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吐槽的太大聲。
被人聽了牆角?
兩個屬下跪到宮應寒麵前請罪,“屬下失言,請主子責罰。”
“看清是誰了麼。”宮應寒反應並不大。
張意猶豫一下,說,“像是素竹……”
小丫鬟肯定會去跟薑南梔通風報信。
黎陽苑和薑南梔住的院子太近了,現在去殺人滅口都來不及了!
“你們退下。”
“是。”
宮應寒表情不變,隻是眸子裡充滿涼薄。
如果薑南梔知道他的計劃,她會怎樣?
回到從前?
對他動輒打罵,冷嘲熱諷。
他竟希望薑南梔能一改態度,回到從前惡毒刻薄的時候。
這樣,他就能繼續懷著恨意,不會遲疑不定,不會因她動搖。
什麼計劃,好像也沒那麼重要了。
不知不覺,那盒點心被他吃完了……
次日。
薑南梔剛睜開眼,就看到素竹在床前跪著。
小丫鬟麵色凝重,南梔起身道,“出了什麼事?”
“公主,您這次又要看錯人了……”素竹聲音裡帶著憤憤不平。
南梔擰眉,“起來說話。”
素竹撐著膝蓋起來說,“隔壁院的,想殺您!”
南梔一愣。
“奴婢親耳聽到張鬆說,他主子是來殺您的!”素竹為公主不值,她氣悶道,“虧您對隔壁院的那麼好,他也是個沒良心的!”
薑南梔默然片刻。
忽的笑出了聲。
素竹苦著臉,“公主您笑什麼?”
“好了,宮應寒想殺我,不是什麼大事。”南梔扯了扯嘴角,如今確認了,宮應寒此時還是恨她的,“我從前那般折辱他,他再有良心,也不可能不恨不怨,他不是聖人,咱們要求不能太高了對不對?”
素竹悶聲說,“這話不對,您待他真心,從前那點怨恨,早該消了。”
“我的傻素竹,哪有那麼容易。”南梔好笑,“打盆清水來,替我梳妝吧。”
她還有旁的事,沒空與宮應寒相互試探拉扯。
“是。”
兩個丫鬟心靈手巧,伺候薑南梔更衣梳洗。
“公主,不去國公府祭拜了嗎?”出門後,靜香問起。
昨日答應了陳嬤嬤,要去國公府祭拜的。
馬車走的路不對。
不是去國公府的方向。
南梔坐在馬車裡,“兩件衣裳,有什麼好祭拜的。”
葉婉兮的‘遺體’已經沒了。
即便辦喪事,棺材裡也頂多是用兩套衣服代替,做個衣冠塚罷了。
“那我們現在去哪啊?”小丫鬟又問。
“去聽風樓。”
跟萬寶閣當家人約的日期到了。
此人,若能好好結交,來日她便不用為金錢發愁。
想要掌權,錢,糧,人,一樣不能缺。
而有了錢,便不缺糧和人。
錢是個很重要的東西。
南梔雖說不缺錢,但她以後需要更多的錢。
“公主,有人跟著咱們。”路上,九狸坐在馬車前,壓低聲音提醒。
南梔挑眉,“宮應寒的人?”
“看氣息,是他。”九狸道。
要說宮應寒還是那麼恨她,她不信。
恨一個人,哪有閒心時時刻刻的關注她的一舉一動?
宮應寒,你該是動了心才是。
薑南梔勾唇,“停車。”
車夫停下馬車,靜香扶了薑南梔下馬車,然後,進了一間銀樓。
九狸側目瞧了眼,背後的張意莫名有種心驚的感覺。
“主子,我們好像被發現了?”
尾隨的,不止張意。
宮應寒饒有興致,“我倒好奇,薑南梔神神秘秘的要去見誰?”
薑南梔想避開宮應寒的人,去見她日後的金主,本是打算繞開的,結果,碰到了一場謙讓大戲。
恰好,這幾個人薑南梔都認識。
“嫂嫂,既然萬小姐和郡主喜歡,讓給她們又何妨,你忘了娘交代過,不可招惹是非的麼?”
女子聲音軟綿,一身碧綠色的衣裳,襯的她頗有幾分清新脫俗。
落魄千金,過氣閨秀,顧家小姐顧寧。
“顧小姐識大體,那我便卻之不恭了。”說話的,是個粉衣女子,麵容清麗,標準的大家閨秀儀態,從衣著打扮來看,更勝先頭的女子一籌。
相府千金,當紅才女,萬家小姐,萬明姝。
“要做舔狗你自己做,彆拉上我。”被顧寧叫做嫂嫂的女子開口。
這位,便就有點眼生了。
顧寧叫她嫂嫂,那便是顧家的主母了?
薑南梔在門口瞧著,“舔狗,何意?”
靜香搖頭,“奴婢也不知道…”
“萬小姐,郡主,讓你們見笑了,我嫂嫂向來是個愛計較的性子。”
顧寧說話輕言細語的,說的話,卻不那麼好聽,“我代嫂嫂,向二位賠罪了,這禁步雖精美,價格卻也昂貴,我們是買不起的,自是不好奪人所愛。”
萬明姝被吹捧的心中舒坦,麵上卻端的嫻靜,隻是眼尾的得意藏不住,“顧小姐明事理,不愧曾是上京第一才女。”
聞言,顧寧笑容牽強,“不過是外人戲言罷了,當不得真,要論才情,我哪裡比得上萬小姐與郡主。”
顧家,如今落魄了。
萬家卻高居相府。
秦蔓更是她招惹不起的人物。
她隻好與人賠笑臉。
偏家裡嫂子是個沒眼力勁兒的,還要同郡主和萬明姝搶東西。
“郡主,萬小姐,若無其他事,我與嫂嫂便先離開了,家母囑咐我們早點回去。”顧寧拉著自家嫂子,要走。
然,她嫂嫂卻拂開了她的手,“要走你走,拉我作甚?東西是我先看上的,你買不起,不代表我買不起。”
顧寧臉色難看了一瞬,“嫂嫂,你若執意與人爭個高低,不怕娘怪罪嗎!”
對方不理,隻在櫃台上,拍下一個銀錠子,“這禁步,我要了。”
銀樓內有不少女客。
大家都在看著。
這顧家少夫人這一鬨,顧寧和萬明姝麵子上都不好看。
萬明姝笑容裡帶著諷刺,“聽聞顧侍郎為人勤儉節約,顧夫人卻這麼揮霍,不怕打了顧侍郎的臉嗎?”
“我花我的錢,跟他有什麼關係?”顧夫人說話嗆人的很,誰的麵子都不留!
萬明姝垮了臉。
“你的錢?女子出嫁從夫,你的不都是顧家的嗎?”一直看戲的秦蔓慢悠悠的開口。
語氣不免譏稍。
岑晚晚咧嘴,露出一個笑容,“郡主不知道這世間有嫁妝二字嗎?”
秦蔓臉色一沉。
出身低賤的商戶女,毫無禮數!
岑晚晚知道,這些自詡金貴的千金小姐們,都瞧不上她,正好,她也平等的看不上她們。
今日原是她看上了一個禁步,都要付錢了,萬明姝來了。
對方非瞧上了她手裡這個。
顧寧想要巴結討好,叫她將東西讓出來。
一個禁步而已,原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但對方非要搶,岑晚晚就不想讓。
無他,看不慣對方這自視甚高,以及顧寧伏小做低的嘴臉罷了。
自己與人賠笑臉就算了,還非得拉上她?
岑晚晚就不樂意了。
“岑晚晚,那是郡主,你怎能如此說話!”顧寧站出來,語氣微冷道,“娘說了,不許我們與人爭一時風頭,娘的話,你也當耳旁風了?還不快跟郡主道歉,請郡主寬容你!”
岑晚晚翻了個白眼,“我哪句話說錯了,有什麼要寬容的?”
“你!”顧寧眼底閃過一絲怨憤。
顧家現在舉步維艱,她竟還在外與人結怨!
連她都要低頭,小心討好這些高門貴女,岑晚晚這是什麼態度!
萬一給顧家惹禍,她以為有幾個臭錢就能賠得起嗎!
秦蔓可是長公主的女兒!
旁人對她,隻有巴結,誰敢這麼駁郡主的麵子。
顧寧感覺自己也被下了麵子,她一把奪過岑晚晚手中的禁步,獻到萬明姝麵前,“萬小姐,我嫂嫂配不上這禁步,萬小姐喜歡,就贈予你了。”
萬明姝勾唇,“顧小姐知書達理……”
“隻聽過未嫁的小姑子看主母臉色過活的,沒聽過小姑子給主母甩臉色的,顧家家教,當真是倒反天罡啊。”
又不是小門小戶。
誰家的當家主母,被小姑子指手畫腳?未免太窩囊!
薑南梔當即決定,結下這個善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