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周悅瑤被山匪劫持,雖然最後人救回來了,卻也失了清白,患上了很嚴重的驚恐症。
自然也就無緣太子妃了。
周悅瑤可以不做太子妃,但是不該遭人迫害。
這一世,周悅瑤的劫數或許可以改變。
南梔起身,摸了摸錦緞,清聲道,“拿去讓人做兩件成衣,我陪你去。”
“好!”周悅瑤領著侍女離開,臨走前,她又看了看南梔四周,猶豫道,“那個,你身邊的那個侍衛呢?就是長得很白的那個,能不能讓他送我回去?”
南梔挑眉,“你說九狸?”
周悅瑤點頭,“就是他!”
南梔笑意中多了一絲揶揄,“九狸,安全把瑤瑤送到家。”
九狸冒出頭,“是。”
周悅瑤笑眯眯的走了。
時不時的回頭瞅九狸。
九狸麵上沒什麼表情,直到周悅瑤上了馬車,說,“要不我跟表姐說說,你來跟我吧?”
九狸看了眼,道,“暗衛不侍二主。”
周悅瑤撇撇嘴,“你總不能一輩子跟著公主吧。”
為什麼不能?
九狸聽見了,但他沒說話。
大小姐心性,將她安全送到家即可。
“素竹,替我把張旭找來。”
周悅瑤走後,南梔又道。
“是…”
“屬下替公主去吧!”
素竹剛開口,話音就被張鬆搶了去。
大理寺那種地方,遍地是酷刑和男人,哪適合姑娘家去?
南梔瞥了眼,沒說話,算是默許了。
張鬆去辦事。
素竹瞧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很快,張旭就來了,“見過公主。”
“私下不必多禮。”南梔說。
張旭起身,“公主叫卑職有何吩咐?”
“你已經不是指揮使了。”南梔笑說。
張旭領會,“臣謝公主提拔,公主有命,臣必效忠。”
薑南梔從不懷疑張旭的忠心。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聽聞大理寺走脫了逃犯?”南梔話音一轉。
張旭微愣。
公主連這都知道?
這是大理寺內部才知道的。
此事並未對外透漏風聲,畢竟有犯人逃脫,大理寺難逃罪責。
他的上司,是想將人犯抓回來,亡羊補牢。
張旭心想,除了他,公主竟在大理寺還有眼線?
“是,人犯越獄,寺卿大人不事張揚,想著將人抓回來,將功折罪。”張旭說的比較委婉。
但南梔明白其中意思,她道,“大理寺層層守衛,能從大理寺越獄成功的幾率,你覺得有多大?”
張旭一頓,“公主的意思是……”
“若換做是你,你能越獄而出?”南梔眸光清亮而犀利。
張旭抿唇,“便是臣,恐怕也難全身而退。”
這就對了。
大理寺的牢房不是擺設。
“把人抓回來吧。”南梔說。
“這……”
逃犯越獄之後,大理寺有搜捕,但尚且沒下落。
“本宮不會讓你白上本宮這條賊船。”南梔瞧了眼,很自然的說,“人,本宮替你抓回來,再給你升一升官位。”
張旭一愣,他剛在公主的提攜下,升了大理寺少卿。
再往上,可就隻有大理寺卿了,位列九卿。
這晉升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謝公主。”
頓了頓,張旭補充道,“上公主賊船,是臣自願的。”
“臣聽公主吩咐。”
南梔交代一番,就讓張旭先回去了。
宮應寒最磨人,“又不帶我去?”
南梔想了想,“帶,你這樣好的勞動力,不帶白不帶。”
宮應寒氣笑了, “蒙公主不棄,今後我會更加賣力。”
賣力二字,從他唇齒間咬出來,南梔莫名聽的有點臉紅。
法華寺。
南梔和周悅瑤到了山腳下,馬車不能上去,因為說要用腿走上去,才顯得誠心。
若是三跪九叩上去的,誠心加倍,所求也會更加靈驗。
老實講,南梔是不信的。
這輩子都不可能跪上去……
所以,隻能走上去。
幾百層的台階。
南梔還沒走,就覺得有點腿軟了。
她是實打實的身嬌肉貴。
平常出門,不是轎子就是馬車,這雙腿就沒受過什麼苦。
反觀周悅瑤,精力充沛,“表姐,你能不能把你身後的侍衛讓給我啊?你再去挑一個唄。”
九狸聽見了。
眼皮子直跳。
他心想,這大小姐怎麼還來公主麵前撬牆角呢?
南梔眼尾掃了眼,“你想要九狸?”
周悅瑤支支吾吾的。
少女心事,南梔懂。
但她要潑周悅瑤冷水了,“九狸不行,我用慣了,你若想要侍衛,國公府挑個順眼的帶在身邊便是,若想要彆的,你還是彆想了。”
周悅瑤似乎聽懂了她的弦外之音。
沉默了一下。
然後撇撇嘴,不說話了。
國公府的千金,即便不做太子妃,也斷無可能和侍衛有什麼。
薑南梔這是讓周悅瑤早點認清,心裡真有點什麼想法,趁早掐滅。
不是說九狸不好。
而是身份門第不同。
門不當戶不對。
沒可能。
九狸跟在她們身後三步,斂眉不知在想些什麼,也不知有沒有聽到南梔的話。
山腳下一處僻靜的地方,停著一輛低調的馬車,粗布麻衣的男人開口,“小姐,人已經上山了。”
馬車內響起一聲低笑,“好,你們好好辦事,事成之後,還有重賞。”
說罷,一直纖纖玉手,從馬車裡扔了包銀子出來,分量很足,粗略掂量一下,少說有一百兩。
“小姐放心,我們收了小姐的銀子,自會讓小姐無憂。”男人哼笑一聲,長得粗裡粗氣的,笑起來也難聽。
南梔身邊隻帶了九狸和素竹,這次把靜香留下看家。
素竹遇事比靜香沉穩。
南梔料想,今日不會太平。
半個時辰後,南梔終於踏上最後一層台階,見到了巍峨的大雄寶殿。
但南梔不確定,對方會在什麼時候動手。
還需謹慎些。
“公主,奴婢扶您歇會兒吧。”素竹穩穩扶著她。
南梔長出一口氣,“瑤瑤呢?”
那丫頭,比她早一刻鐘上來,一晃眼就不見人。
“法華寺有祈福的紅綢,奴婢方才瞧見周小姐往那邊去了。”素竹道。
南梔頷首。
叩拜神明時,她是誠心的。
香火嫋嫋,佛前安靜祥和,南梔的心也有了片刻的寧靜。
直到,身後的顫聲打破了這份寂靜。
“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