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唇瓣意外觸碰。
溫熱的觸感讓病房瞬間陷入安靜。
溫辭瞳孔微微一顫,茫然又無措地盯著謝知奕。
謝知奕也愣住了,對上溫辭那雙茫然無辜的眸子,好不容易收回的信息素再次失控。
溫辭眼睫顫抖,好一會兒後終於回過神。
他抬手把謝知奕推開,磕磕巴巴的開口:
“我……我沒害羞……”
這是他剛剛沒說完的話。
說完後溫辭的臉更紅了,微微抿著唇,眼神飄忽躲閃。
溫辭迷茫無措又羞澀懊惱,似乎在糾結些什麼,但唯獨沒有流露出半點厭惡和排斥。
好乖……
謝知奕唇角微微上揚,腦海中隻浮現出這麼一個念頭。
想親。
他已經太久沒有親到溫辭了。
這個念頭很快在心中生根發芽,讓謝知奕蠢蠢欲動。
謝知奕想起溫辭被欺負哭的模樣。
溫辭哭到失神的時候是最可憐可愛的。
哭到幾乎忘了自己是誰,哭到沒有力氣。
謝知奕和溫辭也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溫存。
這樣的溫辭很容易勾起他們曾經的回憶,那些美好的、貪戀的回憶。
【叮——】
【謝知奕黑化值5,當前黑化值85】
溫辭聽著突如其來的提示音眼眸微眯。
看來謝知奕也不是完全厭惡他。
那就好辦了。
溫辭還沒來得及為此高興,他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他下意識偏頭看了一眼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
是溫墨。
溫辭唇角弧度略微一僵,眼皮跳動,一股不好的預感在心頭蔓延開來。
果然,下一秒又聽見8848的係統提示音:
【叮——】
【謝知奕黑化值+5,當前黑化值90】
【謝知奕黑化值+10,當前黑化值100】
溫辭:“●—●”
溫辭緩緩閉上了眼。
不敢睜開眼,希望是他的錯覺。
還沒等溫辭想好應該如何應對,謝知奕已經抱著他在病床邊坐下,拿起了手機,替他接通了電話。
謝知奕看著溫辭,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扶著他的腰,沒有開口。
溫辭總覺得謝知奕這笑容中透著些陰冷,但他沒有太多思考的時間。
溫墨漫不經心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
“阿辭,我聽說你出車禍了?嚴重嗎?”
溫墨語氣很淡,也不知是根本不在乎溫辭,還是料定了溫辭不會受太重的傷。
“我……”
溫辭張了張嘴剛想說些什麼,然而謝知奕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掛斷了電話。
謝知奕微微一笑,但笑意不達眼底:
“抱歉,手滑,要不再打回去吧?”
溫辭將頭靠在謝知奕的肩上,聲音悶悶地開口:
“不用了,我也沒什麼想和他說的。”
謝知奕眼底閃爍著微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哦,我還以為你們關係很好。”
“謝哥,他們本來就因為我是個beta不喜歡我。”
溫辭盯著自己的腿忽然開口:“現在我成了一個廢人,他們更不會留著我。”
“我……我不想回去了。”
溫辭低垂著眸子,渾身籠罩著一股淡淡的悲傷氣息,失落的開口:
“你可以帶我走嗎?”
“去哪都可以。”
謝知奕沉默不語,沒想到溫辭竟然會說出讓自己帶他離開的話。
上輩子可不是這樣的……
難道是因為溫辭現在的雙腿廢了?
謝知奕眼神探究,心中也生出了一絲疑慮。
他總覺得溫辭和上輩子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按理來說連重生這麼離奇的事情,謝知奕都已經經曆過了,麵對溫辭這樣的變化,他也應該會想得更多。
但謝知奕絲毫沒有懷疑溫辭,他能確定溫辭還是溫辭。
難道溫辭也重生了?
謝知奕眼底的疑慮和探究更深,但又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如果溫辭重生了,對他就更不可能是這種態度。
這輩子和上輩子唯一的變故就是溫辭的雙腿。
謝知奕手掌按在溫辭的腿上意味不明的摩挲。
或許真的是因為這雙腿。
畢竟他後來可是查到這一場車禍也是溫墨安排的。
就是為了把溫辭送到他身邊,讓他欠下這個“救命之恩”。
溫辭大概也沒想到自己會因為這場車禍廢了腿。
謝知奕心中找到了一個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
但緊接著一股不可名狀的嫉妒又升騰了起來。
當時那麼危險,可溫辭還是選擇了推開他。
選擇為了另外一個男人接近他,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謝知奕抓住溫辭大腿的手加重了力氣。
溫辭是多在乎那個溫墨啊?
在乎到麵對害自己雙腿殘廢的罪魁禍首,還能夠那麼淡定,連一句責怪的話都舍不得說!
那他又算什麼?
現在和他說這話又是什麼意思?
是為了和溫墨賭氣,還是說這也是他們原本計劃中的一環,想要借著這個機會留在他身邊?
然後就像上輩子那樣。
拉著他沉淪,又毫不猶豫的離開,走得乾乾淨淨。
嫉妒憤怒和不甘充斥著謝知奕的整顆心,酸澀難言的情緒幾乎要吞沒他的理智。
謝知奕聽見自己用從未有過的溫柔聲音應了下來:
“好,我幫你。”
“既然不想回去,那就留在我身邊吧。”
“我說過,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的腿,我會一直照顧你、保護你,也會一直陪著你。”
謝知奕握住溫辭的手,強硬的和他十指交扣。
一字一句說得十分認真,眼底是近乎虔誠的瘋狂。
像是某種誓言。
又像是某種詛咒。
溫辭指尖微微蜷縮,一股陰濕的寒意爬上背脊。
他本來是想要和溫墨劃分關係,留在謝知奕身邊,找機會繼續消除黑化值。
但現在他有些後悔了。
可謝知奕沒有給他後悔的機會和餘地。
第二天就辦好了出院手續,帶著他離開了醫院。
溫辭不知道謝知奕是忘了還是故意的,安排好了一切,卻唯獨沒有給他準備輪椅。
於是他全程都被謝知奕抱在懷裡,被各種各樣的目光注視,偶爾還能聽見幾句議論的聲音。
溫辭並不覺得有什麼,但還是做出一副羞惱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全程將腦袋埋進謝知奕的懷裡。
正如謝知奕所說,他成了溫辭的腿。
不管溫辭想去哪都隻能夠依靠他。
就在溫辭以為,謝知奕是打算一直這麼抱著自己的時候。
謝知奕抱著他進入莊園彆墅,推開了一扇門。
溫辭看見了謝知奕特意為自己準備的輪椅。
溫辭瞳孔顫了顫,抓緊了謝知奕的衣袖。
“謝哥……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