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漂亮的人,殺了當然可惜。
可紀父是個賭鬼。
對他來說,什麼都比不上錢和命重要。
他在沈知意麵前走來走去。
時不時拿起手機看一下時間。
“叮——”
他整個人跟被電擊了似的,猛地跳了一下,立刻拿起手機查看。
呼吸都快屏住了。
“到賬了!”
他瞪大眼,以最快的速度打開海外賬戶。
連手都是抖的。
“個、十、百、千、萬……”
“三個億……真的是三個億!”
“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興奮地鼻孔冒出粗氣,整個人呼哧呼哧地喘著,連眼珠子都爆出了血絲。
“發財了……發財了!”
“這下真的發財了!”
“以後,看誰還敢看不起老子!!!”
他腦子裡已經幻想出,自己在賭場梭哈籌碼,荷官給他捏肩開香檳的爽快畫麵了!
恨不得現在就插上翅膀飛過去!
好好地一雪前恥!
紀父狂亂地笑起來,臉上的肌肉不停抽搐,看著有些異樣的恐怖。
他忽然將目光落到沈知意臉上。
喜悅神情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陰惻惻的笑。
“想不到,你老公還真的是個冤大頭。”
“連你的聲音都沒聽,就這麼爽快地給了錢。你說你,怎麼就這麼好命,生在豪門也就算了,還嫁給了豪門。”
“我那個蠢女兒,怎麼就沒有你這麼好的命?”
“蠢?”沈知意歪頭笑笑,“她可不蠢。”
“你什麼意思?”
紀父眯起眼睛看她。
沈知意:“是她慫恿你來綁架我的吧?”
紀父不屑地哼笑一聲。
“怎麼可能!”
“那個傻子,還覺得你是她的好朋友,勸我把你放了呢。”
“你給她那麼多錢,她一個孬種,下得去這種手?”
沈知意笑容清淺,抬眸看他。
“那就有意思了。”
“我和你女兒,從來就不是朋友。”
“更沒有打過什麼錢給她。”
紀父表情瞬間僵硬。
“你說什麼?”
他腦海中,放電影似的播放起紀筱憐跟他提及沈知意的畫麵。
故意給他看照片……
還告訴他沈知意的地址……
以前連兩千塊都要捂著藏著,那天卻毫不猶豫地給他轉了三十萬……
一幀幀畫麵閃回。
他猛地打了個寒顫。
難道,自己是被那個賠錢貨給利用了?
可是……她圖什麼?
“就算是真的又怎樣!”紀父回過神來後,對著沈知意晃了晃手機,“這錢還不是真的到我口袋了?”
“你這個女人看著溫柔,沒想到心思這麼歹毒,都死到臨頭了,還想挑撥我們父女關係!”
“你以為我會上你的當?”
他冷笑一聲,慢慢靠近。
“錢到了,你這個拖後腿的隱患……”
“也該去死了!”
他猛地伸出雙手,朝沈知意的脖子掐去!
沈知意一抬腳,對準他的下三路,狠狠一踹!
“啊啊啊啊啊!”
他捂著襠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臉上滲出豆大的汗珠,“好你個臭婊子!”
“竟敢這麼陰老子!”
他臉上的神情瞬間變得陰鷙狠毒,“既然你不想快活上路,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讓你死得太痛苦!”
他掏出一把瑞士軍刀,搖搖晃晃地起身。
再次朝沈知意撲去!
砰!
遠處突然飛來一塊石頭,打中他的太陽穴,紀父整個人都朝左側摔去。
手一抖。
瑞士軍刀猝不及防地紮進自己大腿。
他立刻慘叫起來!
“我!”
臉上滲下溫熱液體。
他忍著眩暈,抬手一摸。
發現自己流了滿臉的血!
回頭一看,見到一個肩寬腿長的男人逆著光朝自己奔來。
人還沒看清,就被他提起來,按在地上一頓揍!
密密麻麻的拳頭如雨點般落下。
紀父抱著腦袋哀嚎。
沒一會兒,身上沒一塊好皮了,連眼睛都腫得睜不開。
眼看再打下去就要鬨出人命。
沈知意衝著赤紅眼的男人喊了一聲。
“則宴!”
商則宴動作頓住。
回頭,看向沈知意。
整個人卻被情緒操控,看著像一隻暴怒的野獸,眼神凶狠可怕。
“則宴,我難受。”
沈知意柔柔看向他,“過來幫我鬆綁,好不好?”
商則宴這才回神。
手上動作一揚,一把將紀父丟到不遠處的牆上,任他重重砸落,摔暈過去。
然後起身,幾乎顫抖著跑向沈知意。
他幫她解開背後的繩索,寬闊的胸膛抱住她,修長指尖不停顫抖。
差一點……
差一點他就失去她了……
“對不起……知意,對不起……”
他自責道。
如果不是他大意疏忽,沒有在她逛商場的時候,就派保鏢跟著她,她不會被人綁架。
都是因為他。
都是因為他!
商則宴,你這個蠢貨!
“沒事了,沒事了……”沈知意回抱住他,撫著他的背安慰。
商則宴鬆開她,喉嚨發緊。
“你受傷沒有?”
他按住她的肩,將她上上下下都檢查了一遍。
確認過她身上沒有彆的傷口,隻是手腕被繩索勒出了紅痕,提著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他拉過她的手,心疼不已。
“痛不痛?”
沈知意搖頭,“連擦傷都算不上。”
“則宴,我沒那麼脆弱。”
倉庫外。
一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趁著無人注意,悄無聲息地靠近商則宴的車。
……
紀父幽幽轉醒。
在腫成一團的眼睛中,看到給沈知意檢查傷口的商則宴,不可置信地吐出一口血。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低聲喃喃,“那定位器,不是被我扔了嗎?!”
“你怎麼還能找到這裡來!”
商則宴眼神陰戾地看向他,“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知道?”
他在自己耳後植入了皮下定位器。
遙控開關,就在知意身上。
她不僅可以知道他的位置,若是按下特定按鈕,也能把自己的位置分享給他。
這是他們定好的雙向交換。
隻不過,他不舍得知意動手術,就隻給她配了定位手環。
“警察馬上就到了。”
“你等著牢底坐穿吧!”商則宴輕掀薄唇,語調是死死壓抑過的冰冷。
要不是知意勸他。
這個綁架犯,還能喘這麼久的氣嗎?!
等他進了監獄。
他一定會叫人,好好“關照”他,絕不叫他這麼輕易地死了。
商則宴眼底翻起風暴。
“你報警了?!”紀父驚慌地拖著身子起來,身上卻到處都傳來撕扯的痛感。
他忍著疼,怒道:“你也不怕我撕票?”
“竟敢報警!”
商則宴冷嗬一聲,“忘了告訴你,我報警的時候,警局早就接到了通知。”
警車甚至先他一步出發。
隻不過,他一路飆車過來,這才比他們先趕到。
“你猜,趕在我之前報警的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