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克哈薩德·貝加龐克實驗室深處,氣氛凝重,空氣中隻剩儀器運轉的低鳴聲。
羅伊緩緩轉頭,盯著大熊,語氣驟然嚴肅,像是終於做出一個籌謀許久的決定:“暫時退出革命軍吧,龍那邊我會去解釋。”
話音落下,貝加龐克與大熊幾乎同時轉向他,眼神皆帶著不可思議。
“退出革命軍?”貝加龐克皺眉,顯然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說的是‘暫時’退出。你需要一個新身份——足夠安全,足夠強大,也足夠‘合法’。”
他走到大熊麵前,語氣低沉地緩緩吐出幾個字:“王下七武海。”
空氣仿佛瞬間凝固。
大熊睜大雙眼,聲音低沉如雷:“讓我……成為七武海?”
“沒錯。”羅伊點頭,眼神堅定,“這個身份不但可以掩護你和貝加龐克的合作,還能名正言順地讓你獲得世界政府的支持。”
他語氣不緊不慢,卻如重錘般一錘一錘敲在現實之上:“若有朝一日,索爾貝王國的舊王試圖返回並搞出動亂,你可以以七武海的身份介入,直接壓製。”
“更重要的是,”羅伊頓了頓,“這個身份,也能為波妮的治療提供合情合理的理由——誰會質疑一個父親為了女兒治病而做出低頭聽命世界政府的決定呢?”
貝加龐克在一旁輕輕點頭,若有所思:“這確實是最穩妥的方式……在王下七武海的外殼下,可以自由行動,也能掩護我們這邊的研究。”
“在七武海的名義下運作,外界就算知道你出現在我這,也會理解為是‘公事’,反倒更能掩護我們背後的行動。”
大熊卻沒有立刻回答,他低下頭,望著熟睡在檢測台上的波妮,小女孩的眉眼尚顯稚嫩,呼吸平穩。
那是他最軟弱的地方,也是他全部的力量所在。
良久,他低聲開口:“我不在乎什麼身份,也不在乎這個世界怎麼評價我。”
他輕輕一歎,聲音如山石滑落,“但如果這個身份能讓波妮活下去,讓我留在她身邊,親眼看著她長大……”
他抬起頭,看向羅伊,眼神沉穩如山:“那就照你說的辦。”
在這片冰冷金屬與閃爍數據之中,沒有儀式、沒有盟誓,隻有三個立場迥異卻同樣背負沉重信念的男人,完成了一個將撼動未來格局的決定。
一個名為“大熊”的父親。
一位隱秘布局者的“海軍”。
一位超越時代的科學怪物。
在這座隔絕於世界的實驗室裡,一個以“女兒之名”而生的七武海,悄然誕生。
次日·聖地瑪麗喬亞
恢弘莊嚴的“權力之廳”內,雲霧繚繞的天穹下,五老星齊聚於長桌兩端,晨光穿透穹頂的琉璃折射而下,落在那份被緊急提交上來的文件上。
——文件封麵上,落款清晰寫著:“海軍本部中將·羅伊”。
納斯壽郎聖率先開口,聲音沉穩而帶著審視意味:“南海剿滅海賊行動結束後,羅伊特意向我們遞交推薦書……他提議填補王下七武海空位之人——‘巴索羅繆·大熊’。”
他緩緩念出這個名字時,室內氣氛微微一緊。
沃丘利聖眯起眼,翻開資料,語氣帶著一絲遲疑:“肉球果實能力者,戰鬥能力評估等級為‘特s’,住在南海索爾貝王國‘非法之地’……頻繁為百姓排除病痛?療傷?”
“他確實對‘海賊’態度極端,更準確地說,是對一切欺淩弱小者毫不容忍。”
庇特聖翻動情報,“驅逐地下武裝、鎮壓黑市走私,卻從不留下利益痕跡,完全看不出任何私欲。”
薩坦聖冷哼一聲:“羅伊都說他‘實力值得信任’,那就意味著——這個人若成敵,必然是一頭猛獸。”
瑪茲聖緩緩放下手中資料,手指敲著桌麵,語氣帶著諷刺意味地笑道:“索爾貝王國……那個一半交天上金、一半放任自流的奇葩國家麼?”
“沒錯。”納斯壽郎聖接話,“為了繼續繳納天上金,他們把一半國土劃為‘非法之地’自生自滅。他就是住在那邊。”
沃丘利聖翻到附頁,眉頭一動:“根據調查顯示,大熊同意申請七武海的理由,是希望通過政府支持,治療他女兒身患的‘青玉鱗’……”
“居然是當年的那個病嗎?”
沃丘利聖沉吟片刻,“不過這樣一來,他便有弱點,且目標明確,不會輕易越界。”
庇特聖慢慢點頭,眼神帶著深意:“有弱點、有動機,又足夠強悍……這是最合格的七武海人選。”
“是個能用名義掌控,又不會胡來的強大家夥。”
薩坦聖歎息一聲,“羅伊選人的眼光,不容小覷啊。”
“簡直像是……聰明的卡普。”瑪茲聖喃喃低語,眼中卻沒有責難,反而帶著一絲複雜的欣賞。
會議室陷入短暫沉默,五人交換了一下目光。
良久,薩坦聖掃視四周,緩緩點頭:“可以批準。”
庇特聖接過話鋒,語氣冷靜:“允許其加入七武海,並授權貝加龐克對其女兒進行醫療乾預。”
“但條件是全程監控,所有行蹤不得脫離可控範圍。”納斯壽郎聖冷聲補充。
“在名義上,他將是‘以女兒病情換取政府支援’的武力代表。”
瑪茲聖敲定,“若有違令,可隨時除名。”
“附議!”
五道低沉的聲音重疊落下,一錘定音。
命令被密封入赤金卷軸,以“緊急特殊任命”的權限標記,隨後將以最快的速度傳至海軍本部與政府分部。
世界各地尚未察覺,一枚棋子,已被正式擺上王下七武海的棋盤。
但這一次,那不是野心的,而是一個父親,為了守護女兒,所做的孤獨而沉默的賭注。
與此同時,龐克哈薩德島的實驗室內,羅伊與大熊靜靜地站在玻璃艙前。
艙內,小波妮安然熟睡,貝加龐克站在一旁查看數據,緩緩說道:“病毒活躍期已被壓製,抑製效果達預期,隻需再等十三日,第一代克隆體就能用於乾細胞移植。”
“爭取在病毒發作之前,將其徹底消滅!”
革命軍本部·巴爾迪哥
夜風吹動懸掛在石壁上的紅色旗幟,海麵低沉地翻湧,蒙奇·d·龍獨自站在通訊室的窗前,手中握著一份加密情報。
那是來自羅伊的密信,內容簡短,卻字字沉重:
——“巴索羅繆·大熊,為了拯救身患青玉鱗的女兒,主動退出革命軍,接受我安排,加入王下七武海。”
龍沉默良久,未言一語。
身後,革命軍乾部們陸續走入房間,看到龍手中的信,紛紛神情一變。
“怎麼會……大熊加入七武海?!”莫裡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是被逼的嗎?遭到脅迫?”貝洛·貝蒂握緊了手中的旗幟柄,眼神銳利如刃。
“還是……他背叛了我們?”林德伯格語氣卻更像在自我否定。
現場氣氛一時緊繃。
但就在下一秒,通訊官補充念出情報中那一行字:“為了替三歲的女兒波妮治病,他彆無選擇。”
所有人驟然安靜。
“……原來是為了波妮。”哈庫低聲開口,語氣中帶著不忍。
“那家夥啊……”貝洛·貝蒂眼眶微紅,笑得苦澀,“他就是這樣的人啊,溫柔得不像話。”
林德伯格坐回椅子上,悶聲說:“我能想象到他臉上那個既心痛又堅定的表情。”
“我們要相信他,畢竟,他可是‘巴索羅繆·大熊’啊。”
眾人神情逐漸緩和,信任重新在沉默中建立。
龍將情報輕輕放回桌上,轉身望向窗外無儘的星海。
海風拂動他的黑色披風,神情依舊冷峻,卻多了一絲罕見的沉思。
他喃喃自語,聲音低沉:“羅伊……既然是你安排的,那我相信,他不會有事。”
窗外星辰璀璨,夜色靜謐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