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一個時辰後,李長青這才整了整衣袖,神清氣爽的打開了防護法陣,邁步而出。
舒服了!
房間角落裡,蘇妲己委頓在地,似乎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那絕美的麵容上,此刻臉色蒼白,神情羞憤欲死。
看向李長青的眼神裡恐懼、怨恨、羞恥不一而足,似乎恨不得從這自稱李長青的截教弟子身上咬下幾塊肉來!
媧皇宮。
目睹這一幕的女媧聖人嘴角微抽!
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這臭小子,這都跟誰學的,通天也不這樣啊……
第二天一早。
蘇護看到自家女兒腳步虛浮,神色萎靡,麵色蒼白的模樣,心裡一驚。
“女兒,你這是怎麼了?
可是身體有什麼不適?”
蘇妲己銀牙緊咬,麵上卻仿佛無事發生一般。
“爹爹勿憂,女兒不過是昨晚夢到一個惡人,百般折磨於我,女兒這才受到了些許驚嚇!”
蘇護這才稍微放下心來。
因為冀州戰敗和昏君的要求,這才不得不將自家女兒送往朝歌,這讓蘇護難免對自家女兒心生愧疚。
也格外的關心了一些。
“原來是這樣,今天咱們少趕些路,晚上你早點休息。”
“女兒謝過爹爹!”
蘇護轉過頭去安排兵士啟程的事情。
蘇妲己這才邁步朝著車架走去,提膝登上車架的時候,腳步一個踉蹌,險些栽倒在地。
還是旁邊的侍女蘭草眼疾手快,這才沒有讓她當眾出醜。
蘇妲己坐在車廂裡,想著昨晚的遭遇,不禁悲從中來。
“該死的李長青,哪裡有一點聖人門徒的樣子!
竟然以那樣屈辱的姿勢
可憐我千年修為,這一遭折損近半!
要是不能完成娘娘交代的任務,我可就虧大發了!
嗚嗚嗚
這截教門人也太凶了!”
李長青站在樹下,目送著冀州一行人緩緩離去。
腦海裡再一次推敲自己昨晚的行動。
“昨晚至少削掉了這九尾狐三百年修為!
作為她禍害凡人女子性命的懲罰,也差不多了!
畢竟也無法真個打殺了它。
想必有了這一遭,她總能長些教訓,日後在朝歌夾著尾巴做狐狸!
眼下冀州事了,也該回朝歌了。
薑子牙,也快下山了!”
心神一動,李長青瞬間消失在了原地。
自己侍奉的法師不在朝歌,這段時間翠微完全在放羊。
武成王府給她的任務隻有一個,好好侍奉這位截教仙人。
哪怕仙人長期不在家,她也無須再回武成王府待命。
將院落裡裡外外再一次打掃一遍之後,翠微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看著法師平常打坐的靜室發起了呆。
“法師好像跟平常想象的仙人不太一樣呢?
以前以為仙人都是坐在高山雲海之巔,餐風飲露,百十年都不動彈的。
沒想到咱家這個仙人,卻三天兩頭不見人影,也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突然,眼前一花,一道青袍人影驟然出現在眼前。
翠微眨了眨眼,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法師您回來了?”
李長青環顧一圈這在人間住了數月的院落,心中稍顯唏噓。
若非為了這場大劫,我本質上,也是個不喜外出的宅男啊!
終於忙完了這一堆事情。
現在,可以坐在朝歌靜看風雲變幻了!
想到這裡,心情莫名好了起來,輕輕一甩拂塵道:
“翠微,給老爺我上茶!”
“好嘞!”
翠微邁動著小短腿,飛速的忙活了起來。
“法師您不知道!
自從您不同意收我家小姐為徒,這段時間又不在朝歌。
小姐現在都跑去三山關,嚷嚷著要跟隨禪玉小姐學習道法,將來要效仿禪玉小姐做一個威震一方的大將軍呢!”
李長青聞言不由失笑:
“有夢想,終歸是好事!”
翠微似乎是很久沒有找到人說話,眼下李長青一回來,就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還有還有,王爺說,一旦法師回來了,讓我立馬去通知他。
我看王爺,似乎有事情想要請教法師呢?”
李長青眸光一閃,心中若有所思。
“是嗎?”
傍晚時分,黃飛虎料理完公務後,時隔一個多月,再次來到了城東彆院。
“法師回來了?”
“武成王請坐!”
李長青靜靜的打量著眼前的黃飛虎,距離他上次追捕蘇護,兩人已經有差不多一個多月不見了。
這一個多月發生了很多事情。
商國發動四大諸侯征伐冀州侯,冀州侯戰敗,李長青得落寶金錢,西昆侖三教議事等等。
而一個多月不見,黃飛虎相比之前,也有了莫大的變化。
整個人不複先前的神采飛揚,鋒芒畢露。
而是顯得沉默寡言了不少,整個人隱約間有了一絲淵渟嶽峙的氣勢。
李長青看的暗自點頭。
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
一個男人,正在走向成熟,走向蛻變的路上。
即使他的眼睛裡,此刻還帶上了些許迷茫。
但一旦他想通了其中關節,念頭通達。
從此就可心中自成天地。
鎮國武成王,才真正擔的起鎮國這兩個字眼。
黃飛虎安安靜靜的在李長青麵前落座,遲遲沒有開口說話。
李長青沉默的等待著,並沒有急著發問。
翠微奉上茶水,李長青微微擺了擺手。
翠微會意,躬身退下。
時間過去了很久,茶水都喝完了,黃飛虎稍顯低沉的聲音響起。
“法師,
飛虎這段時間,胸中有大疑惑!
我不知道我所作所為到底是對,還是錯?”
李長青麵上波瀾不驚。
“武成王不妨說說看!”
黃飛虎抬起頭來,直視著對麵的李長青,聲音裡帶著難掩的困惑。
“法師告訴我,做一個為國儘忠的忠臣,不能僅僅局限於做一把聽話的刀。
而是應該以國家和族群的前途利益為重。”
李長青緩緩點了點頭。
“我是這麼說的!”
“法師所言,讓飛虎茅塞頓開。
飛虎也覺得,冀州侯蘇護因諫言而死,實不應當。
這才放緩速度,故意放走了蘇護。”
李長青靜靜的聽著。
黃飛虎看著對麵的法師,這一刻,他的臉色露出了無法釋懷的痛苦。
“飛虎本以為,我做的是對的。
可是,換來的結果是什麼?
朝廷征伐冀州,將士死傷無數,冀州侯戰敗,入朝歌戴罪等死。
蘇護的結局沒有任何改變,
大商反而徒耗國力,將士們憑空死傷無數!
冀州子民,也被戰火波及。
飛虎,真的做對了嗎?
武將有了這些想法,真的應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