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可盈看著賬本上那刺眼的虧損數字——四千萬!
她本想著一朝翻身,把林天狠狠踩在腳下,誰曾想,轉眼間就蒸發了近半!
更何況,這錢不是大風刮來的,是她從虎哥那裡,高息借來的!
“我的錢……我的四千萬啊……”郭可盈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鼻涕眼淚糊了一臉,聲音淒厲。
“林天!都是林天那個小畜生!是他故意挖坑給我們跳!他早就知道輝瑞的事情,他就是想看我們傾家蕩產!這個天殺的,我饒不了他!”
馮褲子猛地吸了一口煙,狠狠將煙頭按在煙灰缸裡,臉色鐵青。
聽到郭可盈的哭嚎,他隻覺得心煩意亂,林天那小子,就像個幽靈一樣,總能在他們以為勝券在握的時候,給予致命一擊。
王城更是氣得渾身發抖,此刻聽著郭可盈還在那兒不知死活地哭嚎,把所有責任都推給林天,隻覺得一股邪火直衝腦門。
“啪!”
一聲清脆的耳光響徹包廂。
王城通紅著眼睛,指著郭可盈的鼻子,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哭!哭什麼哭!現在知道哭了?當初是誰信誓旦旦地說林天看上的項目準沒錯?是誰貪心不足,非要截胡?還不是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女人!”
郭可盈被打得一懵,捂著火辣辣的臉頰,難以置信地看著王城,哭聲也戛然而止。
王城越說越氣,想到自己抵押出去的那些優質資產,想到公司賬戶上那巨大的窟窿,想到林天那張雲淡風輕的臉,王城隻覺得一口老血堵在胸口。
馮褲子也忍不住幫腔:“王董說得沒錯!郭女士,這次的事情,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當初我們也是看你那麼篤定,才下的決心。現在搞成這樣,你哭就能解決問題嗎?”
郭可盈被兩人指著鼻子罵,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心裡的委屈和憤怒交織在一起。
她想反駁,想說當初你們不也是貪心不足,想賺大錢嗎?
但看著王城那要吃人的眼神,她硬是把話咽了回去,隻剩下低低的抽泣。
王城發泄了一通,胸中的鬱氣稍減,但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更是心煩。
他一甩手,對馮褲子道:“馮導,這裡沒什麼好看的了,我們走!晦氣!”
馮褲子也點點頭,看都不看郭可盈一眼,跟著王城大步離開了包廂。
包廂裡隻剩下郭可盈和陳強兩人。
郭可盈癱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嘴裡不停地喃喃自語:“沒了……都虧沒了……四千萬……我怎麼還啊……”
她借的一個億,本金加上利息,現在虧了四千萬,那就是說,她還欠著外麵一大筆錢。
陳強站在一旁,也是六神無主。他雖然沒出錢,但也跟著做了幾天發財夢,現在夢醒了,隻剩下無儘的空虛和一絲後怕。
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媽……你……你這一個億,到底是從哪兒弄來的?”
郭可盈猛地抬起頭,眼神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聲音都帶著顫音:“是……是虎哥……”
“虎哥?!”陳強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聲音都哆嗦了,“媽!你怎麼敢借虎哥的錢?!那可是放高利貸的,黑社會!利滾利,要人命的啊!”
江北市道上混的,誰不知道虎哥的名頭?那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逼債的手段層出不窮,多少人家破人亡就是因為借了他的錢。
郭可盈仿佛也想到了什麼可怕的後果,渾身抖得更厲害了:“我……我當時也是被豬油蒙了心,想著很快就能賺回來……誰知道……”
“咚咚咚——!”
包廂門被人粗暴地踹開。
七八個穿著黑色背心,露著紋身,滿臉橫肉的壯漢衝了進來,為首的一個刀疤臉,叼著煙,眼神凶狠地掃視著包廂內的兩人。
“郭可盈是吧?”刀疤臉吐了個煙圈,聲音冰冷,“虎哥說了,錢該還了。本金加利息,一共是一億兩千萬。今天必須結清!”
郭可盈嚇得尖叫一聲,往陳強身後躲。
陳強腿肚子都在打顫,強撐著說道:“各位大哥……有話好說……我們……我們不是不還……隻是……隻是手頭暫時有點緊……”
“緊?”刀疤臉冷笑一聲,“老子看你們花天酒地的時候可不緊!少他媽廢話!今天見不到錢,就彆怪我們不客氣!”
他使了個眼色,身後兩個壯漢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了郭可盈的胳膊。
“啊!你們乾什麼!放開我!”郭可盈驚恐地掙紮著。
“媽!”陳強又急又怕,卻不敢上前。
刀疤臉走到陳強麵前,拍了拍他的臉,陰惻惻地說道:“小子,看你媽這樣子是拿不出錢了。你去,找你那個有錢的姐姐,讓她拿錢來贖人。記住,我們隻等三個小時,三個小時見不到錢,後果自負!”
說完,幾個壯漢便拖著哭喊掙紮的郭可盈揚長而去。
陳強癱軟在地上,渾身冷汗淋漓,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哆哆嗦嗦地撥通了陳嫣然的電話:“姐……姐!出事了!你快來救媽啊!媽被人抓走了!”
嫣然廣告公司,總裁辦公室。
陳嫣然正看著電腦屏幕上關於輝瑞新藥和藍天製藥股價暴跌的新聞,眉頭緊鎖。
就在這時,桌上的手機急促地響了起來,是陳強的號碼。
她按下接聽鍵,還沒開口,就聽到陳強帶著哭腔的驚慌呼救。
“什麼?!”陳嫣然臉色驟變,猛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媽被誰抓走了?在什麼地方?!”
問清楚地址後,她抓起車鑰匙,也顧不上其他,疾步衝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