俱留孫和清虛道德真君看看自家副教主,然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張口欲言,卻到底沒有開口。
兩教教情不同。
多寶道人是截教內門大弟子,掌截教教務已久,行事得截教上下信服。
他開口表態,李長青願意跟隨。
簡單說,多寶道人可以代表截教表態。
可闡教卻不一樣。
嚴格來說,闡教掌管教務的大弟子是廣成子。
可在廣成子上頭,偏偏又有一個名義上的副教主。
這個副教主還真不是空頭虛職,還真有幾個闡教門人聚攏在他的周圍。
比如俱留孫,比如清虛道德真君
論地位,如果在場的闡教門人,要有一個代表站出來,和多寶一樣定下基調的話。
隻有燃燈才行。
其他人不管是玉鼎還是太乙,都差了些火候。
可燃燈不光是在場地位最高的闡教門人,他還是奪寶事件的當事人。
這就導致,他這一沉悶,整個場麵頓時冷了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燃燈還是沒有表態。
截教眾人看著闡教的反應,麵色逐漸詫異。
多寶道人臉上閃過一絲揶揄。
“怎麼,在場的諸位竟然沒有一個能代表闡教說話的嗎?”
玉鼎閉目不言。
俱留孫和清虛道德真君麵麵相覷。
太乙真人咕噥道:
“不會吧,道門不會真的有人連玄都師兄都信不過吧!”
李長青聞言轉頭看了看說話的太乙真人,心裡一動。
這闡教
有點兒意思了!
太乙真人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把目光停留在到了燃燈的身上。
燃燈無奈,這才開口說道:
“貧道自然也信的過玄都師侄!”
玄都大法師臉上一直掛著平靜溫和的神色,似乎對燃燈和闡教門人的反應完全不在意。
從始至終,臉上神色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燃燈師叔和公明師弟、長青師弟因何事起的爭執,我大概聽說過。
但個中細節卻並不清楚,眼下天機混亂,推算出的結果也亦受到乾擾。
現在,不如先請兩位各自說明其中緣由。
兩位誰願意先來?”
李長青拱了拱手。
“畢竟是長輩,還是燃燈前輩先來吧!”
落寶金錢現在在自己手裡,算起來,自己現在是防守方。
既然是防守方,自然是根據對方的路數出招。
燃燈沉默片刻,緩緩開口。
“武夷山蕭升曹寶乃是貧道好友,可是他們被長青師侄下毒暗算,其寶物被截教長青師侄所搶。
他二人攝於截教勢大,不敢找長青索要。
故而找到貧道,希望貧道為他們主持公道。
貧道冥冥中有感,此寶與師叔我之道果關聯頗深。
故而貧道尋回此物,既是為好友出頭,亦是為圓滿自身道果。
為此,即使知道長青師侄有錯在先,貧道依然願意以寶物相換。
可萬萬沒想到,長青師侄不僅獅子大開口還下毒暗算於我,其後公明師侄又為了同門情誼偷襲於我。
貧道寡不敵眾之下,隻得敗退。
但貧道不願傷及兩教情誼,這才找上金鼇島理論。”
截教眾人聽完,臉色微變。
趙公明氣的臉色都變了,伸手指著燃燈怒嗬道:
“你胡說八道,那如何能算偷襲
我又豈是那等小人?”
李長青心裡不由暗自感歎。
這個燃燈彆看蔫不拉幾的,說話還挺有技巧。
一個不了解內情的人,光聽這番話,腦海裡很容易浮現出一個畫麵。
一個惡徒長著自己的出身跟腳,通過下毒的下作手段搶了他人的法寶,隨後對主持公道的道門高人敲詐下毒,又招來同門以多欺少。
真,道門敗類。
截教惡徒!
聽完了燃燈的述說,玉鼎和太乙真人都不由得多看了李長青幾眼。
坐在上首位置的玄都大法師麵色卻絲毫沒有變化,轉而看向李長青道:
“長青師弟,可有什麼說法?”
李長青卻麵色平靜,絲毫沒有被燃燈的話語所影響。
他先是理了理衣袖,這才不慌不忙的開始了自己的發言。
“燃燈前輩所說的情況,長青有三點不敢苟同!”
“哦?”
玄都大法師臉上露出一絲感興趣的神色。
“其一,此寶物並非原本屬於蕭升和曹寶所有。
貧道路過武夷山之時,恰逢此寶物出世。
是法寶之靈主動選擇了師弟我為主人。
凡法寶出世,有緣者得,何來搶奪一說?
其二,燃燈前輩所說的以法寶交換,不過是仗著修為欲要強行以低品階的法寶換取我所得靈寶。師弟不過真仙修為,為了脫身,不得已這才動用毒丹。
其三,公明師兄並未偷襲圍毆。不過是公明師兄見燃燈前輩以大欺小,看不過眼之下,這才對燃燈前輩動起了手。
但公明師兄動手之前已有提醒,絕對算不上偷襲。”
趙公明聞言,對著李長青豎了個大拇指。
多寶道人也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
“沒發現,這長青師弟,說話還挺有條理!
我截教內部,似乎還真找不到這麼能言善辯的!”
場中眾人,包括玄都大法師聽完了李長青的話語,麵容都有了些微的變化。
“長青可對天道起誓,所言句句為真!”
眾人才剛剛消化完他所說的信息,李長青最後又慢悠悠的補充了這麼一句。
場中眾人神色再變。
玄都大法師看向燃燈道:
“長青師弟已發出了天道誓言,師叔可還有什麼想說的?”
唯有燃燈麵色絲毫不變,微微搖頭道:
“師侄所說,帶上了自己的臆斷猜想,這種事天道誓言無以為憑。”
趙公明雙眼一瞪:
“天道誓言都不足采信?你簡直是在胡攪蠻纏!”
燃燈道人表情仍然是波瀾不驚。
“此法寶出在武夷山蕭曹兩人的道場。
他們二人為了看護此寶物,特地將洞府立在武夷山。
故而此法寶出世之前,其實已經屬於蕭曹二人所有!
長青師弟,不過是用了下毒的法子,強行在法寶出世之時,從蕭曹二人手中搶走了此物!”
俱留孫聞言麵現喜色,理直氣壯的說道:
“師叔所言極是!
蕭升曹寶二人特地立下洞府看守的寶物,那自然是早就有主的。
長青師弟不過是適逢其會而已,如何不算搶奪?”
截教眾人,聞言臉色微微一變。
道理,似乎、可能,還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