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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看不清的人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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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邊民有刎頸之禍,而中國有死亡之患,此百姓所以囂囂而不默也。夫治國之道,由中及外,自近者始。近者親附,然後來遠;百姓內足,然後恤外。

故群臣論或欲田輪台,明主不許,以為先救近務及時本業也。故下詔曰:‘當今之務,在於禁苛暴,止擅賦,力本農。’公卿宜承意,請減除不任,以佐百姓之急。

今中國弊落不憂,務在邊境。意者地廣而不耕,多種而不耨,費力而無功,詩雲:‘無田甫田,維莠驕驕。’其斯之謂歟。”

“”

病已筆下如飛,將汝南名士朱子伯之言一一記錄。

看著因心情激動而麵色通紅的朱子伯,他捫心自問,是不是有些錯怪這些大漢的精英們了。是,他們或許為自己,為身後的利益集團發聲。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的建議和主張恰恰能解決此時大漢民生凋敝,百姓負擔過重的問題。

就如他上述所說,先內後外,先解決國內亟待解決的矛盾,然後再將目光投向胡、蠻之屬。當今首要的任務是,禁止苛捐暴政,停止擅加賦稅,大力支持農業。

萬事皆有先後,從未聽聞自家良田未曾耕種,而去耕種荒野之田的,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這一刻,病已將較為舒服的坐姿改為跽坐,腰背挺直,這是最為正式的坐姿。此時的他早已摒棄了之前無所謂的態度,變的極為認真。

這場辯論從始元六年二月至現在七月,足足進行了五月時間,期間他記錄的草稿都都不知上交了多少,少說也有十餘萬字之多,這還隻是自己所寫,要是加上其他人的,少說也有百萬字。

這還是撿重要的言辭記錄,不然會更多。

這數月時間,他毛筆寫禿了五支,手指上也磨出了厚厚的老繭。

每日高強度的書寫和整理,加上晚間還要將其整理總結,就連他也都有些吃不消,期間皇帝劉弗陵多次以身體不適不曾親臨,而是由丞相田千秋主持。

但這並沒有降低大辯論的烈度,甚至因為皇帝不在,大家摒棄顧忌,更是顯得‘慘烈’。沒錯,就是‘慘烈。

因為在此期間,有數位老臣和多位地方名士大儒因心情激蕩而吐血暈倒,要不是禦醫就在一旁,怕是生死難料。

這一刻,他們都在為自己的理念而鬥爭,那種堅守,讓經曆後世的他震撼莫名,那種為信念而生,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慘烈’,到現在他都久久不能平靜。

桑弘羊,大漢禦史大夫,先帝留下的老臣,竟然也多次親自下場,其辯駁到激烈處,完全沒有朝廷大臣的沉穩,就像是被徹底激怒的野獸,要將一切膽敢動擅自入侵自己地盤的其他動物斬儘殺絕。

霍光也同樣如此,他甚至有時候辯論到激烈處嚎啕大哭,拿出地方的戶籍統計,指著上麵血淋淋的數字,質問眾人良心都被狗吃了不成?

大漢百姓嗷嗷待哺,民生更是慘不忍睹,你們很多人都是跟著先帝親眼看見當年慘狀的,一村之中,壯年男子不足十一,滿村的殘疾之人,田地荒蕪無人耕種,村民們衣不蔽體,麵黃肌瘦。

“大漢的子民該歇歇了啊!”霍光泣血慟哭!

有時候病已他自己也有些看不清楚這些人了,隻是簡單的說是利益之爭,卻是有些淺薄了。他承認自己淺薄了,這讓他有些氣餒。

人是複雜的,或許在這一刻他們摒棄了私利,放棄了個人得失,隻是一心想為大漢的現狀做出努力。

“我束發拜師十三歲時,有幸得到侍衛先帝的職位,在京師供職,後來一直做到公卿大夫的官位,得到俸祿和賞賜,至今已六十多年了。

車馬衣服之用,妻子仆養之費,量入為出,節儉地過日子,把俸祿和賞賜一點一點地籌謀策劃,逐漸以此致富並成就事業。

所以,若分地一樣大小,賢者能守之;若分財一樣多少,智者能籌之。白圭賤買貴賣地做生意,子貢三次積財千金,難道一定要取之於民嗎?不過靠運用心計,盤算盈虧,利用物價漲跌來謀取利益而已。”

禦史大夫桑弘羊坦然言之,此時他看向眾多賢良和名士,心中的怒火早已漸漸平息。甚至有些諄諄教誨的意思在裡麵,他將國家的難處,治理天下的現實境況掰碎了,揉爛了講給眾人聽。

這是現實者和理想者之間的思想碰觸,沒有對錯,沒有誰是誰非,有的隻是對自己理念的堅持。

“”

“孔子雲:‘富而可求,雖執鞭之事,吾亦為之;如不可求,從吾所好。’

君子求義,非苟富也。

故刺子貢不受命而貨殖焉。君子遭時則富且貴,不遇,退而樂道。不以利累己,故不違義而妄取

魏文侯軾段乾木之閭,非以其有勢也;晉文公見韓慶,下車而趨,非以其多財,以其富於仁,充於德也。故貴何必財,亦仁義而已矣!”

但顯然,桑弘羊並沒有將任何人說服,他痛苦地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一幕幕先帝時期的畫麵,最後定格在先帝下‘輪台詔’的那一刻。

自己真的錯了嗎?他定定地看著群情激奮的眾人,又看到了跟隨自己的官員眼中的躲閃

連自己人都開始動搖嗎?

他緩緩走向霍光,在他看來這場曠日持久的大辯論已經輸了,霍光應該很得意吧?

“大司馬,大將軍你贏了啊!”桑弘羊好似被抽取了精氣神,緩緩道。

但讓人意外的是霍光並沒有得意忘形,目光複雜地看向這位並肩作戰多年的老友是什麼時候他們開始分道揚鑣的?

是沒有給他封侯的那一刻?還是自己搶走這位先帝老臣的風頭時?

“輸?今日沒有誰是贏家!”

霍光看了眼有些意外的桑弘羊,看向已經開始慶祝的眾多儒生、名士,目含不屑:“你以為老夫不知他們的目的嗎?”

“先帝時雖然說獨尊儒術,罷黜百家,但先帝真的做了嗎?這些人搖旗呐喊還行,要想依靠他們治理天下,非得大亂不可!”

“那你還”桑弘羊眉頭緊皺,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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