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門門主羅玉衡踏入京城時,正陽當空,天氣很好。
稷上書院第二個人練成天人合一的事太重要,他不得不親自前來京城求證。
他身披素白長袍,腰間懸著一柄古樸長劍,牽著馬緩緩走在京城繁華的街市上,像他這樣的行人很多,並沒有引起什麼異樣。
將寶馬韁繩交給小二後,羅玉衡走入一家客棧坐下。
“聽說了嗎?李大人昨日在朝堂上單手降服了雲國的龍象獸,真不愧是我大慶第一天驕啊!”
“可不是麼,那龍象獸足有百萬斤重,卻被李大人按得跪地求饒,收為了坐騎,連武皇境的雲國使者偷襲,也被他隨手滅殺了。”
“他是稷上書院張院長的親傳弟子,小小年紀就練成了隻有張院長才會的《天人圖錄》第三層,現在又是太子之師,今後很可能又是一個張院長,天佑我大慶啊!”
“……”
隔壁茶樓裡的議論聲傳入羅玉衡耳中,讓他手中茶杯微微一顫,茶水濺出幾滴。
李鋒?他不是才剛剛成為稷上書院的弟子麼?
他竟能在短短時間幾天內,將《天人圖譜》修煉到第三層!?
羅玉衡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感到震驚之餘又多了幾分苦澀。
人跟人之間的差距怎麼會那麼大?
他自己也曾經是天級上品武脈的絕世天驕,但現在卻感覺自己跟李鋒的天賦差距猶如雲泥之彆。
幾年前,張守正曾將《天人圖譜》借給四大宗門參悟,他閉關兩年半,卻連這部靈級功法的門檻都未能摸到。
而李鋒不過弱冠之齡,隻初學《天人圖譜》,竟已登堂入室,此等天賦,在大慶堪稱前無古人!
“不行,若是讓李鋒這樣的天驕死在師傅手中,絕對是大慶最大的損失,我要阻止這件事發生!”羅玉衡突然眼眸一凝,暗暗做了個決定。
夜色漸濃,羅玉衡來到稷上書院,站在李鋒的門前,猶豫片刻後,還是叩響了門環。
李鋒正在庭院中演練《天人圖譜》的功法,周身金光流轉,身後天人虛影若隱若現,引得遠在幾十裡外的【天人之鏡】中紫氣氤氳,他對這門功法的領悟越來越深了。
聽聞門環聲響,李鋒收功而立,眼中紫芒一閃而逝。
“羅門主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乾?”李鋒開門見山,目光如炬地看著眼前這位不速之客。
他的某一條因果,就是拜入天武門,若是拜入天武門,現在應該已經死了。
李鋒對天武門很是忌憚,自然對羅玉衡多加提防。
幸好這是在稷上書院,哪怕羅玉衡修為遠超自己,自己也可以駕馭【天人之鏡】來禦敵,震殺羅玉衡!
羅玉衡訕笑一聲:“李公子,叨擾了。”
他環顧四周,壓低聲音道:“可否容我借一步說話?”
李鋒微微頷首,引他進入院中,並未關門,揮手便溝通了【天人之鏡】。
若是羅玉衡意圖不軌,李鋒立刻就能應對。
羅玉衡見狀,心中更驚,沒想到李鋒竟能隔著那麼遠,溝通操控【天人之鏡】,此技非第三層大成者不能施展。
果然是天縱之才,外界傳言李鋒練成天人圖譜第三層,確實不假!
他深吸一口氣,直入主題:“李公子天縱奇才,羅某佩服,今日前來,實為不願見公子早夭,想救公子一條性命。”
“哦?”李鋒眉梢微挑,不動聲色地倒了杯茶推給羅玉衡。
“還請門主明言。”
“公子若是信我,在未突破武尊境之前,千萬不要踏入天武門半步!”羅玉衡聲音發顫,滿臉真誠地看著李鋒。
“好,我記下了!”
李鋒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並未打破砂鍋問到底,朝羅玉衡拱手道謝。
“多謝前輩提醒。”
他通過因果線早已知曉此事,卻沒想到羅玉衡會冒險前來警告。
看來這位天武門主良知未泯,與那天武門老怪物並非一路人。
而且他就算追問,估計羅玉衡也不會多說,他再怎麼惜才,也不可能把老門主的事抖落出來。
一旦敢泄露這個秘密,羅玉衡也得死!
能冒著掉腦袋的風險來告誡提醒李鋒,已經算是仁至義儘了。
羅玉衡長舒一口氣,仿佛卸下千斤重擔:“公子天資絕世,假以時日必成大器,萬不可立於危牆之下。"
他起身告辭,“羅某言儘於此,公子保重。”
等走出稷上書院之後,羅玉衡突然麵露古怪之色,脊背一陣發涼。
“剛才李鋒為何不感到奇怪,我不讓他上天武門?難不成他早就知道天武門之中藏著大恐怖?”
想到這些,羅玉衡突然一陣後怕,感到莫名慶幸。
若李鋒早已知道天武門藏著的危險,就不奇怪他見到自己時,為何臉上會有如臨大敵的表情了。
幸好自己走了這一趟,否則將來李鋒修煉有成,要對天武門動手,自己也難逃一死!
翌日清晨,稷上書院中。
周丹心站在廣場前,對精挑細選出來的新學子們朗聲道:“今天叫你們來,是有件事要交代你們去辦。”
“我稷上書院每年都要去天武門求取一批靈武丹,順便讓兩個宗門的新弟子交流武道,互相印證武功,你們此次前去,代表的是稷上學院的臉麵,一定要全力以赴。”
下方的新學子們聞言,皆是個個神色激動,齊聲吼道:“我們定會為書院爭光!”
這種能出風頭的機會可不多,而且還能去天武門玩,他們都是十八歲的年輕人,正是玩心大的時候,所有人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當然,有人是例外。
這時,李鋒卻突然站出來,拱手道:“院長,弟子不能去天武門。”
“什麼?你不去天武門?”周丹心白須顫動詫異的看著李鋒。
“李鋒,此次武道交流事關書院顏麵,你身為書院第一天驕,豈能推辭?這次你可是領隊之人!”
李鋒神色平靜道:“院長,弟子近日對《天人圖譜》又有新的領悟,不宜跟人動手。”
周丹心聞言,臉上浮現一抹喜色,現在沒有什麼事比李鋒修煉有成更重要。
“既然如此,那你便不用去了,此次天武門的武道交流,便由韓厲帶隊吧。”
周丹心看向長相平平無奇,麵無表情的韓厲。
“弟子領命!”韓厲眼中閃過一抹喜色,趕忙拱手。
領隊之人可是能多獲得幾瓶靈武丹的,而且還能先從藏書閣挑選一門天級武技,這可是實打實的好處。
而且若是沒有李鋒搶風頭,他韓厲就是此行的最強天驕,一定能在跟天武門弟子的比鬥之中名聲大噪,給韓家爭光,簡直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等學子們散去做出行準備的時候,李鋒一臉凝重的對周丹心道。
“院長,不如讓他們送丹藥來,咱們就不必派人去天武門了吧。"
“胡鬨!”周丹心氣得胡子翹起,“靈武丹乃天武門不傳之秘,幾百年來都是我們派人去取,從未出過差錯,若是這般,豈不是讓天武門認為咱們怕了天武門的年輕弟子?”
李鋒看周丹心如此激動,隻好閉嘴。
周丹心把書院的名譽看得太重要了,很難說服他。
李鋒總不能直說天武門藏著個專奪舍天驕的老怪物,那也太聳人聽聞了,畢竟以前的武道交流會,稷上書院的弟子都沒發生過什麼意外。
“或許是我想多了,因果線之中,那天武門的老怪物隻是偷襲我,或許他隻針對我一人而已,其它的學子他並看不上,不會出事。”
李鋒隻能往好的一方麵想。
等新入門的天驕們離開書院後,李鋒也決定出去走一走,先前往玉瑤宗,去看看柳如月。
柳如月身懷太陰之體,修煉《玉女心經》已有一段時日,不知進展如何,李鋒也有點想她了。
與此同時,九陽山方向。
一支奢華的車隊正緩緩向玉瑤宗行進。
十八匹雪白龍馬開道,後方三十六名武宗境力士抬著一頂鎏金轎輦,轎中端坐的正是九陽山的"第一天驕"江然。
經過九陽山神石的洗禮後,江然的修為突破到武皇境,二十三歲的武皇境,絕對是九陽山有史以來第一天驕,被九陽山視為可以跟李鋒一較高下的扛鼎之人。
剛突破武皇境,江然就對九陽山主提出,要到玉瑤宗去提親,迎娶柳如月,讓九陽山主大為震驚。
柳如月可是李鋒的妻子,江然此舉不是要跟稷上書院開戰麼?
但江然卻告訴九陽山主,李鋒之所以突然從廢物蛻變成大慶第一天驕,就是因為柳如月。
隻要他江然得到柳如月,將會很快超過李鋒,帶領九陽山成為大慶乃至於周邊幾國第一宗門。
其實江然隻是在胡說八道,為了鼓動九陽山幫他搶奪柳如月而已。
他卻不知道自己歪打正著,還真被他說出李鋒崛起的原因了。
在這個誘惑下,九陽山主答應了江然的請求,親自率領九陽山高手,一起前往玉瑤宗提親。
就算玉瑤宗不答應,也要把柳如月強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