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是想給酒糟鼻子報仇嗎？敢打死我嗎？”
我害怕，但我更知道害怕也沒用。
我就算瑟瑟發抖，祈求他放過我，酒糟鼻挺在那兒，我這頓揍也免不了。
那我乾嘛不豁出去？
“哼！小崽子，你沒聽過打死犟嘴的？”
我手背銬在後麵，可身子可以前傾，咬著牙說道：
“那你最好打死我，不然倒黴的就是你。”
老魏眼睛一眯，手上的棍子緊了緊：
“你踏馬還敢嚇我？”
他太低估我了，我是知道他不敢打死我，隻想嚇破我的膽，讓我再看到他們就哆嗦。
可惜，我不會讓他們得逞。
豁出去也得會把握形勢，我就認準他不敢殺人。
我巴不得他現在打我，讓我有證據給黃國強看。
“嚇唬你怎麼了？你就是穿了身皮，扒了這身皮，你是個什麼東西？”
“曹尼瑪的小崽子。”
一棍子打在我的肚子上，讓我直接佝僂在地，嘴裡一股酸水噴了出去。
疼！我一笑更疼，可我還在笑：
“你就這點兒勁兒嗎？”
“還嘴硬！”老魏又舉起了棒子，不過還沒打下來，一個人在外麵喊道：
“老魏！市局來人了。”
這麼巧？我明明沒通知黃國強。
“孫隊！”還是那個聲音，緊接著房門“嘭”一聲被踹開，我抬頭，看到那個帶走李長貴的孫隊長。
“魏長新你乾嘛？”
老魏拎著棍子僵在那裡，不過隨即笑道：
“我就是嚇唬嚇唬他，這小子跑到玫瑰酒吧鬨事。”
魏長新瞪著我，應該是警告我彆亂說話。
“鄭陽你怎麼樣？”孫隊長一步到了我跟前，把我扶起來。
“嘶！啊！”我慘叫一聲：“孫叔慢點兒，疼啊！”
其實不是那麼疼。
“魏長新！這就是你說的嚇唬？”孫隊長瞪著魏長新。
魏長新登時慌了：“我我……”
“等會兒再找你算賬！來人，馬上叫救護車。”
外麵有人趕緊答應一聲，小跑著出去。
我抓住孫隊長的手：“我們一起的還有京都來的大客戶，她不能有事。還有我兩個同學。”
“你放心！我在這兒，他們不敢亂來。”
其實我就挨了一棍子，根本不用去醫院，可不去，魏長新的事兒就不會大。
到了醫院沒多久，珺姨就來了：“怎麼回事？怎麼會受傷了？我看看。”
我是喊著沒事沒事，可珺姨硬拉來我的病號服，一看到我肚子上發紫的紅印子，嗷就一嗓子：
“誰？哪個王八蛋乾的？我扒了他的皮。”
“珺姨珺姨！”我趕緊拉住她，珺姨發火可不是開玩笑的。
雖然不會真扒皮那麼血腥，可她真敢動手。
我十一歲那次，她愣是把一個男家長給開了瓢，為此還被拘留半個月。
“你聽我說，我真沒事。”
我硬拉著珺姨靠近，在她耳邊說了兩句。
珺姨聽完總算冷靜了下來：“真的？”
我一下坐了起來，雖然有點疼，不過絕對不用躺著。
珺姨看著直點頭：“行！知道動腦子，不把那個混蛋警服扒了，這事不算完。”
我一陣無語，我一直都靠動腦子好嗎？
“那你趕緊躺著，挨一棍子也夠你受的，你看那裡都青了，再往下點，你小子就徹底失去人生樂趣了。”
額……咱能不那麼露骨嗎？離那地方還遠著好嗎？
“鄭陽！”黃國強來了，還帶著黃蕾。
手裡拎著水果。
“黃叔叔！這麼晚你怎麼來了？”
我掙紮著要起來，黃國強趕緊過來把我摁住：
“彆動彆動！彆牽了傷口。”
“鄭陽！你沒事吧？”黃蕾也湊了過來，眼睛還紅紅的。
“叫老師！”黃國強有些生氣。
我對黃國強笑笑：“彆了黃叔叔！我跟黃蕾是朋友。”
“這麼晚了還麻煩你們跑一趟，實在不好意思。”
珺姨拿了凳子，讓兩人坐下，黃國強歎了口氣：
“你讓我手下的人打了，這是我的失職。要不是孫隊長找你了解案情，這事兒就大了。”
我電話到了分局就讓魏長新他們收了。
多虧我給孫隊長備注的是警局孫隊長，物證科的人一看備注，就接了。
不然我哪止挨一棍子。
“那個魏長新我一定嚴肅處理。”
“是得嚴肅處理，啥玩意兒啊？一個警察，不問青紅皂白，就對鄭陽下死手，這還了得？”
總算珺姨給麵子，沒把什麼保護傘、勾結等字眼兒崩出來。
不過也說得黃國強滿頭汗。
“唉！西城分局那邊是我疏於管理，這才出了這檔子事。魏長新這個混蛋玩意兒，不光打了你，還惹了京都的大人物，現在事情難辦了。”
珺姨看了我一眼，那意思，要不是因為這個，恐怕這個黃局長不會來吧？
但我知道，就是沒梁歡，黃國強還是能來看我。
就是能不能這麼及時就兩說了。
“黃叔叔！到底怎麼了？”
黃國強又歎了口氣：“跟你一起那個京都的老板，是市首請來考察投資的。省裡都很重視。”
“上麵一個電話下來，要是不處理好這件事，我、市長一個都跑不掉。”
“我已經去見過她了，可是人家蹲分局裡根本不出來。我這個愁啊！”
“鄭陽！我跟你保證，我們隊伍裡大多數肯定是好的，就出了魏長新這麼一個害群之馬。”
“你看是不是幫幫黃叔叔，讓她先出來？”
梁歡還說為我專程來的，結果人家在市裡掛了號，怪不得底氣那麼足。
“珺姨！扶我起來，我去看看。”
珺姨當然是不願意，我是給珺姨使了幾個眼色，她才不情願地扶我起來，但堅持讓我坐輪椅。
珺姨推著我到西城分局的時候，好幾個身穿西裝的人，和警察站在審訊室門口。
裡麵傳來梁歡的聲音：“誰說都沒用！我就想看看你們定海是什麼地方。”
“明明是那個醜八怪找我們麻煩，倒成了我找事兒，還想讓我投資，就這環境，長腦子的人能把錢花這裡？”
門口的人一個個低著頭，臉上愁的跟什麼似的。
我也聽得一陣汗，歡姐這嘴帶刀啊！
殺人誅心。
我沒看到珺姨臉上那奇怪的表情，隻讓她推我過去，
等到了門口，梁歡轉頭剛想對我說話，往上一看，整個人都愣在那裡。
“珺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