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最會騙人了。
從這樣一個小騙子口中說出的“喜歡”是不能信的。
隻有恨是真的。
他要溫辭恨他,也要溫辭永遠不能離開他。
可是看著即便睡著了還下意識勾住自己手指的溫辭。
謝知奕心裡還是堵著一氣團,上不去下不來,悶悶的,難受極了。
他要溫辭恨他,隻有這樣的溫辭才能讓他感受到一絲真實感。
但他見過溫辭滿心滿眼都是他,抱著他撒嬌的樣子。
這樣的落差實在是太大了。
沒有人能拒絕溫辭的喜歡,哪怕那是假的。
謝知奕深吸一口氣,緩緩閉上了眼。
可是沒用了。
現在的溫辭什麼都還沒有做,才剛剛開始接近他。
但他已經將人關了起來,對他做了最過分的事情。
他們回不去了。
他不能一個人在痛苦中掙紮,他要把這個小騙子也拖下水,一起沉淪。
謝知奕指尖描摹著溫辭的眉眼,眼底劃過一絲晦暗。
溫辭醒來的時候是在床上。
不是之前那間滿是各種各樣道具的屋子,而是一間布置很溫馨的房間。
整個房間是鵝黃的暖色調,地上鋪著絨毯,那些邊邊角角的地方也全都被絨毯包裹了起來。
地麵上堆著毛絨玩具,牆麵的架子上擺放著精美的裝飾品。
和之前他所在的那個房間簡直是兩個極端。
他身上的衣服又被換了。
一件寬鬆舒適的暗紅色襯衫襯得他肌膚越發白皙。
領口上繡著玫瑰花紋,像是某種宣誓主權的暗示。
但沒有褲子。
溫辭:“……”
算了,沒褲子就沒褲子吧。
反正房間裡的暖氣很足,他也不冷。
從這個房間中醒過來,溫辭有一瞬間的恍惚,他差點以為這是夢。
直到房間的門被推開,謝知奕端著水走了進來。
“醒了?先喝點水吧。”
謝知奕在床邊坐下,語氣是一如既往的溫柔。
溫辭偏過頭不說話,無聲的抗議著。
謝知奕也不生氣,隻是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強硬姿態,將他強行攬入懷中,然後又溫溫柔柔的開口:
“阿辭是想要我喂你嗎?”
他說著杯子就抵在唇邊要喝。
溫辭:“……”
溫辭快速從他手中搶過杯子喝了下去。
很快一股熱流在身體當中流淌。
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溫辭眼皮跳了跳。
應該不是他想的那樣吧?
他才剛醒,謝知奕還不至於瘋狂到這種地步吧?
溫辭隱晦的看了一眼謝知奕。
魅魔的體質特殊,隻要不是真的到了極限,那麼恢複速度都會很快。
所以比起擔心自己的身體,溫辭現在更擔心謝知奕的身體。
他倒是不介意多來幾次。
但是謝知奕真的受得了嗎?
再繼續的話會廢掉吧?
不過還不等溫辭繼續想下去,身體裡麵的那股熱意就退散了。
隻有後頸那裡還有些疼。
beta不能標記也沒有腺體。
可謝知奕似乎真的很想要標記他。
謝知奕見他乖乖喝了水也不說話了,掀開被子。
溫熱的掌心握住溫辭的腿。
溫辭沒有任何感覺,隻是靜靜的捧著水杯,看著他揉捏。
謝知奕忽然開口:“真的沒感覺了?”
溫辭不明白謝知奕為什麼要這麼問,難道這不是他想要的嗎?
明明在知道他的雙腿廢了的時候還那麼高興,連黑化值都降了不少。
溫辭垂著眸子,沙啞的嗓音淡淡開口:
“謝知奕,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謝知奕點了點頭,不說話了。
溫辭覺得8848有句話說的沒錯,這個人現在確實是陰晴不定的。
他猜不透謝知奕在想些什麼,隻能保持沉默,避免多說多錯。
溫辭以為謝知奕會和前兩天一樣,變著花樣的折騰他。
可沒想到接下來的好幾天,謝知奕都收斂了不少。
沒再把那些東西用在他身上。
隻是每天晚上還是會抱著他,儘可能的,用各種方法在他身上留下屬於自己的信息素。
以及每天親自端過來的一杯水。
溫辭不是沒懷疑過這杯水有問題,但是他現在根本沒辦法離開。
就算他不喝,謝知奕也有100種辦法讓他喝下去。
謝知奕還是喜歡咬他的後頸。
情到深處時,還是會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耳邊說要標記他的話。
但這些話溫辭都沒有放在心上。
beta是不可能被標記的。
他連腺體都沒有,連謝知奕的信息素都感知不到。
更彆說什麼標記他的話了。
溫辭一開始還會反駁,到後麵就乾脆不管了。
但溫辭算著謝家那個項目出事的時間,心中有些煩躁。
按理來說,謝知奕既然重生了,那就應該把這些危險扼殺在搖籃當中。
可這段時間謝知奕一直待在這裡盯著他,根本沒有要去處理那件事情的打算。
“阿辭在想什麼?”
溫辭坐在窗邊,看著窗外的那些花提不起半點興致。
比起身後傳來的聲音,他更先感受到的是一絲很淡的熟悉的味道。
有點像劇情裡屬於謝知奕的信息素。
這讓溫辭有些恍惚。
beta沒辦法被標記,就算身上有信息素的殘留也過不了多久就會消散。
也不知道是不是謝知奕這段時間太過於努力的原因。
總是能夠在他身上的信息素味道沒有消散的時候,就又給他留下新的。
溫辭現在竟然還真的能夠聞到一絲信息素的味道。
但也僅僅隻是屬於謝知奕的信息素。
謝知奕從身後擁住溫辭,將頭靠在溫辭的肩上,眼眸略微一彎,輕輕笑著開口:
“做了你喜歡的紅燒牛腩和糖醋小排,去吃飯吧。”
他說著又十分熟練的將溫辭抱了起來。
溫辭也是下意識抬手環住謝知奕的脖頸。
最開始那幾天,溫辭還會說著要離開的話。
但現在他隻是乖巧的溫順的靠在謝知奕的懷裡,始終保持沉默。
像一個精致的人偶擺件,任由謝知奕擺弄。
就算是被欺負狠了,也隻是落幾滴淚。
那雙原本明亮的眸子,一點點黯然了下來。
像是真的徹底放棄了從這裡離開的念頭。
謝知奕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一個乖巧聽話的,不會再離開他身邊的溫辭。
可謝知奕還是高興不起來。
溫辭也不知道謝知奕為什麼不高興。
明明他已經給了這個人想要的了。
從一開始的掙紮到後麵的被馴服,最後乖巧的留在他身邊。
溫辭覺得謝知奕想要的是這樣的自己。
既能夠報複上輩子他對他做的一切。
又能夠滿足他對他的欲望。
這樣不對嗎?
溫辭想不通。
他雖然不知道謝知奕現在的黑化值怎麼樣了。
但看謝知奕不高興的樣子,心中也多少能猜到一點。
溫辭越想越鬱悶。
可是連謝知奕自己都沒有想通自己為什麼會不高興。
他又怎麼可能會想得通呢?
不過溫辭從不會為難自己,一時半會兒想不通的事情,他也不會抓著不放。
一杯水被照常塞入溫辭的手中。
可他隻是握著水杯,盯著水麵上倒映出的自己的麵容有些出神。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得想辦法提醒謝知奕項目的問題。
謝知奕將溫辭的反應收入眼中,麵上的笑容漸漸消失。
他手指微微蜷縮,敲擊著桌麵,把溫辭的思緒拉了回來。
“怎麼不喝?不喜歡嗎?”
“沒。”
溫辭回過神,很輕的發出一個字音,乖乖喝下了那杯水。
其實謝知奕除了在那種事情上折騰溫辭以外,其他時候依舊對他很好。
這幾天他已經被謝知奕養出了一些肉,麵色都紅潤了不少,但他還是一副蔫蔫的模樣。
謝知奕將一塊肉喂到溫辭的嘴邊:“如果不喜歡,那明天開始就不喝了。”
溫辭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盯著謝知奕。
那塊肉抵在唇邊,他下意識張開嘴。
溫辭坐在謝知奕的腿上,乖乖接受謝知奕的投喂。
直到謝知奕的指尖,又一次觸碰上了他的後頸,他才停下了動作。
謝知奕緩緩開口:“我本來已經找到了合適的腺體。”
溫辭心頭驟然一緊。
謝知奕這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謝知奕想把他從一個beta變成o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