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近年關,雖然大隋王朝的各地還沒有下雪,但天氣卻是一天比一天冷。
大隋京城家家戶戶已然準備好了春聯和福字,等待新年的到來。
洛京是大隋王朝的都城。
除了中土百州之外,北襄,西荒,南疆,東海百國林立,各有特色,唯南疆物華天寶,人傑地靈,其中大隋王朝,國力鼎盛,近十年,迅速崛起,視為南疆十國第一。
大隋立國兩百年,經曆了六代明君,勵精圖治,已經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
翻修的古老城牆上,京城的朱紅大門巍然敞開,兩側站著高大威猛的玄甲士兵,死死盯著進進出出的人流,車水馬龍的街道上摩肩接踵,吆喝聲不絕於耳。
直到一座被兵馬護送的馬車緩緩馳入京城,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馬車的前端,拉車的是隻有皇室才能配置的龍馬,沉木寶玉製成的華蓋,讓人不由好奇馬車主人的身份。
直到一位白玉蟒袍的中年男人掀起珠簾,這才引起了人們的注意。
守門的禁軍第一個認出了來人,連忙通知自己的上司統領,趕忙彙報:
“是大將軍!大將軍回京了!”
“什麼?王爺回京了!”
禁軍統領得知了消息,也很是驚訝和意外,連忙帶著人,前往迎接。
趙長庚在馬車上掀開了一角,目光複雜看向了這座熟悉的城池。
十年前,他離開這座城池的時候,是多麼無奈和無助。
前往其他國家當質子。
完全是生死未卜,不是所有的皇子都能順利返回故國,也不乏因為“意外”,死在外麵的皇子。
沒想到今天,他居然提前了兩年回來了。
方才舅舅的話語,如在耳畔。
“當年進京當質子的人,本並非是你,而是你的弟弟趙玄燁,他的天資,遠在你之上,按理來說,去狩京的人,應該是他。但是,中間發生了太多事情,你替代了趙玄燁,成為了新的質子。”
想到這,趙長庚的拳頭不由捏緊,眸子說不出的深沉。
在這些權貴皇室的眼裡。
大隋王朝國泰民安,跟他趙長庚確實沒有關係,他不過是一顆被人遺棄的棋子而已,用完就扔。
但他不能這樣想。
至少,為了你母親,你不能自暴自棄。
這是舅舅真正想要告訴他的話。
直到此刻,趙長庚才終於明白宋臨淵親自前來護送的意義。
然而此刻。
宋臨淵高舉虎符,當即下令道:“所有人聽令,將這些士兵壓入大牢,等候發落。”
指向的方向,赫然就是護送馬車的諸多將士。
護送的士兵左顧右盼,目光疑惑,一個個都十分不解,不理解王爺為何要這樣做。
“這”
禁軍統領也愣了一下,不明白楚王這樣做的用意。
但是麵對軍令,他也隻能服從。
當即大手一揮,諸多禁軍訓練有素,將返回的諸多士兵,包圍成了一個圈。
“大隋軍中內部,出了不少叛徒,需要好好清算清算。”
宋臨淵的目光從諸多將士的麵龐劃過,那平淡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幾乎人人都知道宋臨淵的手段。
在他的手下審問的人,基本彆想有個人樣。
趙長庚見此一幕,卻是很快明白了。
他們先前在山穀遇到刺客的時候,刺客首領能夠輕而易舉掌握他們的行蹤,放棄大路,選擇小路,說明隊伍之中有叛徒出現。
舅舅這是在清理門戶。
這些士兵跟禁軍不一樣,都是他手下的人,是北境玄甲衛。
自己手底下被敵人滲透,換作是任何一個人,都不可能接受,更何況是他舅舅?
趙長庚同情的看向了一旁的士卒。
舅舅的心是真狠。
叛徒隻有那麼一些,可他卻選擇讓一座軍營的所有士兵全部打入大牢。
寧錯殺,不放過。
不少士兵聽到宋臨淵的話語,臉色發生了劇烈的變化。
他們也沒有想到,宋臨淵居然如此狠毒,連自己人都不放過,一點也不心軟。
“嘩!”
一把把雪白的長刀拔鞘而出,劈向了身邊人。
混入其中的叛卒選擇了直接動手,隻有對身邊的的禁軍動手,才能逃出生天。
落入宋臨淵的手下,隻會生不如死,與其暴露軍情,不如直接反抗。
這些叛卒的修為不低,一把把長刀,眨眼功夫就斬殺了數名禁軍。
事發突然,很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一道白色殘影從城門前劃過。
趙長庚甚至都沒有看清,剛剛還凶猛不可一世的叛卒,就成了一具具無頭的屍體。
宋臨淵仿佛做了一件毫不在意的小事,揮袖向前,仰頭大步朝著大隋皇宮走去,隻留下一句:
“走,麵見聖上。”
一路上,趙長庚發覺洛京對比十年前,真的是變化極大,不僅建起的精裝房子多了,而且人們的衣著也比他想象中的好。
黑簷玉瓦,拱橋花樓,繁華漸欲迷人眼,鬨市眼花繚亂。
很多人都能穿得起絲綢,用的了上好的綢緞,販夫走卒的臉上都充滿了熱情的笑容。
隻是他感受到暗中有很多眼神在默默關注著他。
趙長庚自認這副皮囊的長的絕對不差,年輕俊朗,可以吸引來一堆年輕漂亮的妹妹。
可這些人不是什麼女子,也不是什麼探子,而是一些達官貴人,站在窗台之上,望著他們回京的隊伍,似乎對他這個回京之人,帶著某種審視和玩味的笑意。
西北角的一座酒樓之中。
一夥兒青年靚女在一張刻有“賭”字的桌案前,談笑風生,桌案之上的黃金銀兩堆如小山。
“那位嫡長子還是回京了,是你們輸了,給錢。”
一位年輕女子笑眯眯模樣,朝著另一位富家公子打扮的華貴少年,討要銀錢。
華貴公子雖鬱悶,卻沒有賴賬,努嘴道:“這趙長庚運氣也太好了吧,這都能順利回京?路上可是有不少埋伏啊,他不是個癡傻兒麼,單憑那點兵馬,哪能夠護衛啊?”
身側一名儒雅的少年,手持紙扇,接過一隻飛過的玄鷹,接過上麵的紙條,饒有興致道:“這就是你們消息落後了,我剛剛聽說,我們楚王大人可是親自護送。”
“終究還是要回來跟殿下爭奪皇位了嗎?”一名麵癱模樣的男子思忖道。
“何必殿下出手,我一個人足矣!”華貴公子冷哼道。
“那我們再賭一局?”女子一臉玩味。
“賭什麼?”
“賭他趙長庚,能否在這京城立足,會不會成為二殿下的墊腳石,賭你能否幫助二殿下,除去趙長庚。”
華貴公子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冷笑道:“誰怕誰,賭就賭!”
然而,賭局的另一邊。
趙長庚穿過皇宮前工整對齊的宏偉廣場,越過層層朱門,來到了金碧輝煌的皇宮之中。
皇宮之中,嚴防死守,有成群結隊的禁軍巡邏,還有不少神情桀驁,麵色淡然的供奉修士在哨塔之中值守。
供奉一詞,最早出現在宗門,一宗聘請得道高人,充當客卿,可稱供奉。
王朝之中,亦會招攬不少有誌散修,進入朝廷機構,領取一份俸祿。
趙長庚跟在宋臨淵的身後,不遠處早已站著一名紅色蟒服的宦官,看似等候已久,他笑眯眯的眼神先是在趙長庚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然後才放在了宋臨淵身上。
“恭迎楚王回京,見過大皇子,兩位殿下,隨我來吧。”
邁過門檻,進入恢弘大殿,時隔十年,趙長庚再臨朝堂,終於見到了自己的父皇。
大隋王朝的帝王,隋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