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的，這駕駛座都沒涼透，還殘存著大佬的體溫。
剛才簡單掃了一眼，前後牌照都被摘除了，保險杠撞凹進去一塊，車門估計是剮在水泥牆上，全是新鮮劃痕。
值得慶幸的是，車燈和後視鏡都完好無損，車身上也看不見彈孔。
對於懂行的人來說，這車況已經相當奈斯了，畢竟是跑路用的一次性載具，性質跟碰碰車差不多。
這種車跑在路上，就是一顆移動炸彈，被任何警察看見，都會第一時間截停。
好消息是這地方距離西門車行很近，沒記錯的話，幫忙處理犯罪車輛，也在人情王西米恩的業務範疇內。
為了避免被美式截停，馬傑克憑借著對地圖的熟知程度，瘋狂找洞鑽縫走小路。
等看到那個隨風搖擺的黃色麵條人，才算是長出一口氣，把車開進去，穩穩停靠在停車位上。
好巧不巧的是，小富正站在門口抽煙，旁邊還蹲著個戴綠色嘻哈帽的黑哥們兒，正在跟他聊著些什麼。
看到進來一輛老爺車，富蘭克林意識到有生意可做，一溜小跑迎了上來。
“hi an，歡迎光臨西門車行，有什麼能”
“傑克？怎麼是你啊老夥計，你最近過的還好嗎？”
跟小富友好地擁抱了一下，接過他遞來的香煙，點燃後嘬了一口，腦瓜子嗡嗡的，感覺人都快飛起來了。
“操，加料的？”馬傑克聞著濃鬱的大麻味道，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不然呢夥計，我的姨媽從小就教育我，要做對得起自己膚色的事情。”
小富說這話的時候，看起來相當自豪，不過你對你姨媽這句話，是不是有什麼誤解啊？
“哥們兒，你要不想抽就給我，彆浪費。”
戴綠色嘻哈帽的黑人伸手討要，馬傑克也是很大方地遞給他。
對方抽了一口，熟練地過肺，表情無比陶醉。
小富熱情地介紹起來：“這是我的鐵哥們兒拉瑪，我們就讀於同一所高中。”
“聖戴維斯高中，在全美三萬所高中裡，排兩萬三千多名。”
拉瑪緊跟著補充了一句，好像對他的母校頗有成見。
“也還ok吧。”馬傑克笑笑道：“至少還有六千多所高中，被你們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是的沒錯。”拉瑪陰陽怪氣地回應：“如果青少年感化院和殘疾人培訓機構也算高中的話，我確實還蠻有優越感的。”
“oh
o，你能不能彆在這扮演怨婦了，我還有工作要忙。”
小富直接下起逐客令，眼睛一直在馬傑克開來的老皮卡上掃來掃去。
“那我剛才跟你說的計劃，你考慮得怎麼樣了？”
“什麼計劃？”
“就是搶劫銀行啊。”拉瑪隨手把帽子正過來，語氣聽起來很認真：“為了這個計劃，我已經籌劃了好幾個月，你知道它有多完美嗎？我敢保證從耶魯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也做不到像我這樣麵麵俱到。”
“據我所知，耶魯大學可沒有開設搶銀行這門課程。”
馬傑克有點沒繃住，洛聖都人傑地靈，每天都有人像他這樣盤算。
“好吧，那你跟傑克重複一遍你的計劃，看看他是什麼樣的反應，如果他不認同你的想法，那就代表二比零出局，明白嗎天才小子？”
“咳咳”拉瑪很正式地清了清嗓子，大眼珠子裡折射出智慧的光芒：“我的計劃是這樣的，首先第一步，我們要混入銀行係統，成為一名內部工作人員，比如客戶經理、會計師、櫃員或者出納，當然我知道這些職位都很難，以咱們這點文化水平，肯定很難實現。”
“謝天謝地，我還以為你要去應聘當行長。”
“怎麼可能？我在網上查過，能當銀行行長的人，必須是白人。”
不是你這哪門子的網啊？黑人快樂教育專用網？
懶得跟他計較細節，馬傑克催促道：“好了夥計，你鋪墊得夠多了，直接說所以吧。”
“所以。”他故意頓了一下，得意地揚起嘴角：“經過我的觀察，我發現最適合咱們的崗位，是銀行保安，或者武裝押運人員。”
“有點東西，接著說。”
聽到這裡，馬傑克覺得這計劃還挺靠譜，當保安的話，可以裡通外合。
武裝押運就更簡單咯，你都開上運鈔車了，搶劫不是手拿把攥？
“重點來了夥計，如果咱們能當上保安，或者成為武裝押運人員，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認真對待每一天，不要遲到早退，把分內的工作給做好，跟每一位領導和同事搞好關係，完美地在銀行內部潛伏下來。”
“那要潛伏多久？”馬傑克愈發覺得好奇，搶銀行還得跟領導和同事搞好關係？這是什麼古怪邏輯。
“一個月就夠了。”拉瑪的眼神看起來精光四射，像是一位從古代穿越而來的智者：“然後你就會神奇地發現，銀行會自動把錢打到我們的賬戶上，他們甚至都意識不到已經被我們給搶了，如果你乾到第二個月，他們還會給你打第二筆錢。”
“如果我們堅持下來，一年呢？五年呢？十年呢？二十年呢？我想這家銀行早晚會被咱們給搶光！”
“而最絕的是，他們沒發現自己被搶，警察也沒發現我們在搶銀行，這不比那些把女士絲襪套在腦袋上，冒著槍林彈雨的蠢貨強多了？”
“”
小富和馬傑克對視了一眼，後者忍不住歎了口氣，眼神裡流露出心疼來：“富蘭克林，你朋友出現這樣的症狀，已經有多久了？”
“大概從初中開始吧，我記不太清了。”
“哎，你很偉大，真的
o，我為你感到自豪。”
拍了拍小富的肩膀，馬傑克暗自搖頭，但命運有時候就是這樣，會把不幸降臨到更不幸的人身上。
“不是，怎麼了哥們兒，你們兩個什麼鬼表情，我這個計劃難道還不夠完美？”
“是很完美。”馬傑克把目光投向拉瑪：“簡直是天衣無縫，但在這之前，我能不能冒昧問一句，你有上過班嗎？按照你的邏輯，咱們不光能搶銀行，還可以搶劫珠寶店，搶劫超市，搶劫工廠，你有見過哪個搶劫犯，會在犯罪現場一待待20年？”
“額”麵對馬傑克的靈魂拷問，拉瑪把綠帽子摘下來，尷尬地撓著頭皮。
“是不是感覺要長腦子了？”馬傑克催促道：“回家長去，我跟富蘭克林還要談生意，回頭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