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事吧?”
不得不說,許知夏這樣不愛說話的女孩子,對於情緒的捕捉特彆明顯。
情緒的主要變化不是臉部表情,而是眼睛。
有句話叫做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這句話並不是無稽之談。
細心的人總能發現,恰巧許知夏發現了。
對於江楓內心情緒上的轉變,她猜測不到,隻是下意識的以為,江楓給自己打視頻,會覺得麻煩自己。
於是連忙解釋起來:“其實不麻煩的,我每天複習都會到很晚,隻要不是淩晨兩三點我都在的。”
當聽到許知夏說出的【我都在】時,江楓不自覺垂眸,不知道是不好意思,還是羞愧難當
每個年齡段的思維模式都不一樣。
江楓這樣的人,思維模式早就在病痛中變得岌岌可危。
任何一點關於許知夏的事情,思維都會不受控製的發散。
很奇怪不是嗎,沒有重生之前,兩人不是男女朋友。
甚至在學校裡麵,曾經的江楓還認為許知夏根本不配做自己的同學。
可就是這樣一個沒有深刻交集的人,卻在江楓心中留下了永痕無法消除的創傷。
以至於江楓再一次麵對許知夏時,是害怕的,但也是欣喜的
總之對於許知夏的情緒很複雜。
有時候會想,許知夏打自己兩巴掌也好。
可許知夏明顯不是那樣的人,她將溫柔刻進了骨子裡。
於是慢慢嘗試接近許知夏,慢慢嘗試了解許知夏,慢慢試圖幫助許知夏
“今天的你很漂亮,多笑笑,好運會來找你的。”
聽著江楓的話,許知夏不自在的彆過視線。
小手悄悄緊攥,鼓起勇氣說道:“你,你黑頭發的樣子,也很帥氣。”
“我,我,我先走了。”
說完轉身離開,整個過程很快,整個過程也沒有在看向江楓一眼。
等江楓回過神時,許知夏的身影已經走進了人群之中。
走在回家的路上,走在人群之中,突然笑了,她這一笑,眼底的溫柔幾乎要滴出水來。
她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她來時低頭垂眸,回時笑意達到心底。
回到家。
“知夏回來了。”
聽到細微的聲音,許知夏側耳傾聽,然後應了一聲。
不多時,裡屋門打開。
許鈺女士走了出來,中午那陣子,天熱,許鈺女士被熱醒,起床準備喝點水。
卻沒有看到許知夏,房間裡裡外外都找了一邊也沒有找到。
但許鈺女士沒有擔心,反而還有些高興。
不管周末還是節假日,彆人家的小孩要麼約個好友出去玩,要麼去逛商城,要麼去圖書館
可許知夏回到家,就幾乎不會再出去,她隻有一個人,一個人學習,一個人發呆,一個人做飯,許鈺女士是看在眼中,疼在心裡。
有時候勸說她出門走走,知夏嘴上答應,卻也隻是在院子中走了走,甚至連家門都願意出去。
可是今天她出去了,不知道是什麼原因,總之她願意出去了。
許鈺女士心裡開心,尤其是看到知夏剪了頭發的樣子,眼眸中閃過一絲驚豔。
是的。
隻是簡簡單單的剪了一個頭發,可形象上帶來的視覺感官,是完全不一樣的。
許知夏乖巧的站在原地,看到媽媽眼中一閃而過的驚豔,微微垂眸唇角上揚些許。
在這一刻,或許許知夏有點明白江楓想要傳達給自己的意思了。
許鈺女士沒有多問,孩子的自我改變,對於她來說就是一個好的開始。
也害怕自己多問,會讓知夏心中不舒服
“今天媽媽做飯,知夏來給媽媽打下手吧。”
“好,我先回房間換一件衣服。”許知夏點了點頭,回到自己房間,將身上的衣服換了下來。
頭繩係在長發尾端,可以很好掩蓋左耳上的助聽器,束起的發尾也能讓她更加利落一些,至少發絲不會掉在鍋裡。
碎花短褲短袖,是在城中村集市上購買的,這樣的碎花套裝其實並不適合許知夏這個年紀的人穿,但勝在便宜,而且寬鬆一點的衣服穿在身上也會舒服。
當許知夏換好衣服走出來,事實證明顏值高的人穿什麼衣服都好看。
老套的碎花衣服穿在許知夏身上,其實也挺好看的。
院子裡一張桌子,開啟立式風扇。
母女兩也開始享受起屬於她們的安靜晚飯時光。
輕輕咬了咬筷子,許知夏看向自己的母親:“媽,你乾嘛一直看著我呀?”
許鈺女士輕輕抬手,將許知夏臉頰上的發絲輕輕挽在耳後:“我家知夏笑起來的樣子真好看。”
這是許知夏今天聽到的第二句相同類似的話語了。
不過麵對媽媽,和麵對其他人是完全不一樣的心理:“有,有嗎?”
“有,媽媽希望知夏以後可以多笑笑。”
“我們家知夏笑起來最好看了。”
許知夏俏臉一紅
看著許知夏乖巧,懂事的樣子,許鈺女士內心感動,她的女兒多好啊。
父母對於孩子總會是好的,不將許知夏送到特殊學校,沒有人知曉她這個做母親的,當時下定這個決心時有多艱難。
她希望她的知夏能過上正常生活,能融入正常的集體環境中,能鍛煉提高社會交往能力,能克服自身困難變得更加堅強和獨立。
她知道這樣對於許知夏來說或許很難,可是現在不難一些,等到了社會上該怎麼辦呀?她該怎麼照顧好她自己呀?
她作為母親的初衷,是希望知夏能夠在一個開放,多元素的環境中生長,而不是被隔離在一個封閉的聾啞學校中。
慶幸的是,她的女兒似乎在慢慢蛻變了。
心中多了一份希望,等攢夠錢,一定要給知夏在換上一副好的助聽器。
左耳聽力損失嚴重,好一點的助聽器能幫助她更好感知外界聲音變化。
右耳輕微損失,這兩周也該帶知夏去檢查一下右耳的聽力測試了,希望一切都好,她的女兒真的很堅強了,希望上天能夠善待一下,就一下就好
“媽媽去上班了,知夏在家,晚上就不用過來了。”
“可是我在家也沒有事。”
許鈺女士輕歎一聲,摸了摸許知夏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