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怎麼會那麼做呢,你彆瞎說。”
楚錦榮咬著後槽牙,想一巴掌把陳綿綿給踢出去,可看著那麼多人湊熱鬨,隻能說違心的話,咬肌都大了。
“我不信,除非爹把保證書簽了,再給我們分配個大院子。”
陳綿綿嘟著嘴一副小姑娘嬌憨的樣子,那邊蘇不言趕緊把懷裡保證書拿出來。
上麵寫著蘇春生以後不許再用不孝的名頭剝削壓迫蘇不言,而且也不許再搶他的功勞。
一個個款項那叫個針對性,明顯就是有備而來。
此時此刻,蘇春生甚至想著,早知道剛才就同意他倆結婚,然後扔兩百塊錢多好。
也省得這倆小兔崽子把家裡的東西都搬走了!!!
“我也想給你簽啊,但是我沒帶筆。”
蘇春生惡意地想著,反正剛才陳綿綿把書桌也抬走了,他總不能用手指頭戳吧。
“沒事,我帶了。”
蘇不言從兜裡掏出一支鋼筆遞過去。
“我沒帶印章回來。”
“沒事,我這就去你辦公室,順便看看還有什麼能拿的。”
陳綿綿剛要轉身離開,就被蘇春生給叫住,從褲兜裡掏出印章,找了一圈,沒有能承托的地方,最後隻能放在地上,撅著腚簽字蓋章。
那力道之大,筆尖都透過紙張戳到地麵了,可見他心裡多恨得慌。
不過陳綿綿卻不管這些,拿著簽好字的保證書遞給蘇不言,又讓蘇春生通過嶽父的關係給批個大房子。
家裡現在住的,是蘇不言當營長時候申請的,現在他都是團長了,理所應當要個更大的。
再說要不是蘇春生總當攪屎棍攪和,蘇不言搞不好現在都是旅長了,這麼好的資源不用白不用。
“行行行,你們自己選,選完打報告行不行,我求求你們趕緊離開我的視線!!”
蘇春生氣到閉眼,不想再看陳綿綿,就怕下一秒錘死這死丫頭。
“大家可都聽到了啊,這是我公公同意的,可彆我們選完了,他又說什麼不符合規定,再讓我們搬出去。
我們這些當兒女的,也不好指責他喪心病狂,狼心狗肺的,到時候一個不孝的大帽子扣下來,我們哭都沒地方。”
周圍的人含笑點頭,能在這附近住的,軍銜也都不低,平時早就看不慣蘇春生那入贅還故作清高的嘴臉。
如今他吃癟,大家都樂得不行。
這丫頭罵人,是真有勁啊,聽得人心裡爽爽的。
“多謝各位哥哥姐姐,叔叔嬸嬸,大爺大娘,爺爺奶奶,今天讓各位見笑了。
回頭我和蘇不言結婚,請大家吃喜糖。”
這年代不主張大操大辦,誰家結婚,請一下要好的人熱鬨熱鬨就行,附近的鄰居感情好的,送點雞蛋啥的,一般情況的,發點喜糖已經算不錯的了。
這些年,柳若蘭被蘇家欺負,周圍的鄰居們也有樣學樣,讓她們母女過得苦哈哈的。
如今搬到一個新的環境,換一批鄰居打好關係也挺好的。
“一定一定,我們就等著你們的喜糖了。”
眾人附和著,陳綿綿笑得更甜美,蘇不言一向不苟言笑,可看著她的時候神色卻無比溫和,還真挺般配的。
兩人大獲全勝,陳綿綿砸吧砸吧嘴,剛要離開,扭頭看到院子裡大半的地方都種著花草,微微皺眉。
“我說後媽啊,不是我這個當小輩的說你,現在偉人都提倡艱苦樸素,自力更生。
您這麼大的院子,不種菜不種糧食,竟然種一堆沒用的花花草草,要不說你是小布爾喬亞呢,你家關係是真硬啊,不怕人舉報?”
楚錦榮咬著嘴唇,看著陳綿綿批判她引以為傲的花園,隻覺得心口有血想要噴出來。
“那你要怎麼做?”
“還能怎麼做,都拔了種菜呀,您放心,我知道您不會種菜,誰讓您是軍官家的小姐呢,從小就是享福的。
我們這些做小輩的,總不能眼看著您被舉報,等我和不言結婚後,就過來幫您種菜,往後可不能再種這些花玩物喪誌。”
說完,陳綿綿還很嫌棄地看了那些花。
哼,這老三不是喜歡小資精致的生活麼,她就偏讓這個院子裡充滿農家肥的味道,熏死這倆王八蛋。
楚錦榮再也忍不住,兩眼發黑地倒在地上。
蘇春生趕緊扶著她,這才沒大頭朝下摔個狗吃屎,兩人狼狽的樣子讓陳綿綿驚呼出聲。
“哎呦,後媽這是年紀大身體太虛了吧,爹你平時悠著點,雖然你現在還有力氣,但她老了啊。
虐待老年人是犯法的,哎,普法真是個任重道遠的事情。”
說完,陳綿綿不顧蘇春生在身後怒吼讓他們滾,趕緊拉著蘇不言跑出去。
一邊跑一邊哈哈大笑,那暢快恣意的樣子,如同璀璨的暖陽,讓蘇不言移不開眼睛。
“時間還早,咱倆看看附近空著的大院子,今天選好,明天就搬過來。”
“都聽你的。”
蘇不言隻覺得今天是他24年生涯裡,最開心的一天。
不僅能娶到心儀的女孩,還能讓那個男人吃癟,突然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變好了。
空著的院子都有標記,兩人繞了一圈,都看中一個大院子,東西兩間房,後麵還有一塊自留地,前麵有口水井,洗衣做飯非常方便。
院牆也是用石頭後壘的,結實又美觀,看得出來前主人是個很會生活又務實的人。
“就選這個吧!”
兩人異口同聲說話,四目相對又笑出聲,看來他們的審美也挺一致,省得生活中很多摩擦,加一分。
蘇不言將門牌號記下來,準備回去就寫報告,然後把代表空房子的牌子摘下來,等搬完家,掛到原來的房子外麵。
陳綿綿站在門外看著蘇不言做這些,眼睛則是在他寬肩窄腰的背影上流連。
嘖嘖嘖,這大長腿,這小細腰,就是不知道衣服底下的身材是啥樣的。
斯哈斯哈!
陳綿綿以為她的眼神挺隱晦的,結果那邊蘇不言的耳朵已經慢慢變紅了,甚至連動作都有些僵硬,等站起來的時候,手完全不知道往哪裡放。
“噗嗤,走吧,回去收拾東西,加上剛才來的那些兵哥哥,再麻煩他們一次,晚上做頓好的犒勞他們。”
陳綿綿看蘇不言再逗一逗都要應激了,趕緊收了戲謔的目光,準備和他回去。
剛一轉身,就看到董清秋正小心翼翼地護著一個年輕男人從吉普車上下來。
再扶到輪椅上推進院子裡,眼底的關切和心疼都要溢出來了,完全不似見到她這個親女兒的冷漠。
“怎麼,你認識?”
蘇不言順著陳綿綿的視線看過去,隻覺得她的眼神還有些複雜。
“嗯,那女的是我親媽,我剛出生十天她就走了,如今是官太太,生怕我來拖累她呢。
真是夠巧的了,竟然選了和她這麼近的院子!”
陳綿綿的話讓蘇不言倒吸一口涼氣。
那戶人家,是文旅長的,他的夫人是董司令的女兒,那陳綿綿……不就是司令的外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