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二使,在冷漠中,帶著幾分嘲弄的笑意,離開了龍夏皇宮。
偏殿之中,隻留下憤怒又無能頹喪的袁氏父子。
“一切怎麼會,忽然變成了這樣……”
袁帝烽失魂落魄的喃喃道。
三年前,袁氏得到神藏宮的傳承,整個袁氏為之沸騰、狂熱!
對未來,充滿了希望與激情!
可轉眼,兩國進犯,老祖隕落,南域反叛!
袁氏,大難臨頭!
“父皇,剛才那二人,究竟是什麼人?”袁極咬著嘴唇問道。
他心中依然很不甘心。
袁帝烽歎聲道:“那兩個混蛋,是邪神教的左右使!也正是他們威逼本帝和老祖,前去南域抓人!以致我袁氏,落得如今這般局麵!若非邪神二使太過強大,邪神教我們也得罪不起,你真當本帝和老祖糊塗了嗎,會在這時候向南域出手?”
袁帝烽滿臉苦笑。
眼下,他也不想瞞著袁極了。
承認了南域王城出現的那名邪修,就是老祖袁蒼。
袁極臉露震驚。
但並不是為那邪修,就是袁蒼而震驚。
袁極猜到那陰影中的二人身份不凡,卻沒想到,他們竟是邪神教的人。
“這邪神教的人,怎麼會忽然來我龍夏?”袁極問道。
袁帝烽陰沉道:“就是為了那個該死的紅衣女人!現在看來,這女人很可能也是邪神教的人!而且,身份可能還不一般!”
“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因為陳凡!正是他與紅衣女子有所牽扯,才將邪神二使引入龍夏,徹底打亂了我袁氏所有的計劃!”
“如今這個小狼崽子,竟還要反叛我袁氏皇族!我與老祖,還當真是養虎為患了啊!”
袁帝烽臉色漸漸猙獰,目中隱著暴戾,與後悔!
袁極低沉道:“父皇,如今說這些,已經給沒有意義了。陳凡已經帶著南域武修和仙道宗的人,前往東境,一旦和黑潮軍彙合,其勢難擋!眼下,兒臣有兩策,可應對當前局麵!”
袁帝烽眼神一亮。
“你向來聰慧,遇事冷靜,既有對策,快快說來!”袁帝烽連忙道。
他已經慌了。
沒想到,袁極還能如此鎮定,思忖對策,心中不由大慰。
袁極鄭重道:“第一策,求和!兩國虎視眈眈,龍夏不宜再起內亂。我們可向國師和陳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以無辜蒼生為由,勸其罷戰言和。當然,南域之損失,皇族當需賠償!此外,也要承認老祖之錯,並且將邪神二使的威脅真相,告知陳凡、軒轅枝!若我們隻是不得已犯下過錯,或許可換得諒解!”
袁帝烽搖頭道:“陳凡狼性已露,實力已強,即便我們服軟認錯,隻怕他不會就此罷休的。”
袁極沉聲道:“這是第一策,也是前策,倘若不成,那便再試試第二策!”
“第二策,又是什麼?”袁帝烽問道。
袁極沉聲道:“放棄皇權,歸隱神藏宮!潛心修煉,待我袁氏族人,登臨武道巔峰,再重新殺回來!因為一旦開戰,沒了老祖這個強力靠山,我族已毫無優勢,隻能退避,保全族人!”
袁帝烽沉默了一下。
放棄皇權,歸隱神藏宮,這就意味著,他們袁氏以後,就要過上暗無天日的囚徒一般的日子了。
說實話,他很不甘心!
但,眼下,他似乎也沒有彆的生路了。
“呼——”
袁帝烽長呼一口氣,沉聲道:“若去求和,你覺得誰去最為合適?”
袁極躬身道:“自是太姑奶奶袁安瀾最為合適。她與陳凡,有道侶之契,總比我們和陳凡的關係親近一些。若是其他人前往,或許直接就會被陳凡給殺了。”
袁帝烽眯了眯眼,道:“你說的對,沒人比她更合適了!”
袁極道:“父皇,事不宜遲,還請父皇現在便去神藏宮,請太姑奶奶出關,前去東境求和吧!”
“好。”袁帝烽點了點頭,當即離開偏殿,進入神藏宮。
袁安瀾尚在衝境,但如今袁氏已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袁帝烽也隻能打斷袁安瀾的衝境了。
神藏宮,山間小屋前。
屋中靈光幻彩,氣息雄渾,一股股強大氣息,騰湧衝霄。
很顯然,袁安瀾已經到了衝境最為關鍵的時候。
袁帝烽目露不忍,畢竟,打斷袁安瀾這次衝境,或許袁安瀾這輩子,都沒機會再入通天境了。
“侄孫袁帝烽,有請皇姑奶奶出關,救我袁氏一族!”袁帝烽躬身,高聲喝道。
二樓屋中,傳來袁安瀾不悅的聲音道:“袁帝烽,我正值突破的關鍵期,任你有何事,都不該這時候來影響我!袁氏若真有危機,又豈是我能救的!”
即便是完成了突破的袁安瀾,修為也不過是通天境初境。
而袁帝烽本人,都比她強!
更何況,還有老祖和養聖閣的聖供奉,怎麼著,也用不著她出關救族啊。
袁帝烽低沉道:“還請皇姑奶奶先行收功出關,帝烽定會解釋清楚。”
袁安瀾還在繼續衝境,袁帝烽不敢在這時候,將老祖隕落以及皇族危機的事告訴袁安瀾。
袁安瀾若在這時候知道所有事情,必定悲怒攻心,很可能就會直接氣息暴亂,隕落在此了!
袁安瀾現在可還不能有事。
二樓的袁安瀾,此時心中也感到不妙。
袁帝烽來此打擾她衝境,老祖卻沒有阻止,這很不正常。
“老祖呢?”袁安瀾低沉問道。
“還請皇姑奶奶,先行收功出關。帝烽再稟明一切!”袁帝烽沉聲道。
二樓中的袁安瀾,瞳孔縮了縮,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可最多隻需半個月,她就能實現突破了啊。
現在放棄,她也很是不甘心。
可皇族命運,與她相連,她也無法坐視不管。
“或許,我便是沒有踏入通天的命吧!”
袁安瀾心中一歎,收起功法,散了一身氣息,放棄了衝境。
嗡!
袁安瀾身形一閃,冷漠的出現在小屋前。
“袁帝烽,你最好能給我解釋清楚!否則,即便你是帝君之身,我也饒不了你。”袁安瀾冷聲道。
嘭!
袁帝烽卻是雙膝一沉,猛然在袁安瀾麵前跪了下來。
袁安瀾一驚:“你這是做什麼!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老祖又在何處?”
“老祖……沒了!袁氏,也恐將覆滅!”袁帝烽哽咽著,兩行淚水,嘩啦啦的淌下來。
除了幼年時期,這是成人後的袁帝烽,第一次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