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嬌從小到大,就沒有遇到過這麼過分的人,她直接就被氣哭了。
陸嶼洲的秘書提起那兩個人,不就是點她。
掛了電話後,她在學校門口咬著唇站了一會兒,抬手擦走眼角的眼淚,隻好轉身重新走回了學校。
這會兒三點還差十分,離五點還有兩個小時。
文嬌回了宿舍,將背包裡麵的電腦打開,把前些天接的一個片子最後一點剪好。
渲染時間不夠,她隻好保存,關了筆記本電腦重新放進背包裡麵。
不知不覺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了,離五點還有不到十分鐘。
文嬌雖然不情願赴約,但遲到這種事情很不禮貌。
她提上背包就往宿舍外跑,正好遇上下課回來的室友。
“嬌嬌,你不是回家了嗎?”
文嬌不好多說,隻應了一句:“我現在回。”
文嬌一路小跑到學校西北門,到校門口的時候,她已經遲到了七分鐘了。
黑色的邁巴赫停在學校門口,路過的學生都忍不住打量。
文嬌認得這輛車,上次送她去警局就是這輛車,接她走的也是這一輛車。
這應該是陸嶼洲常用的一輛車。
他不會在車上吧?
走到車旁,文嬌腳步一頓,隔著防窺玻璃,她什麼都看不到。
司機下車幫她拉開了車門,“文小姐,請。”
車門拉開的一瞬間,文嬌就看到坐在裡麵的男人了。
她心口一縮,想到那天的事情,後怕從尾脊骨一點點地爬了上來。
文嬌往後退了兩步,有點想跑。
車裡麵的陸嶼洲看著她,昏暗的車廂裡麵,男人的目光諱莫如深,像極了那天她回到家裡,他坐在沙發上打量她的目光。
文嬌更怕了。
正當她準備轉身拔腿就跑時,車裡麵的男人突然勾起唇,黑眸也浮起了幾分笑意,溫文儒雅得好像是個耐心極好的長輩:“嬌嬌怎麼還不上車?是想陸叔叔親自下車請你嗎?”
他這話說得不緊不慢,語調平緩,甚至還帶著笑。
偏偏落在文嬌耳朵裡麵,卻像是淬了冰的墜子,鑽心得很。
自從父親出事後,文嬌也見識了人情的冷暖,更知道了這個世界弱肉強食的規則。
她不過是隻剛學會飛的鳥兒,而陸嶼洲顯然是那隻早就稱霸蒼穹的雄鷹,忤逆他並不是什麼好事。
權衡利弊後,文嬌還是上了車:“陸叔叔,好久不見。”
她係了安全帶,努力裝作從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賣乖地打著招呼。
陸嶼洲看著她那眼眸裡麵的小心翼翼,覺得有趣,也不拆穿,“最近過得怎麼樣?”
他扮演起一個長輩,關心起她學校的生活。
“挺好的。”
文嬌雙腿緊緊地並攏著,雙肩包放在上麵,手抓著雙肩包的袋子,緊緊地捏著。
“大三是不是比較忙。”
“是的,課比大二多。”
文嬌低著頭,右手的尾指在發抖。
陸嶼洲看著緊抿的唇線,揚了下眉,沒有繼續開口。
沒人開口,車廂陷入了安靜。
文嬌暗暗鬆了口氣,隻希望快點到目的地。
半個小時後,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文嬌以為到吃飯的地方了,可側頭看向車窗外,卻發現不是。
周圍高樓林立,是海市的cbd。
“我有個會議,嬌嬌在公司等我一會兒。”
文嬌聽到他這話,咬了下下唇瓣:“陸叔叔,我去附近的咖啡店等你可以嗎?”
她在拒絕他。
陸嶼洲勾了一下唇:“附近的咖啡不好喝。”
他也在拒絕她。
文嬌聽出了他的話外之音,隻好背著雙肩包跟他下了車。
她今天穿的是白色直筒休閒長褲,上身是一件棉質黑色短恤衫,背著個雙肩包,被陸嶼洲領著進公司的時候,兩個前台看了好幾次文嬌。
文嬌跟著陸嶼洲進了電梯,電梯裡麵就隻有他和她兩個人。
她背著雙肩包站在了左邊的角落,陸嶼洲站在中間,看著她整個人恨不得縮進那電梯角裡麵去,他頂了頂上顎,心底有幾分不爽。
專用電梯,直接就上到了陸嶼洲辦公室所在的樓層。
陸嶼洲俯身按著電梯開門的按鈕,看了一眼早就在電梯前等著的梁旭新:“帶文小姐進我辦公室。”
說完,他回頭看向她:“去吧。”
文嬌怔了一下,才意識到,陸嶼洲不在這一層下。
她當然不想和他單獨待在一起,反應過來後,抱著雙肩包快步出了電梯。
“文小姐,這邊請。”
文嬌經過秘書部的時候,被工位靠門的幾個人看到了,好奇地在小群裡麵八卦來的人是誰。
梁旭新把人帶進陸嶼洲的辦公室,又親自送了些甜品水果和果汁進去,這才離開趕去會議室。
走進電梯,他下意識拿出手機,看到秘書辦的群正好奇著文嬌。
他皺了下眉,發了一句:彆亂八卦。
梁旭新很少發話,就算她們上班時間偶爾聊聊天,他也不會說什麼。
這次難得開口,群瞬間就安靜下來了。
這下好了,不用猜都知道,裡頭坐著的女生,和陸總之間的關係必定是匪淺。
文嬌拘謹地坐在陸嶼洲的辦公室裡麵,全是深色裝修的辦公室看起來肅穆嚴冷,像極了它的主人。
辦公室裡麵的擴香石,也是淡淡的雪鬆味。
這熟悉的香味讓文嬌極度不自在,她看了一眼桌麵上精致的甜品,沒有動分毫。
與此同時,會議室裡麵的陸嶼洲,正看著手機的辦公室監控。
隻見監控裡麵,文嬌把背包抱在胸前,雙腿並攏一動不動地端坐著。
這麼怕?
嘖,他還什麼都沒做。
他把手機蓋在桌麵上,往今天的主講人身上看了一眼,黑眸帶著銳利的冷意。
主講人被他這一眼看得後背發涼,本來很流暢的講解,話卻在這時候卡了一下。
半個小時後,陸嶼洲將桌麵上屏幕向下的手機重新翻起來,卻看到監控裡麵的文嬌抱著背包,好像睡著了。
陸嶼洲看著監控裡麵的人,突然就笑了。
正看著陸嶼洲臉色的經理,看到他勾起的唇角,還以為自己講得很好,聲音比剛才都大了些。
然而十分鐘後,陸嶼洲直接就將跟前的方案往前麵一扔:“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