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她親眼看著樊藍喪心病狂地搜刮沈鴻的零花錢,親眼看到樊藍明目張膽地搶了她無數次錢財,所以,她怎麼可能把錢留著過夜?
樊藍對金錢的渴望近乎瘋魔,但凡讓她抓到一丁點機會,都會把沈咚咚手裡的錢榨乾。
但是,她有一點做不到的是,她不懂得用銀行卡。
等到沈咚咚從外麵回來之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
進門就看到,樊藍一家三口已經開始吃飯了。
其實,沈鴻和沈南南聽到沈咚咚停車的聲音,麵色警覺地轉身看了一眼,直到聽到沈咚咚進門的腳步聲後,父子倆臉色出奇一致地對視一眼,好奇著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隻是,兩人沒想到沈咚咚竟然若無其事地提著一堆東西進來。
“吃飯啊”沈咚咚假裝什麼都不知道,其實心裡已經猜到樊藍可能已經猜到她去乾什麼了。
“你去哪兒了?”樊藍放下碗筷質問。
沈咚咚提著袋子說道:“去買點吃的”
樊藍一看沈咚咚手裡的東西,頓時怒氣上來:“你說,你是不是拿著紅包裡的錢去買東西了?”
沈咚咚頓了頓,眼色茫然:“紅包?什麼紅包?”
“早上那兩個紅包去哪兒了?”樊藍拿出兩個空殼紅包甩到了桌上心中懊悔,早知道這丫頭有了藏錢的私心,早上就應該不顧一切地搶過來。
“紅包?不就是那兩個嗎?你自己找到了啊,那就不用我給你了。”沈咚咚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你少給我裝蒜,一個紅包裝2000,兩個4000,趕緊拿來”樊藍伸手,一副趾高氣揚的樣子,像是在討債。
沈鴻和沈南南兩人站在一旁默不作聲,兩人都是見識過樊藍的瘋魔。
沈咚咚站著不動,眼神沒有半點畏懼:“我不知道”說完,提著一大袋子東西上樓。
樊藍氣瘋了,追著沈咚咚跑了兩步威脅道:“你不拿出來,以後彆想吃飯”。
沈咚咚腳步一頓,轉身看向桌上的食物::鴨肉湯、荔枝肉、青椒魷魚絲、生菜
夥食不錯,隻是現在,她不一定需要這些東西才能活啊。
她提起手中的袋子說道:“那就不吃了,我的飯在這裡”
樊藍急了,從未被沈咚咚忤逆過的她頓時被氣得渾身發抖:“好好好,你有本事了,想上天了是吧”
沈咚咚麵色不改,她知道和樊藍沒有任何道理可講:“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隻不過,你確定要這麼跟我說話?明天不相親了?”
沈咚咚的話一下子把樊藍拉回了理智,心說:對啊,她還要靠沈咚咚相親賺錢,還有沈咚咚的工資卡呢
她怔怔看著沈咚咚,仿佛一下子不認識了這個女兒。
此時,聽到沈咚咚話的沈鴻和沈南南也主動上前:“對啊,要不就算了,她一天相親20個,一天就能賺2000,如此兩三天就可以賺五六千塊錢,以後每個月的周末都讓她相親豈不是可以賺更多”
樊藍一聽沈南南的計算,頓時覺得沒那麼氣了,雖然心有不甘,但是暫時歇了找沈咚咚要錢的意思。
一家三口繼續回到飯桌上吃飯。
而沈咚咚見樊藍沒有繼續糾纏的意思,提著一大袋食物上樓。
從5000塊錢存進銀行卡裡之後,她這才在重生的這一世找到了一點點安全感。
這種安全感不同於其他,來自自己的底氣。
她的心裡也湧起了幾個聲音,她似乎也可以有說走就走的勇氣了。
至於樊藍說的不讓她吃飯,她早就料到了。
早在下午出去之前,沈咚咚就考慮到了這一點。
樊藍利用食物來孤立她的事情,不止一次。
小時候為了讓沈咚咚聽話,樊藍會故意把食物給沈南南而不給她,沈咚咚為了饞那一口吃的,會像哈巴狗那樣搖尾乞憐地向樊藍求饒。
樊藍因此津津樂道,這些年把這個手段用得樂此不疲。
隻是這一次,沈咚咚為了和沈家人對抗,已經做了十分準備。
她在回來之前已經去超市大采購買了三天的零食,都是她愛吃的。
所以才有了後麵的話,不過現在,這些都不重要了。
她今日參加相親可不是為了給樊藍掙錢,而是為了給自己薅羊毛。
而到了樓上之後,沈咚咚打開燈一看自己的房間嚇了一跳。
屋子裡的床被拆了、被子和被芯落了一地,一旁的衣櫃歪七扭八,裡麵的衣服亂糟糟地躺在地上和櫃子旁,最後連她的辦公桌和椅子都歪七扭八的。
她想過樊藍等人會在她房間搜錢,卻沒想到最後竟然連床都給拆了。
沈咚咚看著雜亂不堪的屋子,臉色漸漸沉了下去。
前世,因為她乖巧聽話,這個時候不僅答應了相親,還把手裡僅剩餘的一點錢全部給了樊藍。
等上班的那幾日,她硬是啃了半個月的饅頭才拿到下個月的工資,手中才有餘糧。
現在,因為她拒絕了樊藍的主動上交錢財的要求算是提前撕破了臉。
而樓下被父子兩人哄住的樊藍開始納悶了起來,一直屢試不爽利用美食誘惑沈咚咚的計劃竟然失敗了。
飯桌上,兩父子繼續若無其事地享受美味。
樊藍的找錢的手段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所以,兩人壓根就沒把樊藍拆了沈咚咚房間的事情放在心上。
對這對母女之間的事情兩人一致認同,每一次樊藍搞出一點事情之後,他們兩個人總會受益。
所以,兩人完全不想插手母女倆的事情。
沈咚咚看著亂糟糟的房間,內心不斷告訴自己,必須儘早離開這裡了。
她關上房門,把手中的乾糧放在了一旁,還順便發了個朋友圈,這才開始整理自己的東西。
樊藍不愧是持家小能手,為了找到沈咚咚的錢,連沈咚咚的床單和被褥都被拆開了。
沈咚咚慶幸自己早做準備把昨天剛開的銀行卡放進了自己口袋隨身攜帶,否則必定會被她找到。
她絕望地把地上的棉被芯一點一點塞進了被套裡,又把被子抱起來放在了椅子上。
看著兩個斷了腿的床腳,臉上再無半點眷戀。
索性不要床架子,把床腳收攏了一下放在房間的角落裡。
床板直接往地上一擺,床墊和床單鋪在了上麵。
看起來倒是像極了榻榻米。
隨後,看向了被丟棄的床架子,據說已經被人用了20多年,之後因為樊藍蓋了磚瓦房從老房子搬過來的。
沈家人之中,沈南南和沈鴻等人睡的都是新買的床,隻有她睡的是老式的床架子,那架子年久使用,早已不堪重負。
每次沈咚咚躺在床上微微動一下,床架子發出“滋滋滋”的聲音,好幾次都生怕一不小心就散架了。
如今一看,這樣倒也好了,反倒是不用擔心床散架,睡起來安全了不少。
收拾完床之後,沈咚咚把被子抱回去整齊地鋪在了床板上,又開始收拾其他地方。
她房間裡的東西本來就不多,一張床、一張破舊的辦公桌椅,還有一個收納櫃子,一眼就能看清所有。
與此同時,樊藍恢複了冷靜之後,忽然想到剛才的話可能得罪了沈咚咚,擔心她從明天開始不配合相親。
於是催促了一下沈南南:“你去,看看你妹妹在做什麼?”
沈南南剛剛吃飽喝足,根本就不想動。
“能乾什麼?肯定在收拾房間啊”沈南南漫不經心地回答。
樊藍在沈咚咚的房間裡發泄一通,砸床、扯布的聲音還曆曆在目。
用腳想都知道沈咚咚現在在乾什麼。
“你去不去,去不去”樊藍抬手準備打他。
“不去,不去”沈南南絲毫不把樊藍放在眼裡。
樊藍無奈,最終把目光落在了沈鴻頭上
沈鴻也嫌她煩,屋子裡的情況他都看到了,不收拾一下晚上還怎麼睡?
“這,不都擺在明麵上了,肯定在收拾東西”
沈鴻被樊藍壓了一輩子,最不喜歡被她支使了。
他知道樊藍的意思,想讓他去勸一勸沈咚咚下來給她服軟。
可在他看來,今日把咚咚的房間拆了,又想讓她服軟聽話,有點異想天開了。
雖然,他覺得沈咚咚的性格很包子。
但是,剛才看她無視樊藍的樣子,分明是沒那麼包子了
而且,他現在知道沈咚咚手裡有錢了,正想著找沈咚咚勻一點給他呢。
這個時候去觸黴頭,他才不去。
直到三人都吃完飯洗完碗,樊藍都沒看到沈咚咚下來,頓時感覺到了挫敗感。
不過,沒多久,她就被媒人喊去分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