子,心裡似有千萬根針紮。
“放心,你的人不會有事。”
寧清洛從方才就緊繃著一根筋,現在這根筋鬆了下來,人也就扛不住了。
聽到寧赫鄭重的答應,放心的失力暈死了過去。
寧赫緊緊的抱住寧清洛,下意識探上寧清洛的鼻息。
還好,有氣,就是氣有點弱。
“寧清洛你彆裝暈。”
寧驍伸手拉著寧清洛的胳膊,想從寧赫懷裡把寧清洛拉出來,被寧赫一把掌扇在手上:“人都暈了你拽什麼拽!”
“老二你撒手,我看看她是不是裝暈的,闖了禍端不做解釋,以為暈過去就能逃脫問責了嗎?”
“大哥你腦子是被驢踢了嗎?我們的妹妹被下人打了,你事情頭尾都不清楚就要問責自己妹妹,怎麼,地上那倆臭婆娘是你親生的?”
寧赫聞言立馬炸毛:“老二你胡說八道什麼,這倆老東西都能幾十歲的人了,我生我……你你你有辱斯文!”
“不是你先滿嘴放屁我能胡說嘛,你若不是我大哥,我真想打死你!”
“粗魯至極,莽夫,你就是個沒腦子的莽夫!”
“去你大爺。”
寧赫打橫抱起寧清洛,胳膊猛地將寧驍撞開,大步流星的走到寧尚書麵前。
“爹,清兒院裡的丫環您護好了,叫什麼春桃,您自己打聽打聽是哪個。”
說罷,大步流星的抱著寧清洛往前院臥室走去。
“……”寧尚書腦子“嗡嗡”的,半天反應過來。
寧驍不敢跟寧赫硬剛,身為大哥麵子上又過不去,轉頭就憤慨的跟寧尚書告狀。
“爹,您看二弟衝我的樣子,我好歹是他大哥,他不但不尊重我還罵我羞辱我,爹……”
“爹爹爹你爹什麼爹,你爹我是嫡長子,你壓根沒大爺,赫兒罵你大爺罵就罵了,你都知道赫兒什麼脾氣你跟他計較乾嘛。”
寧尚書一個頭有兩個大,高聲斥責。
“不管怎樣,我寧家嫡女竟然被自己家下人打了,這像話嗎?你不顧自己妹妹安危不責罵下人,我覺得赫兒說沒錯,你就是腦子被驢踢了!你瞧瞧你自己,連赫兒一個莽夫都不如,造孽啊!”
“自打清兒從女德司回來,寧府就沒有一天安生過,你們都不要再吵了!”
寧夫人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眼前一黑暈死了過去。
在失去知覺的前一刻,寧夫人不停在想,自己不過隻是想要他們兄友弟恭姐妹情深,想要家和萬事興,怎麼就這麼難。
“姑母……”
“娘……”
“夫人……快,快送夫人回去,找大夫,快點!”
寧夫人被送回主院後,寧尚書命人把兩個後廚廚娘包紮上藥關了起來,等寧夫人好一些再審問。
寧尚書也是忘了寧赫說的寧清洛的那個丫環叫什麼,正好寧赫在寧清洛身邊陪著,索性就不管蘭院了。
春桃醒來時天已蒙蒙亮,忍著渾身傷疼吃力起身來到了寧清洛屋子。
推開房門的那一刻,映入眼簾的是寧赫雙手捧著寧清洛的臉,神情專注的盯著寧清洛。
突然的聲響讓寧赫停下動作,目光凶狠異常射向春桃,仿佛一頭被驚擾的猛獸。
令春桃雙腿頓時發軟無法動彈,回神的時候,已經被寧赫掐住脖子按在了牆上。
牆壁的冷硬和寧赫手上的力度讓春桃感到窒息,眼神中充滿了恐懼。
忽而,寧清洛昏迷中睫毛微微顫動,隨著漸漸急促的呼吸發出斷斷續續的低語:“春桃……春桃……”
寧赫鬆開掐住春桃的手,緊張的來到寧清洛身邊,輕輕喚道:“清兒……”
寧清洛像是陷入了夢魘,嘴中仍舊不停喃喃:“不能有事,春桃不能……”
春桃大口呼吸緩過氣,連忙跪在寧赫麵前,眼眶中含著淚水,聲音微弱而顫抖。
“二公子,奴婢是小姐的丫環,奴婢雖然不知道做錯了什麼惹二公子生氣,但奴婢知錯了,小姐需要奴婢照顧左右,求二公子暫時留奴婢性命。”
寧赫:“……”
是他過度緊張了。
寧清洛這些年失去了太多,身邊的丫環死了一批又一批,若剛剛他真的失手掐死春桃,寧清洛鐵定不會原諒他。
半晌,寧赫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丟到春桃懷裡,指了指旁邊燃著的香。
“我要出去一趟,半炷香後,喂她吃一顆藥丸,再點一根新香,香燃儘,再喂她一顆藥丸,不能間斷。”
春桃雖然還在害怕,還是鼓足勇氣問道。
“二公子,府醫來看過了嗎?怎麼說?小姐怎麼還不醒?”
“那庸醫說的不算。”
寧赫走到春桃身旁,鄭重道:“你很好,藥你也吃一顆,內調很不錯。”
“多謝二公子。”
春桃知道寧赫允許自己吃一顆是出於方才誤傷的歉意,春桃不是那種不趕眼色的人,自是要接受以免寧赫心裡彆扭又想弄死她。
寧清洛醒來的時候,屋子裡空無一人,暈暈沉沉的起身,見桌子上一堆燃儘的香灰,旁邊還有一個碧玉藥瓶。
伸手拿起來倒出僅剩的一顆藥丸,細細聞嗅。
猜的沒錯,應該是寧赫那上等的內傷調息的藥,
寧清洛推開屋門,聲音還是很虛弱。
“春桃……”
喚了兩聲,都無人回應。
不應該,她受傷昏迷,春桃這丫頭肯定緊張擔憂的陪在身邊,不能說寸步不離,至少也不會離開前院。
寧清洛心中莫名不安,穿上外衣腳步虛浮的走到院門口,打開院門,就見院外兩旁站著兩個小廝,攔住了她的去路。
“清小姐這是醒了?醒了也得躺著休息,出來乾嘛。”
寧清洛擰眉質問:“你們是誰,守在我院外做什麼?我的丫環春桃你們可有見著?”
“剛剛主院來人帶春桃去問話了,您與其擔心一個丫環,不如擔心擔心自己,丫環偷竊發賣就成,若查出您指使丫環偷竊,怕是又要回那女德司當罪女。”
“奴才是柔小姐身邊一等大丫鬟翠珠姑娘安排來負責清小姐安全的,清小姐還是趕緊進去,再不進去彆怪奴才親自動手送清小姐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