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去采藥啊！”
李秋陽背著一個破爛的背簍，手裡拿著一支小鏟子。路過藥田時，和同為雜役弟子的四位師兄打了招呼。
此時，天還未全亮，天邊泛著魚肚白，李秋陽已經從藥穀上至了半山腰。
欣喜地撥開一堆雜草，裡麵隱藏著一株髓骨草。拿出《靈草圖鑒》，李秋陽仔細對比後，失望地歎息一聲。
根據描述，這株髓骨草隻有五十年的藥齡。而那名外門弟子張亮，交給他的任務是每天一株百年的靈草，采不到就沒有飯吃。
無力地坐在雜草叢中，麵黃肌瘦的李秋陽看著遠處飛過的修士，喃喃道：“這是修仙嘛？這就是家裡人期望我來的地方嗎？”
半個月前，李秋陽被收入滄瀾宗。因為是資質較差的四靈根，所以被安排在韓長老的藥穀中，做一名雜役弟子。
當了一輩子佃戶的父親花光了積蓄，請了親戚們大吃一頓，紅光滿麵的說自己的兒子成為仙人了，以後有出息了。
可結果呢？這半個月僅僅得了一個練氣一層修煉的口訣，和一身灰色的雜役弟子穿的麻衣。
這山上山下都是撅著屁股，麵朝黃土腚朝天，有什麼區彆。最老的雜役弟子已經五十多歲了還在挑水，一輩子未踏入練氣境界，他也是四靈根。
沒有像外門弟子的靈石供給，更不要說內門弟子享受的丹藥加成，平庸的資質永遠不可能創造奇跡。
修仙還是凡塵，沒有區彆。不，區彆是，在山上修仙還要餓肚子！
說起餓肚子，李秋陽從懷裡掏出了兩個野果塞進口中。從樹丫上撇下一縷樹條，在這株髓骨草邊上做好了標記，以便日後尋找。
暮色降臨，藥穀不設廚房。是由外門的大廚按時送來。
馬亮嫌棄的將一塊肥肉扔在地上，六人份的飯菜隻有兩個人蹲在地上吃著。另外兩人站在一旁瘋狂的吞咽口水，他們沒有完成今天馬亮交代的任務。
直到飯菜快吃完了，李秋陽才背著背簍有氣無力的走進了院子。馬亮看著李秋陽失魂落魄的樣子，開口道：“采了幾株啊？”
“一株。”
“哦？拿來我看看！”
李秋陽將一株紅中帶綠的草藥遞了過去，可馬亮拿在手裡隻是瞄了一眼便扔了出去：“拿這種凡草來騙我？你當我不認識髓骨草和紅狗草？”
“書上說這是髓骨草啊。”
“呸，自己去看看。髓骨草根基粗壯，斷根有乳白靈液流出。葉片發紅，中心綠色似柳葉。你看看你這！”
李秋陽無話可說，兩種草長得很像，但是細節處很容易分辨。那紅狗草是李秋陽僥幸采的。
張亮作為管理這些雜役弟子的外門弟子，雖然不能掌控生死。但吃喝拉撒這些東西，他有絕對的權力。
李秋陽窮鬼一個，從未上供些好東西。就連山裡可口的果子都沒說給自己帶兩個，張亮怎能讓他舒心。
當著李秋陽的麵，他把沒吃完的飯菜倒在了地上，用腳踩了踩免得他們撿起來吃。
李秋陽牙關緊咬，看著張亮大笑著走回房間，鬼使神差的打算用腰裡的小刀抹了他的脖子。雖然自己一介凡人，想殺了練氣一層的張亮是癡人說夢。
“沉住氣！”同屋師兄魏強拉著李秋陽的手道：“彆犯傻！回屋修煉！”
坐在床上，肚子咕咕直叫。同是餓著肚子的魏強，好似習慣了這種饑餓感。平靜的盤坐在對麵的床上，猛吸一口氣，然後慢慢呼出。
這是練氣的呼吸法，將混雜在空中的靈氣吸入體內，感受到靈氣將它們存於體內後將雜氣排出。
難度在於感受靈氣，如果摸到門路，便會身體發熱，似有微微的酥麻感。
隨著靈氣的增加，這種感覺會越來越強烈，最後配合口訣，靈氣聚滿後可入練氣。
強忍著饑餓感，李秋陽試著吸入空氣，細細感受其中的靈氣。
時間來到下半夜，李秋陽依舊沒有感覺到那溫熱感，看著魏強漸入佳境，身體發汗排除雜質，李秋陽羨慕不已。
第二日，李秋陽從床上爬起時，魏強已經早早的出門乾活去了。
背上背簍，李秋陽先將山中的野果摘下放入背簍。放一個進嘴，酸甜可口。
在滿山密林中尋找百年的靈草是一件艱難的事，正午時分一場大雨澆下，渾身濕透的李秋陽扶著發酸的膝蓋，停在了一株洗絡草前。
細細一數，隻有五條凸顯的圓形紋路，雖說已經有了五十年，初具效果，但依舊達不到煉丹的藥性。
這已經是李秋陽發現的第三珠了，全都不符合年份的需求。撇下一枝樹丫插在一旁，做以標記，日後萬一能用上呢。
做完一切，李秋陽躺在草坪上，嘴裡叼了一根甜絲絲的草根。
長長歎息一口氣，李秋陽依舊沒有勇氣下山，下山了他這輩子都沒希望了。
可在山上，萬一自己找到了練氣的方法，突破了呢？
一定會的。
他給自己打氣，又開始漫山的尋找。
一直到太陽快下山，李秋陽看著背簍裡空空蕩蕩，失落的向山下走。
行至一半，發現自己上午標記好的一株五味草被拔走了，而且還將自己的標記毀了。周圍全是長條狀的腳印。
“該死的猴子！”李秋陽怒火中燒，順著腳印看到一隻猿猴坐在樹丫上愜意的享受落日。
讓李秋陽奇怪的是，那猴子手裡還拿著一個錦囊，通體黑色，繡著金邊煞是好看。
“去！”村裡的孩子從小就練就了石子打山雀的技能，扔出的石子不偏不倚的砸在那隻猿猴的手腕上。
“吱吱吱！”猿猴吃痛，錦囊從手中脫落。李秋陽對自己的準頭很有信心，石子扔出的同時便往樹下跑，正好接住了掉下的錦囊。
看起來隻是一個普通的布袋子，也就手掌般大小。拿在手裡卻沉甸甸的，很有分量。
那猴子瞪著李秋陽，在樹丫上上下跳竄，呲牙咧嘴，吱吱亂叫。
“叫什麼？你吃了我的靈草，拿你個破袋子舍不得？”
“吱吱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