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了母親,插翅難逃。
秦蔓不覺得謝玉清敢有其他的心思。
那頭,親衛稟報說,“謝家人都料理了,除了……謝玉清。”
“謝玉清還活著?”長公主麵上有些憔悴。
親衛低著頭,“卑職等到謝家時,謝玉清不在家中。”
“長公主,謝,謝玉清……”
這時,大丫鬟匆匆跑來,連忙行禮道,“長公主,謝玉清在咱們府上!”
長公主冷嗬,“謝玉清幾時這麼有膽色了。”
不逃命。
還敢往她府上跑?
自投羅網,謀一線生機?
一刻鐘後。
謝玉清被帶到了長公主麵前。
長公主靠在榻上,隔著珠簾,她抬眸瞧了眼謝玉清,目光中透著一絲厭惡,高高在上的開口,“真狼狽啊。”
謝玉清無奈道,“拜您所賜。”
長公主擰眉,她起身,挑起珠簾,走到謝玉清麵前,捏起他的下巴,眼神淩厲,“是本宮讓你殺房嬤嬤的?”
謝玉清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他有些憤怒的眸子看向長公主,“把我推給薑南梔,不是長公主的意思嗎,在你心裡,我究竟算什麼?”
“一個玩意兒,還能是什麼。”長公主毫不猶豫,甩開他的臉。
謝玉清眼底閃過羞憤,倔強道,“在床上,長公主可不是這麼說的!”
“放肆!”
長公主甩手。
啪的一巴掌,甩在謝玉清臉上,“彆把自己想的多麼高尚,你不也想報複南梔嗎,本宮是遂了你的心願。”
謝玉清臉疼,心裡卻扭曲的舒坦了幾分,長公主也會惱羞成怒啊!
“在你心裡,一個老嬤嬤比我重要,陛下廢了我侯府爵位,還不夠,你要我全家給房嬤嬤償命,一個老奴才而已……”
說著,謝玉清竟是落下淚來,他紅著眼睛,死死地盯著長公主,“你權勢滔天,我又能把你怎麼樣呢,那便殺了我吧。”
他語氣絕望而無奈。
聽著好不可憐心碎。
謝玉清閉上眼,求死。
他聽見拔劍的聲音。
然後,冰冷的利刃刺入他的胸口。
睜開眼,看到長公主冷漠的雙眼,“你的命,如何與房嬤嬤相比。”
謝玉清眼底閃過恨意。
他的命,不及一個老奴才。
皇室的女人,都如此絕情!
“母親,彆殺他!”
秦蔓跑進門,看到母親要殺謝玉清,她心口一震,好像那把劍,也刺到了她的胸口。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為謝玉清求情。
隻知道是無意識的說出口的。
她很心慌。
然後,心口疼的站不住。
“長公主,我還不能死…”謝玉清說了句,臉上隱有一絲報複的快感,然後暈了過去。
秦蔓也暈了過去。
“蔓兒!”長公主扔了劍,就去抱著秦蔓,“怎麼回事?傳府醫!”
府醫很快就來。
給秦蔓看診過。
卻怎麼瞧,都瞧不出症結所在。
“怪了。”府醫奇怪道,“郡主的身體無礙啊。”
長公主不放心,“那她為何還不醒?”
“老夫給郡主紮一針,試試看。”府醫道。
果然。
下針之後,秦蔓就有反應了。
她迷迷糊糊的。
“蔓兒?”
聽到母親的聲音,秦蔓嘟囔著,“母親,我心口疼……”
“怎會心口疼,府醫,仔細給她看看。”長公主擔憂道。
府醫又重新給秦蔓搭脈。
怪哉。
郡主的脈象,並無不妥啊。
府醫不禁懷疑自己的醫術,“回長公主,郡主身子,確實瞧不出病症來。”
秦蔓想起來,長公主扶著她,靠坐在床頭,她摸著自己的胸口,也覺得奇怪,莫名其妙的問,“母親,謝玉清怎麼樣了?”
“提他做什麼,本宮找人隨便將他埋了便是。”長公主道。
“不能埋!”
秦蔓情緒莫名激動,“母親,謝玉清他……他罪不至死。”
長公主擰眉,發覺她不對勁,“蔓兒,你為何替謝玉清說話?”
“我……”秦蔓回答不上來。
就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見她支支吾吾,又似懵懂無知,春心萌動,長公主眼神驟然變得陰沉,“謝玉清,他同你說過什麼?”
秦蔓搖頭,“他……沒說什麼,就是給了我房嬤嬤的玉牌,說來請罪。”
說著,她摸出那枚玉牌,交給長公主。
“府醫。”長公主接過玉牌,交給府醫查看。
萬一,謝玉清動了什麼手腳。
府醫拿些玉牌看了看,聞了聞,沒察覺有什麼不妥。
隻得對著長公主微微搖頭。
“母親,謝玉清既然肯主動來請罪,那就說明他有悔過之心,而且……房嬤嬤的事也不能完全怪他,他被皇帝舅舅扔去了冷宮,房嬤嬤又是如何去冷宮的?”
秦蔓又道。
長公主心裡如何不明白,這其中少不了皇帝的推波助瀾。
召見她時,將房嬤嬤留在外麵,便是故意為之。
“謝玉清服了那種藥才去見南梔姐,可見他心中對母親,還是忠貞的,謝家爵位沒了,人沒了,母親何不對他寬宥一二?”
侯府爵位加上幾條人命,足夠給房嬤嬤賠罪了。
長公主戳了戳她的腦門兒,“你懂什麼?本宮殺了他爹娘,他焉能不恨本宮?斬草不除根,隻會後患無窮。”
秦蔓想說什麼。
長公主直視著她,“你跟母親說實話,是不是看上謝玉清了?”
秦蔓搖頭,又點頭。
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苦惱的捂著臉,“我也不知道……”
看到謝玉清被刺了一劍,她也切身感到疼痛。
“罷了,你先好好歇著,本宮去瞧瞧謝玉清死了沒有。”長公主起身道。
秦蔓拉住她的袖子,“母親,你還殺謝玉清嗎?”
長公主冷嗬,“看他造化。”
謝玉清還沒死,侍衛拿水把他潑醒。
看到長公主的繡花鞋,他知道自己還有活命的機會。
“說,你對蔓兒做了什麼?”長公主厲聲問。
謝玉清聲音很輕,他沒力氣開口。
長公主不耐煩的給侍衛使了個眼色,兩個侍衛便將謝玉清給架了起來,謝玉清好比一條死狗,一動不動。
“說了,本宮或許能饒你一命。”長公主走近道。
謝玉清麵容蒼白,因為失血過多,他動了動嘴,“我死,則郡主亡。”
“你說什麼?”長公主眼神一冷。
“我們孽緣未儘,愛女為繼父陪葬,你覺得如何?”
繼父?憑他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