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全球斷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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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醫院時,天已經完全黑透了。

林晚背著阿嗷,蘇棠提著登山包,團子蹲在蘇棠頭頂當"活體探照燈"——它尾巴尖的金紋忽明忽暗,像極了老式手電筒的燈泡在跟人賭氣。

街道上的車陣比白天更詭異。一輛紅色跑車歪在綠化帶裡,前保險杠卡著棵梧桐樹,駕駛座上的男人還保持著係安全帶的姿勢,隻是臉埋在方向盤上,後頸爬著暗紫色的斑。

旁邊的出租車更離譜,直接撞上路牌"南環路2k",計價器還在"滴滴"跳字,數字從999跳到0,又重新開始,像在倒計時什麼。

"前麵有加油站。"蘇棠突然拽了拽林晚的袖子,雨靴尖踢到個可樂罐,"叮"地彈進排水口。

她舉著手機當手電——雖然沒信號,但冷白光能照亮半米內的路,"阿嗷剛才喘得厲害,得給它灌點水。"

林晚摸了摸背上阿嗷的耳朵,它的毛還是濕的,貼在她後頸涼絲絲的。

"行,"她應了聲,"順便看看有沒有能填肚子的,我包裡的壓縮餅乾硬得能當板磚。"

加油站的燈還亮著,橙黃色的光暈把自動門照得像塊融化的黃油。

但門卡著縫兒死活不動,蘇棠用肩膀撞了三次,門框"吱呀"響了三聲,最後還是林晚彎腰用登山包當墊腳石,從門縫裡擠進去,反手推了把——"砰!"門終於開了,帶起一陣風,把收銀台上的報紙吹得嘩嘩翻頁。

"請注意!請注意!"

廣播聲嚇了兩人一跳。

林晚手忙腳亂去捂阿嗷的耳朵,卻見它歪著腦袋,尾巴尖輕輕晃了晃——顯然這聲音對能發出次聲波的它來說,跟蚊子叫差不多。

"深藍計劃病毒已擴散至全球,72小時感染率突破99!請市民不要相信任何聚居點公告,變異獸已進入城市!重複"

"聚居點?"蘇棠踮腳夠貨架頂層的礦泉水,"我上周值夜班聽護士說,有人在鋼鐵廠圍牆裡搭帳篷,說有軍隊保護。"她拎著兩桶2l裝的水下來,瓶身還沾著灰,"結果廣播說彆信,該不會"

"該不會是陷阱?"林晚把水塞進登山包,"我之前在救助站看新聞,網上說有些聚居點拿活人當誘餌引變異獸。"她頓了頓,聲音輕了些,"張嬸的兒子就去了鋼鐵壁壘,現在"

阿嗷突然從她背上跳下來,爪子"噠噠"敲著瓷磚跑向收銀台。

林晚跟著蹲下,就見它用肉墊扒拉桌角——那裡壓著張皺巴巴的紙條,邊緣沾著褐色的血漬。

"變異鼠從下水道爬進來了,彆喝生水!"

字寫得歪歪扭扭,最後那個感歎號拖得老長。

林晚把紙條塞進工裝褲口袋,轉頭看見蘇棠舉著個玻璃盒衝她笑,盒裡七八顆晶核泛著光,淡紫的像葡萄,幽藍的像碎冰。

"好東西,"蘇棠晃了晃盒子,"收銀台底下鎖著個小櫃子,我用手術刀撬的。"她壓低聲音,"剛才搬貨架時看到的,涼得像冰塊。"

"收著。"林晚把盒子塞進登山包最裡層,"團子最近見著晶核眼睛都綠了,昨晚還偷啃了我半塊壓縮餅乾當晶核練牙。"

"叮——"

手機震動聲在寂靜的加油站裡格外清晰。蘇棠手忙腳亂去摸口袋,屏幕亮起時,她的臉在冷白光裡忽明忽暗。

"有信息"三個大字占了半屏,下麵躺著條短信:"棠棠,我和你爸在雲溪村,彆回來!"發件人是"媽媽",備注名還是去年她生日時改的"全世界最棒的媽媽"。

"我媽"蘇棠的手指在屏幕上發抖,像要透過玻璃摸到那個"媽"字。

她突然吸了吸鼻子,抬頭時眼睛亮晶晶的,"她肯定是怕我擔心,雲溪村山清水秀的,哪能有危險?"

林晚摟住她的肩膀,阿嗷湊過來用腦袋蹭蘇棠的手。

"等咱們到了雲溪,"她輕聲說,"你媽準會煮你最愛喝的玉米羹,還會往你碗裡藏兩個茶葉蛋。"

"啪!"

廣播突然停了,換成刺耳的電流聲。

林晚抬頭,天花板的燈開始閃爍,像有人在玩開關遊戲——亮三秒,滅兩秒,亮的時候照見貨架上歪倒的泡麵桶,滅的時候隻剩團子尾巴尖的金紋在晃。

"窸窸窣窣"

下水道傳來響動,像有人在搓塑料袋。

蘇棠握緊手術刀,刀柄上的藍絲帶被她攥得皺成一團:"是老鼠。"她指了指收銀台旁的紙條,"剛才說的變異鼠。"

阿嗷的低吼響起,這次林晚能清楚感覺到——不是醫院裡那種震得耳膜發疼的轟鳴,而是像遠處打雷,悶悶的,卻能震得貨架上的礦泉水瓶微微搖晃。

團子從蘇棠頭頂跳下來,金紋順著脊背爬到尾巴尖,黑暗裡像兩盞小燈籠。

"阿嗷,守住門。"林晚摸了摸它的腦袋,"團子,跟我來。"

貨架後麵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林晚扶著貨架慢慢挪,團子的金紋在前麵晃,照亮了下水道口——幾隻紅眼睛的老鼠正探出頭,體型比普通老鼠大一圈,尾巴上沾著黏液,在地上拖出亮晶晶的痕跡。

最前麵的那隻突然直立起來,用後腿走路。它的爪子在地上劃出白痕,喉嚨裡發出"嘰嘰"的叫聲,像小孩學說話。

"變異鼠。"蘇棠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點發顫的興奮,"晚晚,它們的眼睛"

林晚順著看過去。

變異鼠的瞳孔泛著紅光,比之前的貓更亮,像兩顆小血珠嵌在毛裡。

最前麵的那隻突然尖叫——不是普通的鼠叫,倒像有人用指甲劃玻璃,其他老鼠立刻湧上來,爪子在地上抓出"沙沙"的聲響。

"團子!"

布偶貓如離弦之箭撲過去。

林晚隻看見一道金光閃過,被抓中的老鼠瞬間萎縮——毛褪成灰色,身體癟得像被抽乾了水的氣球,隻剩腹下的紅晶核"啪嗒"掉在地上。

阿嗷在門口低吼,聲波震得玻璃門嗡嗡響。

有兩隻老鼠想衝出去,剛跑到門邊就抱著腦袋原地轉圈,最後縮成一團,連牙都不敢露。

"小心!"

蘇棠拽著林晚往旁邊躲,一隻老鼠從貨架上跳下來,爪子擦過她的耳垂。

林晚反手抓住老鼠尾巴,它卻一口咬在她手腕上——比普通老鼠的牙尖多了,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疼!"她甩動手腕,老鼠被摔在地上。

團子立刻撲過去,前爪按住老鼠肚子,利齒咬碎了那枚紅晶核,舌頭一卷吞入腹中。

老鼠的身體迅速乾癟,連尾巴都卷成了毛球。

"這些晶核"蘇棠用手術刀挑起一顆,紅得像凝固的血,"顏色越深,等級越高?"

林晚點頭,她的手腕上有兩排牙印,正往外滲血。

蘇棠翻出酒精棉:"我給你消毒。"

"不用,"林晚扯下衣角纏住傷口,"阿嗷的次聲波、團子的吞噬,我們有武器。"

她蹲下身摸了摸團子的腦袋,它的金紋已經蔓延到了前爪,"對吧?小饕餮。"

團子舔了舔她的手心,喉嚨裡發出呼嚕聲——跟它小時候偷喝牛奶被抓包時一模一樣。

"南環路出城口已被變異犬封鎖,重複"

廣播突然重新響起,這次是個沙啞的男聲,像砂紙擦黑板。

林晚和蘇棠對視一眼,蘇棠的眉頭皺成了小括號:"封鎖?那咱們得繞路。"

林晚看了眼手表,23:15,指針在黑暗裡泛著綠光。

從救助站出發已經六小時,她摸了摸阿嗷的耳朵,它的次聲波還在持續,雖然微弱,但足夠震懾老鼠。

"去動物園。"林晚突然開口說。

"為什麼去動物園?"

“那裡有隻金雕,我救過它,說不定能攀攀關係。”林晚開玩笑的說到。

蘇棠挑眉,"你連金雕都救過?"

"它翅膀受傷了,"林晚笑,想起三個月前的下午——小金雕縮在救助站門口的紙箱裡,翅膀上的血把紙箱染成了紅地圖,"我給它上了藥,喂了三天雞胸肉,走的時候還叼走我半盒貓條。"她指了指窗外的雨幕,"現在肯定也已經變異了,說不定能幫我們出城。"

阿嗷的尾巴晃了晃,像是聽懂了。

團子則把最後一顆鼠核吞進肚子,金紋"刷"地蔓延到了尾巴尖,現在它的尾巴像根小金條,在黑暗裡晃得人眼暈。

"走。"林晚扛起登山包,"去動物園。"

外麵的雨又下大了。

路燈在雨幕中暈成模糊的光斑,像被揉皺的糖紙。

林晚望著來時的方向,那裡有她的過去——寵物醫院的玻璃房、救助站的待領養照片、蘇棠總說"要退休後開的咖啡館"。

"雲溪村,我們來了。"她輕聲說。

阿嗷的低吼和著雨聲,像是回應;團子的金尾在雨裡一閃一閃,像顆不會熄滅的星星;蘇棠把登山包往肩上提了提,手術刀在袖管裡碰出輕響,像在打節拍。

她們踩著積水往前走,身後的加油站燈突然全滅了。

黑暗中,下水道傳來最後一聲"嘰嘰",混著雨水打在玻璃上的"劈啪",像首不太好聽的送彆曲。

雨還在下,可她們的腳印卻越來越深。

"雲溪村,"林晚又說了一遍,聲音比剛才更響,"我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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