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啦!”
一聲脆響。
看著麵前炸開的濃鬱血霧。
張正平的瞳孔瘋狂顫抖!
在親手殺死了自己同胞的這一刻,縱使其心性堅定,異於常人,此刻,也仍是不可避免地出現了一道猙獰的裂痕!
他神色恍惚,神態迷離。
反觀海妖美裡,此刻則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有趣!實在是太有趣了。”
“張司令啊張司令,你不是要救他嗎?”
“怎麼我把控製權還給你,讓你去救他,你卻反而把他給殺了呢?”
“你對他這麼記恨嗎?”
“這手下的,可比我都要恨多了啊。”
“還是說,這就是你的本意。”
“你覺得我殺得不夠快,更不夠狠,所以要自己親自動手嗎?”
海妖美裡奪過張正平身體的控製權,毫不客氣地譏諷道。
但這一次,張正平卻無動於衷。
因為他整個人現在都渾噩無比,腦子裡想的隻有一件事。
那就是他,把副局長給殺了!
“我”
張正平張開嘴,想要說些什麼。
但話未出口,他卻感覺喉嚨一甜,張口噴出一灘魂血,靈魂頓時萎靡了下來!
顯而易見,這件事對他造成的打擊太大了,以至於他的靈魂都受到了創傷!
見此狀,海妖美裡眼前一亮。
她的本意隻是為了打擊張正平而已。
沒想到竟然還有這樣的意外之喜。
魂血!
顧名思義,靈魂之血!
是對所有精神係的妖魔,武者,都必不可缺的一樣寶物。
不管是修煉,煉寶,亦或者是刻畫符籙,全都能用得上。
但它的產出卻很低。
隻有在靈魂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和創傷之後,才有極其稀少的概率會分泌出來!
哪怕海妖美裡在霓虹那邊專門建造了一個絕望牧場,用於收集人類的魂血,每個月也僅僅隻能收獲一升不到,且品質極低。
更不用說張正平分泌出來的這種七品宗師境魂血了。
就算是她,手裡也僅僅隻有一百毫升左右!
“真是意外之喜!”
海妖美裡哈哈一笑,當即就要伸手,去將張正平的魂血給收集起來。
但就在這時。
“你很開心?”
一個冷漠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聲音不大,但落入海妖美裡和張正平的耳中,卻猶如滾雷一般洪亮!
“誰?!”
海妖美裡猛然扭頭,眉頭緊鎖。
剛才那一擊下,竟然還有人活著?
張正平則當場愣住。
這個聲音。
這個語氣!
這
他瞪圓眼睛,死死看去,眸中滿是不可思議之色!
恰在此時。
“呼—”
一陣仿佛來自九天之外的微風毫無征兆地拂過,將那黏膩厚重的血霧吹散,使天地重現清明。
副局長緩緩睜開了雙眼。
便見在他前方。
一柄通體如凝固血液般赤紅的短刀,靜靜地懸浮在那裡。
這把刀沒有刀柄,隻有仿佛由無數生靈精魄淬煉而成的刀身。
刀身之上,濃鬱的血液彙聚成符文,如同活物般在其中流淌,散發出滔天徹地的血煞之氣!
但它給人的感官卻並不邪惡,而是純粹到極致的殺戮意誌!
在它一旁,金色的火焰無聲無息地燃燒。
它沒有任何的溫度。
又好似其溫度已經超過了凡俗的感知。
空間在它麵前猶如脆弱的砂礫,扭曲變形。
火的聖潔,刀的凶煞。
兩者此刻彙聚到一起,形成了極其震撼又詭異的平衡。
刹那間,剛才還喧鬨無比的天地間陷入了寂靜之中。
此時此刻,放眼整個戰場,無論是仍在負隅頑抗的人類戰士,還是那些嗜血猙獰的屍魔,都因為這突兀出現的一刀一焰,陷入了短暫的、死一般的寂靜!
張正平呼吸一滯:“這是”
海妖美裡則麵色狂變。
因為她此刻竟然感受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不安和惶恐!
但她可是九品超凡巔峰境界的大妖啊!
她怎能感到不安,又有誰有資格能讓她感到不安?!
“誰?”
“給我出來!少在這裡給我裝神弄鬼!”
她怒吼道。
想要以此來掩飾她心中的不平靜。
聞言,一聲輕笑傳來。
“插標賣首!”
輕蔑的話語回蕩在天地之間。
不過這也讓海妖美裡,順利地捕捉到了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它就在
火焰之中!
“死!”
毫不猶豫,其直接凝聚靈力,朝著火焰打去。
想要將其直接泯滅在此。
但她的手穿過那團金色火焰,卻仿佛穿過了另一個世界一般。
一身殺招直接撲了個空!
見此狀,海妖美裡不敢置信的扭頭看去。
便見在那神聖的金色火焰之中。
一隻燃燒著金色火焰的手臂從中探出,握住血刀,對著她遙遙一揮。
刹那間,血紅色的恐怖刀意被其砍出。
天地都為之色變!
感受著其中所蘊含的恐怖能量。
海妖美裡心中的危機感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她,又或者說是張正平這具身體可以抵擋的攻擊!
而一旦身死!
她的靈魂,也將隨之,一同堙滅!
“不!”
“這怎麼可能!”
“我可是九品超凡境巔峰的大妖!”
“這一擊!這一擊怎麼可能泯滅我的靈魂?!”
海妖美裡心中狂吼,不敢相信這件事。
她的尊嚴和傲氣讓她想要抵擋。
可那刻在靈魂深處的求生本能,卻在與她做著激烈的對抗!
終於。
就在那刀意即將斬到她身上之時。
海妖美裡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本能,從張正平的體內逃離了出來,回歸本體!
“啊!”
她驚呼一聲,從那千丈海浪之上驚醒過來。
見此狀,那霓虹軍官一愣,隨後連忙上前:“美裡大人,您這是結束了?”
但美裡卻理都沒有理會。
她陰沉著臉,快步走到海浪邊緣,朝下看去。
便見到在她離開之後。
那道刀意,也隨之消散。
與此同時。
在那金色火焰所燃燒扭曲出來的虛空之中。
一隻大手將那虛空拉開。
被金色火焰包裹的人影從中走出。
他手一揮,聖潔的火焰頓時退去。
隻有些許掛在那黑色的短衫馬褂上,隨風搖曳。
銀白色的頭發儘顯滄桑,深邃的雙眸如同極北刮起的風暴一般冷冽徹骨。
看著其麵容,在場所有人的心臟都漏了半拍。
他是
“趙向東?!”
“東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