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想你男朋友失去工作的吧?”
酒店大堂。
一個肥頭大耳的男人將一張房卡按在桌子上。
“彆怪我沒提醒過你,錯過了這次機會,你可沒有這麼好的命了。”
“好好想清楚。”
“有多少人想抓住裴忌。”
“他可是投資界的大佬,能被他看中,那是你的福氣。”
男人拍了下桌子,起身離開。
莊姝瀅沉默著看著桌上的房卡,心中冷笑。
福氣?
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她要不是剛剛重生,還真信了這個胖導演的鬼話!
前世,她就是聽了他的。
拿著房卡去了裴忌的房間。
結果呢?
一進門就被兩個保鏢給扣住了!一邊腦門上抵著槍,一邊脖子上橫著刀。
嚇得她差點當場暈了。
什麼裴忌看上她,簡直是個笑話!
他那個魔鬼,能看上的,恐怕隻有他自己!
莊姝瀅想到前世的經曆,還一陣惡寒。
她隻是個普通小職員。
她男朋友,是在劇組工作的導演助理。
前些日子,她去男朋友的劇組探班,本想看看明星,卻剛好碰上了來劇組視察的裴忌。
他不知道為什麼,多看了自己一眼。
那胖導演就自作主張,斷定裴忌看上了她。
為了討裴忌歡心,給劇組拉投資,這導演就用男朋友的工作威脅自己,讓她去陪裴忌睡一覺!
裴忌帥氣多金,又極有權勢。
要說她沒有一點動心,那是假的。
但更多的原因,還是為了男朋友的前途。
她做出了犧牲,可裴忌並不像那導演說的那樣,對自己有興趣。
相反的,他中了藥,卻沒有碰自己。
就讓自己在地毯上跪了半夜,然後讓保鏢把自己丟出去了。
她原本以為這事沒成。
結果也不知道那導演抽了什麼風,竟然斷定自己已經成了裴忌的女人。
因為從來沒有女人,能在他房裡過夜的。
更搞笑的是。
裴忌居然也演上了。
他當著外人的麵,對自己百般優待。
她隻能“被迫”和男友分手。
成了裴忌名義上的女人。
可他從來沒有碰過自己,也從沒在私下表露過愛意。
就是單純的,把自己關在他的住所,每天陰惻惻地盯著她。
後麵她實在受不了了,想跑。
裴忌又花重金,給自己造了個金籠子,還威脅她,如果再想跑,就打斷她的腿。
莊姝瀅實在是怕了。
她的日常就是待在籠子裡,恨恨地瞪著裴忌。
而裴忌坐在外麵的沙發上,搖著紅酒杯,像看藏品一樣地看著她。
表麵斯文有禮。
實際上就是個精神有問題的笑麵虎!
莊姝瀅抖了抖雞皮疙瘩。
這一世,她絕不要受他的擺布。
一定要重新活得像個人樣。
莊姝瀅想到前世飛黃騰達的前男友,心念微動。
她不該背叛他的。
這一世,她一定要牢牢抓住男朋友,過上真正的舒坦日子。
想到這,莊姝瀅再沒看桌上的房卡一眼。
徑直離開了酒店。
與此同時,隔壁吧台。
沈知意仰頭喝下最後一口雞尾酒。
轉過高腳凳。
踩著紅色係帶的高跟鞋輕輕落到地上。
她走到桌子前。
拿起那張黑色房卡,微微挑了挑眉,朝電梯走去。
……
頂樓套房。
一個身量修長的男人坐在落地窗旁的沙發上。
城市夜景儘收眼底。
他穿著一身銀灰色的西裝,領帶微鬆,無框金絲眼鏡後,是一雙琥珀色的,薄情含笑的眼。
眼底神情卻冷漠。
他一手搭在沙發邊緣,有個醫生正往他胳膊裡注射著什麼東西。
他空餘的一隻手轉著個銀質打火機,和他手腕上的表一樣,泛著幽幽冷光。
他拇指微動。
哢噠一聲。
火光照亮他半邊側臉。
在金色眼鏡上鍍上一層琥珀色的光暈,和他溫和的神情融在一起,卻莫名顯出幾分陰鷙。
“都查到了?”
他輕掀薄唇,睨過麵前的兩個保鏢。
其中一個點頭。
“是在劇組下的藥,等會兒,怕是有人要來。”
裴忌丟開打火機,手指搭在太陽穴上按了下,似笑非笑。
“這些人,也不想點新鮮的花招。”
“怎麼總想往我床上塞人呢?”
難道他睡了他們送來的人,就一定會給他們投錢?
這些人的腦子。
都是什麼做的?
況且……
他支起身子,問旁邊的醫生,“我看上去,很缺女人?”
醫生收了針,抬目看他。
不得不說,長得是挺招桃花的。
他選擇不回答。
“裴總,這藥挺猛的。”
“這針隻能暫時抑製,我給你指尖放了點血,但是畢竟還是太少,得緩過今晚,才能徹底清除藥性。”
裴忌掃了眼自己的指尖。
冷白如玉的指腹上,滲著一滴鮮紅色的血珠。
“那多放點。”
體內留著彆人的算計。
這叫他無法忍受。
裴忌抓起茶幾上的匕首,直接給自己胳膊上劃了一刀。
汩汩血液瞬間流出。
醫生嚇了一跳,連忙打開藥箱,幫他止血。
“下次彆這麼衝動。”
他算是裴忌多年的朋友了,可每次見他,都把不準他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隨時嚇他一跳。
裴忌看著他驚慌失措的臉,覺得有些好笑。
“急什麼。”
“又死不了。”
醫生幫他纏好紗布,歎了口氣。
他是死不了。
但他遲早被他嚇死。
“藥效算是過了?”裴忌懶懶問道。
“嗯。”醫生點頭。
嘀——
房卡解鎖。
大門被打開。
裴忌微微挑眉,眼底劃過冷意,朝兩個保鏢遞了個視線。
兩人輕聲走過去,藏在玄關後,在沈知意進門的刹那,就瞬間將她扭住,押到了客廳中央。
“你們是誰啊?!”
她驚呼著跌到地毯上。
墨色長發擋住臉。
“彆動!”保鏢冷聲喝道。
沈知意感覺自己的脖頸和太陽穴,一陣冰涼。
瞬間酒醒了一半。
不敢動彈。
裴忌往後靠在沙發上,交疊起雙腿,懶散地抬了抬下巴。
“抬起頭來。”
他倒要看看,是誰的人,這麼不知死活。
沈知意應聲抬頭。
一張瑩白小臉帶著醉意,瀲灩迷蒙地望著他。
裴忌眯了眯眸。
喉頭一緊。
該死。
剛剛打進去的那針抑製劑,好像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