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開車離開羽毛球館，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靜。他的手機卻熱鬨非凡，嗡嗡震個不停。
一個接一個的電話。
“天哥！牛逼！真讓你說中了！”
“林總，神了！您這眼光，簡直了！”
“林老板，恭喜發財啊！那兩塊地現在可是香餑餑了！”
電話那頭，各種興奮、諂媚、驚歎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林天一手握著方向盤，語氣始終淡然無波，偶爾“嗯”一聲，或者簡單回複幾句“還好”、“客氣了”。
電話終於暫時安靜下來，林天撥通了韓東的號碼。
“天哥！我們發了！真發了！哈哈哈！現在怎麼辦？那些之前嘲笑咱們的人，現在估計腸子都悔青了！”韓東的聲音激動得發抖。
林天嘴角微揚：“慌什麼，常規操作。”
他等韓東稍微平複了些，才開口：“那兩塊地，準備出手。放出風聲去，有意向的，可以開始談了。你負責接洽。”
“好嘞！天哥！我馬上去辦！”韓東的聲音充滿了乾勁，“保證辦得妥妥的！那些孫子之前怎麼嘲諷咱們的，現在就讓他們怎麼捧著錢來求咱們！”
林天“嗯”了一聲，掛了電話。窗外的霓虹飛速倒退，一切儘在掌握。
與此同時，沈月熙家。
她看著手機上的新聞推送，一抹淺笑在臉頰漾開。
地鐵改道四號、五號地塊的官方消息，印證了她的判斷。林天，又一次做到了。
一股無聲的喜悅在她心間流淌。她想起母親之前的猶疑和自己當時悄然做的決定。
指尖在屏幕上輕點，給林天發去一條信息：“林先生，恭喜。我之前在四號五號地塊附近買了一套小公寓，現在這個情況，您覺得是繼續持有還是……？”
林天回到陽光小區，看到這條信息，略感意外。沈月熙？她也下手了。
他迅速回複：“可以出手了。後續還會漲一點，但空間不大了，現在賣掉是合適的。”
沈月熙幾乎立刻收到了回複，心中一暖。
她略一盤算，買入價，加上如今的漲幅，再扣除些雜費，穩賺百分之二十。短短半個多月。
她舒展地靠在沙發上，一抹真切的笑容點亮了她素來清雅的麵容。相信林天，果然沒錯。
這時，家門被推開，方琳走了進來，臉上寫滿了懊惱與“痛心疾首”。
“哎喲喂！氣死我了！真是氣死我了！”方琳將包往玄關櫃上一扔，嘴裡碎碎念，“你說我當初怎麼就那麼死腦筋呢！我當初怎麼就沒跟著買一套呢！哪怕買個廁所也行啊！錯億！簡直是錯億啊！”
她誇張地用手扇著風，一眼瞥見女兒沈月熙正安靜地坐在沙發上，嘴角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方琳心頭的火氣更盛：“你這孩子，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媽都快心疼死了，你還笑得出來？你知不知道我們錯過了多大的機會？”
沈月熙放下手機，“媽，您先彆激動。”
“我能不激動嗎？那可是白花花的銀子啊！就從我眼前溜走了！”方琳在她身邊坐下，捶胸頓足。
“我買了。”沈月熙輕聲說。
方琳臉上的怒氣和懊悔瞬間凝固，眼睛慢慢睜大，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女兒：“你……你說什麼？你……你買了？什麼時候買的？我怎麼不知道？”
“就您上次從林天父母家回來，說起地皮的事情之後。”沈月熙輕描淡寫地解釋，“用我自己的積蓄買了一套小的。”
“哎呀！”方琳一拍大腿，臉上的表情瞬間由陰轉晴，驚喜交加，“我的好女兒！你可真是媽的福星啊！快跟媽說說，漲了多少？肯定漲了不少吧？”
她一把拉住沈月熙的手，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
剛才的懊悔和怒氣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興奮和驕傲。
沈月熙被母親這戲劇性的轉變逗笑了，無奈地搖了搖頭：“嗯，按現在的行情，大概能賺百分之二十左右。”
“百分之二十！”方琳眼睛一亮，在心裡快速算了一筆賬，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不錯不錯！真不錯！月熙啊，你這眼光，隨我！”
高興過後，方琳又咂了咂嘴，臉上露出一絲可惜神情：“哎，就是……就是買少了點。早知道這麼準，當初就該讓你多買幾套！”
接下來幾天，韓東的手機就沒消停過，成了名副其實的熱線電話。
“喂？林總在忙，您哪位？”
“報價？我們林總說了，價高者得，不設上限！”
韓東一手夾著電話，一手飛快地在電腦上記錄著。
那些之前對四號、五號地塊不屑一顧，甚至公開嘲諷過的房地產公司，如今一個個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電話裡的聲音一個比一個謙卑客氣，仿佛生怕錯過了這潑天的富貴。
“天哥，這幫孫子，之前眼睛都長頭頂上，現在一個個恨不得跪下求咱們。”韓東掛了又一個電話，忍不住對正在悠閒喝茶的林天說道，語氣裡滿是揚眉吐氣的痛快。
林天放下茶杯，神色平靜：“商業逐利，正常。放出消息，三天後，統一競價，地點就定在我們公司會議室。”
“好嘞！”韓東精神一振。
三天後，林氏投資的會議室裡擠滿了人，江北市有頭有臉的房地產開發商幾乎都派了代表過來，一個個西裝革履，眼神裡卻都帶著一絲焦灼。
競價開始，氣氛瞬間緊張起來。
“十億！”
“十一億！”
“十一億五千萬！”
價格一路攀升，數字跳動得讓人心驚肉跳。
韓東站在林天身後，手心都有些冒汗，這陣仗，他也是第一次經曆。
林天卻穩如泰山，隻是偶爾端起麵前的茶杯抿一口，仿佛眼前競拍的不是價值連城的土地，而是幾顆大白菜。
“十五億！”一個聲音響起。
“十六億！”另一家公司緊追不舍。
價格很快突破了十八億大關，競價的人漸漸少了，隻剩下三四家還在膠著。
“十九億！”其中一家咬牙喊道。
韓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記得林天這兩塊地的成本加起來是九億五千萬。
林天終於放下茶杯，淡淡開口：“十九億五千萬。”
他一開口，全場瞬間安靜下來。這個價格，已經非常接近這兩塊地在規劃更改後的市場預期上限了。
最終，一家實力雄厚的開發商以十九億六千萬的價格，成功拍下了這兩塊地。
簽合同，辦手續，一切塵埃落定。
回到辦公室，韓東拿著財務剛剛核算完畢的報表，手都有些抖：“天……天哥……扣除我們九億五千萬的成本，還清銀行那邊的短期過橋貸款和利息……我們……我們淨賺了……十個億零八百萬！”
韓東的聲音都變了調，眼睛瞪得溜圓，他使勁吞了口唾沫，仿佛要確認自己不是在做夢。
“十個億啊！我的親哥！這才多久？半個多月！我們就賺了十個億！”韓東激動得原地轉了兩圈，然後猛地衝到林天麵前，一臉崇拜地看著他，“天哥，你真是神了！”
林天看著他那副快要手舞足蹈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激動什麼，常規操作而已。去，把尾款盯緊了，彆出岔子。”
“是！保證完成任務！”韓東一挺胸，聲音洪亮，仿佛有使不完的勁。
看著林天雲淡風輕的模樣，他心裡那股敬佩又深了幾分。
這才是真正乾大事的人，十個億的利潤，在他天哥眼裡，好像就跟賺了十塊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