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衡出車禍了。
江南路,一輛大貨車突然自殺式地朝他們那輛酒紅色的紅旗國耀,衝撞而來。
幸好洛高反應快,一個猛打方向盤。
可是兩輛車子依然撞在一起。
混亂中,哐當哐當的撞擊聲,不斷刺激著周自衡的耳膜。
直到車子翻滾了幾米遠,終於停下來,周自衡的耳朵依舊嗡嗡嗡直響。
車子被撞的那一瞬間,汽車安全氣囊成功彈出來。
這輛酒紅色的紅旗國耀,是當初江遇送給他的車。
這麼些年來,之所以他一直用這輛車子當座駕,那是因為這是江遇特殊定製的車,防撞,防彈,防水,防爆。
那時的江遇知道他身陷周家的算計與坑害當中,就怕他出什麼意外。
所以才特地定製了這輛國產紅旗suv。
剛剛那麼一撞,如果是換作彆的車子,他可能早沒命了。
從車子裡爬出來,周自衡又將被困駕駛室的洛高拖拽出來。
“家主,你沒事吧?”
周自衡擺擺手,趴進車廂裡,掏出手機來。
電話不停閃爍著。
林聽打來的。
剛剛電話強行斷線,林聽一定會擔憂。
他不顧自己額頭流著血,沉穩鎮定地劃開了接聽鍵。
君悅府。
電話被接通的那一刻,林聽終於鬆了一口氣。
可是她依舊不敢鬆懈,“周自衡,你沒事吧,剛剛是不是撞車了?”
周自衡用平靜沉穩的聲音,笑著回複,“我沒事,隻是普通的追尾而已。”
哪裡是普通的追尾。
那輛大貨車自殺式地撞上來。
一看就是蓄意謀殺。
這樣情況,周自衡在周家遇到過太太多。
周二少和周六少的意外死亡,就是周五少如此安排的。
看似意外,實則蓄意謀殺。
可是周家的人死的死,坐的坐牢,唯一活著的男丁周六少又在逃亡之中。
還能有誰?
難道是周家那些女流之輩?
他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猜測,聽聞電話那頭的林聽無比焦急,他耐心安慰著。
“真的隻是普通追尾,你彆著急,我半個小時後就到家。”
林聽急切道,“你在哪裡,我和律風去接你。”
周自衡輕聲勸道,“大晚上的,你留在家裡哄柚子,我真的沒事,彆擔心。”
林聽焦急得很,“真的沒事嗎,有沒有受傷?”
周自衡耐心道,“小擦傷,不礙事,很快回家,你先掛電話。”
林聽還是不放心,“真沒事嗎?”
周自衡笑了笑,“我若是有事,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給你打電話?真沒事,乖,你先掛電話。”
聞言,林又囑咐了幾句,這才掛斷電話。
肇事司機,已經逃逸了。
周自衡聽聞電話斷線後,臉色陰沉起來,“查到底!”
洛高臉色沉重地點點頭,他也懷疑是有人蓄意謀殺,“家主,你受傷了,額頭流了好多血。”
周自衡輕輕碰了碰額頭,明明很疼,可他眼睛也不眨一下。
“隻是皮外傷,沒事。去車裡,把我帶給柚子和落落的禮物拿出來。”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關心著帶給柚子的禮物。
可見,他是真的將柚子當親生女兒寵著。
洛高沒辦法,隻好又爬進車子裡,把禮物盒子翻出來。
半個小時後,周自衡回到了君悅府。
林聽一直坐立不安地蜷在沙發上。
聽聞開門聲,她連鞋子都不顧上穿,赤著腳踩在地毯上,朝著進門的周自衡大步迎上去。
“周自衡!”
見他額頭有傷,至少雞蛋大的擦傷,她不由皺起眉頭來,“受傷了?”
隨即,責備地看向周自衡身後的洛高,“怎麼沒送他去醫院包紮一下。”
洛高無可奈何,“家主說隻是小傷,回家隨便包紮一下。我記得林小姐好像是學醫的?正好派上用場。”
林聽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還好隻是皮外傷,沒傷到大礙。
她不由拉著周自衡的手臂,“走,我給你包紮。”
身後的周自衡,站在原地,沒有挪動步伐。
見她光著腳跑,他不由彎下腰重新拿了一雙拖鞋,單膝蹲下來放在她的腳邊。
直到腳掌被人拍了拍,林聽才重新轉身回頭。
見周自衡蹲在她麵前,既關心,又責備,“也不知道穿鞋,抬腳!”
旁邊的洛高,見著這對假情侶像是真情侶一樣相處著,偷偷一笑間退出房門,又將房門關緊。
屋子裡,林聽遲疑了片刻,並沒有抬腳。
那隻白皙如玉的腳踝,便被周自衡寬厚溫暖的大掌輕輕一握,往上一抬,“把鞋穿好!”
“那隻鞋,難不成也要等我幫你穿?”蹲在麵前的周自衡,勾唇輕輕一笑。
俯視著周自衡的這個笑容,林聽微微間失了神。
他是一個不愛笑的人,尤其是在彆人麵前。
可是她每一次麵對他,他眼底的冷冽都被他的溫柔笑意所融化,讓他這錚錚鐵骨的容貌染上一片柔情。
一時失神的她,腦子想著要自己穿上剩下的那隻鞋,腳卻不聽使喚似的,一動不能動。
下一瞬,溫暖的大掌再次輕輕握住她的另一隻腳踝,“抬腳!”
她趕緊把腳抽開,快速穿上鞋子,“我自己來。”
穿完鞋,她又趕緊走到客廳轉了一圈。
剛剛她說,要乾什麼來著……突然慌得忘了自己要乾什麼。
哦,對了,要替他擦藥包紮。
她趕緊去櫃子裡,拿出平時備好的醫藥箱,“周自衡,你坐在那兒,我替你先消個毒。”
周自衡倒是乖乖坐下來,可是他的眸光一直在林聽的臉上。
她麵若桃花。
臉頰邊上微微發紅,一直蔓延到耳根子後頭。
冰冰涼涼的碘伏擦在周自衡的額頭傷處時,明明有一陣刺痛感,他卻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盯著她看。
隨即輕輕抬唇,薄唇微勾,“你臉紅了?”
林聽手下替他擦著碘伏的動作,微微一頓,“……沒有啊。”
實則,她耳根子有些發燙。
腦海裡全是剛剛他蹲在她麵前,握住她的腳踝,幫她穿拖鞋的畫麵。
臉頰燒灼的厲害。
也燙得厲害。
隻好垂著眸,看似平靜又仔細地替他消毒。
長長的睫毛下麵,那雙眸子竭儘掩飾。
越掩飾,越慌張得厲害。
手下的動作,也有些亂了節奏。
“嘶……”周自衡皺起眉頭。
林聽趕緊連著說了好幾聲,“對不起,對不起,我再輕一點。”
那隻準備繼續替周自衡擦藥的白皙手腕,被周自衡輕輕握住。
細碎的燈光中,林聽睫毛輕顫,周自衡望著這張像少女般白皙迷人的臉蛋,連呼吸都快忘了。
她剛剛臉紅了,是在害羞。
他不可能察覺不出來。
性感喉結,克製地滾動著。
輕抿的薄唇微微一抬。
下一瞬,滾燙的溫度,落在林聽軟軟的唇瓣。
林聽腦袋宕機,頓時定住。
周自衡親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