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不言抽了抽嘴角,剛想說不用,就被陳綿綿給推上去。
她自己也哼哧哼哧爬上來,輕輕一拍母豬,讓它繼續走。
“我有一隻大野豬,從來也不騎,突然有天心血來潮騎它去趕集,嗯哼嗯哼嗯……”
狼崽們在網兜裡睡得香甜,陳綿綿在前麵唱著被改得麵目全非的兒歌,蘇不言則是坐在她身後,滿眼柔情地看著她。
母豬走得很穩,一顛一顛的就像是搖籃曲一樣。
陳綿綿本來還和蘇不言說最近發生的事情,其中包括但不限於勇鬥破衣幫,把蘇家人折騰一番,給狼崽們取的名字,軍犬隊各種訓練……
蘇不言大多數不主動說,隻是專注的聽著,在陳綿綿扭頭過來的時候,認真且真誠地誇讚她。
然後就得到她更歡快的描述。
但就在快到家的時候,嘰嘰喳喳的聲音消失了,蘇不言一看,陳綿綿毛茸茸的小腦袋正一點一點的,竟然就這麼睡著了。
“看來真是累壞了!”
蘇不言輕聲歎息,左右看看,四周沒人,又低頭看看身體晃蕩的陳綿綿。
“這是我媳婦,我摟著她怕她掉下來應該沒事吧?”
他給自己解釋,這才敢小心翼翼伸出手臂,輕輕碰在陳綿綿的胳膊上。
陳綿綿有了依靠,順勢就往後仰,直接靠在他胸膛上睡得更舒服了。
將人抱進懷裡的那一刻,蘇不言愉悅地勾起嘴角,慢慢收緊手臂,讓陳綿綿睡得更舒服一些。
“綿綿,這些日子我很想你,”隻有在陳綿綿睡著的時候,蘇不言才敢將這些日子的思念訴說出來“現在你在我身邊,我好像更想你了!”
輕聲低語的呢喃,在靜謐的月光下顯得格外溫柔。
蘇不言以前對那些描寫愛情的詩集散文不屑一顧,總覺得有些矯情。
可如今,字字句句都是陳綿綿的樣子。
他想讓這段回家的路能再長一些,這樣就能多擁抱她一會。
但很無奈,不僅母豬把人好好馱回家,柳若蘭更是拿著手電筒站在門口張望。
看到兩人回來這才鬆口氣。
“綿綿睡著了啊,我還給她煮了麵條呢,”柳若蘭打量陳綿綿睡得香,也沒舍得叫醒“不言,你把綿綿抱回去睡吧,我把母豬和狼崽們送回去。”
蘇不言點點頭,如同珍寶般將人抱回屋裡。
被褥蘇覺夏已經給提前鋪好,蘇不言知道陳綿綿愛乾淨,從來不穿著外麵的衣褲睡被子上,就把她抱在懷裡,慢慢脫外衣。
儘管兩人睡在一個炕上有一陣,蘇不言也見過陳綿綿穿背心睡覺的樣子,可如今第一次自己上手,還是不好意思。
從耳根到白皙的俊臉,再到脖子,都是通紅一片。
給陳綿綿解隊服的衣服更是有些顫抖,他即希望懷裡的人醒來,又怕她醒來以為自己是流氓。
好不容易脫完,蘇不言後背的汗把衣服都打濕了,感覺比拆炸彈都緊張。
把人放進被窩裡,蘇不言又拿著陳綿綿脫下來的衣服去外麵洗乾淨,再從廚房取來溫水,給她擦擦臉和手,看著她的睡臉越來越放鬆,心裡一片柔軟。
“晚安,媳婦~”
陳綿綿一夜好眠,醒來的時候就看到旁邊睡相很好的蘇不言,頓時眼睛一亮。
哎呀,昨晚還說要摸模子哥的腹肌呢,這不就是現成的麼。
於是乎,陳綿綿就狗狗祟祟湊過去,不等爪子湊上去,蘇不言就已經睜開眼睛。
平時明亮犀利的眸子裡,此刻帶著慵懶和剛睡醒的迷蒙,看著多了一些少年氣,更性感了。
“嘿嘿,早呀,昨晚我睡著了,都沒來得及給你看看傷口,來吧,把衣服脫了,我給你檢查下身體!”
陳綿綿被抓包也沒感覺,反而嘻嘻一笑,乾脆來明的。
隻要她臉皮厚,尷尬就追不上她,哈哈哈哈哈!o´`o
蘇不言眨了眨眼睛,讓自己完全清醒,聽著陳綿綿的話,二話不說,坐起來就把身上的工字背心脫了,展露出結實的身體和精壯的肌肉線條。
“吸溜!”
陳綿綿雙眼冒光,看著蘇不言的身體口水差點流出來,但也沒耽誤她查看傷口。
縫合的已經基本差不多都痊愈了,看著蘇不言身上大大小小的各種傷痕,陳綿綿心裡感慨他這些年真的是用命來往上爬的。
知道蘇不言還得去軍部做彙報,陳綿綿也不多拖延,過過眼癮就得了,等往後有機會再吃了他,嘿嘿!
等陳綿綿下炕出去,蘇不言這才趕緊把衣服穿上,彆看表麵沒啥反應,其實身上的皮膚都透出粉色了。
飯桌上,蘇不言說他也要參加全軍比武。
“嫂子,你,你不知道吧,我哥,上次比武得了第,第三呢!”
蘇覺夏一提到蘇不言比武的成績,就滿眼驕傲,她哥哥真厲害,當然,她嫂子更厲害。
蘇不言上次比武是三年前,當時他才21,得了第三覺得不滿意,這次,他有信心能得第一。
陳綿綿滿眼讚歎,北部軍區二十萬人,蘇不言竟然能得第三,厲害呀!
“你都報什麼項目,到時候我給你加油去!”
“障礙,搏鬥,障礙速降(百米懸崖速降),障礙射擊,最後還有友誼足球賽。”
陳綿綿以前在資料裡看過六十年代的軍區比武,個頂個貼地飛行,徒手上牆和玩似的。
聽著蘇不言的項目,她表示自己一定會去觀賽的,嘿嘿。
足球比賽就更好玩了,不僅北部軍區組成的10隻足球隊,還有其他軍區也帶來足球隊來比賽。
看似友誼,實則都是世仇,每次足球賽,那氣氛激烈的……恨不得都下場打一架。
陳綿綿越聽越興奮,楚老登讓她彆惹事,沒讓她不能看熱鬨,嘿嘿,倒是她穿了軍裝老老實實觀賽總行吧。
兩人迅速吃晚飯,陳綿綿就騎著豬帶著狼崽們去訓練基地。
本來還想邀請蘇不言一起坐,他卻騎著自行車婉拒了。
雖然騎豬很省事,但他真的不習慣!
蘇不言回來後,果真沒有再出去,每天除了去部隊慣例的訓練之外,還給自己加訓。
就是每天那麼曬太陽,蘇不言都沒黑,反倒是陳綿綿最近練得太狠,黑了兩個度。
給柳若蘭心疼的,每天換著花樣的做好吃的,給陳綿綿吃的衣服褲子都短了。
“綿綿,這是新給你做的衣服,你試試。”
這天好不容易休息,陳綿綿睡了個懶覺起來,柳若蘭就抱著一堆衣服過來。
有娃娃領的襯衫,有格子背帶裙,還有方便行動的褲子,陳綿綿看著這些衣服瞪大眼睛。
“媽,您做這麼多衣服,晚上不睡覺哇?”
柳若蘭勤快愛乾淨,每天都忙得團團轉,她是怎麼擠出時間做這麼多衣服的?
“覺夏有麼,您自己做了麼?大夏天的,您也得給自己做兩身,過兩天比武,不言不是說有朋友會來麼,您也打扮起來!”
“做了做了,大家都有,我先把你的做出來,”柳若蘭眼底閃過不自在,“你先試試咋樣,不合適我再改。”
陳綿綿不疑有他,挨個穿上身試試,每個都很漂亮。
“媽媽,您的手藝見漲啊,這做工,這版型,去供銷社賣都行呢。”
鏡子裡,陳綿綿充滿活力的身影出現,剛穿來時那一身骨頭架子,悲傷蛙的形象再也不見了。
不僅長胖恢複成正常人的體型,她也終於如願長高了兩公分,未來可期呀!
柳若蘭看著這些衣服都非常不錯,這才笑著離開,趁著陳綿綿還在屋子裡臭美的功夫,偷偷走出院子。
對門的大門也輕輕打開,董清秋一臉期待地看著她。
“怎麼樣,綿綿穿著合適麼?”
“很好看,綿綿很喜歡,”柳若蘭把陳綿綿穿的樣子都描述一遍,有些不解地問“你辛辛苦苦做的,為啥要說是我做的啊?”
柳若蘭沒咋說過謊,第一次瞞兒媳婦,怪不好意思的。
董清秋苦笑著搖搖頭,她知道,如果陳綿綿知道那些衣服都是她做的,一件都不會穿的。
十九年的缺失和怨恨不是馬上就能消失的,董清秋想明白了,如今她除了儘力彌補,根本沒有資格讓女兒原諒她。
既然綿綿討厭她,那她就儘量不出現,隻要是女兒喜歡的,她悄悄支持好了。
柳若蘭張張嘴,也不知道該說啥。
兒媳婦身上那些傷疤看得她心疼,這麼熱的天,都不穿短袖。
而且記得當時見麵,瘦得和小猴子似的,可想而知兒媳婦過得多慘。
柳若蘭沒有資格替兒媳婦原諒,隻希望綿綿能開心,所以對於董清秋,她能幫忙送東西,已經是極限。
兩人又聊了一會,董清秋請柳若蘭教她做一些陳綿綿喜歡的飯菜,希望以後能有機會做給女兒吃。
她嫁人這麼多年,不是文和平做飯,就是家裡幫忙的阿姨做。
文建業生病那時候,她做得不好吃,也沒想著精進廚藝,隻想著撐過阿姨回來就行。
如今,真的想要好好學。
對於這些,陳綿綿都不知道,她最近光訓犬就忙得很。
加上給文建業治病的專家終於有空,坐車來到川鬆市。
她拿著早就準備好的治療方案,還有需要的各種器械參加了關於文建業的康複治療會。
他是國家需要的人才,手術上麵也非常重視,不求文建業能恢複如初,最起碼能站起來,讓他恢複往日的能力。
一開始醫生們還不太看得起陳綿綿,覺得她是個門外漢,明明是個訓軍犬的,卻來給他們談什麼治療方案。
但當陳綿綿自信流暢地將她的方案說完,眾人都激動起來。
那些他們沒想到的治療角度被陳綿綿揭開,很多人如醍醐灌頂,隻覺得從前關於骨科的疑難雜症似乎有了治療方向。
而後的幾天,陳綿綿和那些專家們討論細節,定製工具,護具,在反反複複模擬演練之後,這才將文建業推入手術室。
陳綿綿作為非醫生進入手術室,從旁協助。
文建業在麻醉前,看著她專注的身影,大大的口罩將她的臉遮得隻剩下一雙明亮的眼眸。
明明之前還挺緊張的,突然心就落到實處了。
“綿綿,你就是我的恩人,以後隻要我能做到的,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聽著文建業的話,陳綿綿扭頭看他,笑完了眉眼。
“好呀好呀,等你好了,把輪椅給我,我想用那個練漂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