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小四喜跑到陸家來。
“咱村出了個大事!”
“有多大?誰家公雞下蛋了?”
“不是!縣衙有人來,把丁宏時和丁香父女倆接去給縣令公子看病了!”
?????
“很多人都看見了,那些人對丁宏時很客氣。
你說咋回事,丁宏時不是個半吊子大夫嗎?”
半吊子大夫。
是陸青青說的。
小四喜小聲問:
“你說,是不是你昨天救的那人就是縣令公子,他找錯人了?”
小四喜很聰明,竟然一下子猜到了。
不過,那人還真的是縣令家的公子?
“彆管,和咱們無關。”
那人身上全是鞭打燙傷,她總覺得不踏實。
先不要去管了。
“怎麼能不管,那明明是你的功勞……”小四喜有點為她捉急。
一臉憤憤不平,鼓著嘴巴罵:“老東西真不要臉!”
“假的真不了,丁宏時沒本事治縣令公子的病,早晚穿幫,好了,今天不去挖藥了,帶你網魚去!”
家裡的魚吃光了,該再抓幾條回來。
“彆生氣了!”
陸青青捏著小四喜的雙腮撕了撕。
手感不好,太瘦,還得吃。
小四喜漲紅了臉。
“誰生氣了!那是你的事,我生什麼氣!
哎呀,你不要扯我臉!”
雖是如此說,無處安放的手,卻透出了他的緊張,還有,眼神也出賣了他。
口是心非。
兩人網魚去了。
陸雲在不知疲倦的倒騰蟲子。
10文。
20文。
100文……
這一次,陸青青和小四喜又網到了4條大草鯉,找到了兩窩鴨蛋。
更幸運的,還抓了一隻在河岸曬殼的草龜,足有三斤重!
“太好了,明天就是鎮上大集,可以把這龜賣掉!
聽說萬家老爺最喜歡吃這個,上次在集上有人賣了三兩呢!
就是不知道多大的。”
“這麼好的東西,咱還是自己吃吧!”陸青青說。
“自,自己吃?”小四喜結巴了。
三兩銀子,不是三文錢呀!
這個女人怎麼這麼不會過日子!
怪不得外頭都說陸爺爺養了個討債鬼。
“要不,要不還是吃蛤蟆吧,蛤蟆也很好吃。”
賣了錢能買很多肉了,非要吃個老王八乾嘛?
能長命百歲是咋滴。
“不吃,就吃龜!今晚上就燉了它,你帶個碗撈點湯,也嘗嘗味兒。
咱們行醫的,要嘗遍萬物,知酸甜苦辣,才能識世間萬象。”
可是他隻是個采藥的,不是行醫的。
小四喜默默地想。
如果當一個醫者就好了。
不用再遭受白眼,不用再磕頭求藥。
他瞅著陸青青的手,想起那天她下針的巧妙,抿了抿嘴。
……
傍晚的時候,丁宏時和丁香回來了。
是坐縣老爺的馬車回來的!
帶著賞賜的布匹和銀兩。
一會兒的功夫,村裡就全傳遍了。
很多人都圍在丁家外頭看熱鬨。
這才知道,原來救縣令公子的是丁香!
“沒想到丁香比她爹還厲害,這是深藏不露啊。”
“一出手就救了縣令家的公子,我就說大臉盤子有福氣。”
“哎,前幾日丁香就說陸青青是糊弄人的,你們以後可彆去找她看病了。”
“不找她了,根本連藥都不會開。”
"就是這個理兒,估計林壯就是自己命大。"
“你們可彆說了。”李老根的婆娘黃翠香翻了個白眼。
“前兒還說我家吃的有問題,我家老爺們一頓吃三碗飯呢,有什麼問題?
她根本就不會看病!”
……
聽著外頭的聲音,丁香樂的不行。
這幾天,來找爹看病的人都少了。
都是陸青青害的。
現在可沒人再敢找她看病了吧!
丁家院子裡,站著一個身姿挺拔,濃眉闊鼻的男人。
聽著外頭的聲音,不耐煩的皺著眉。
再次告誡:“本是讓你們住在縣衙,隨時待命,可我家公子不喜外人,那就隻能這樣。
你們最好不要外出診病,以免喊你們的時候找不到人。”
丁宏時趕緊諂媚點頭,“傅公子放心,小人一定隨叫隨到。”
男人又看向丁香,目光寒冽。
“你給我家公子針灸,確定沒解過我家公子的腰帶?”
“沒有!我發誓!”丁香嚇得心頭一緊。
“沒有就行,若讓我知道你撒了謊,有你的好處!”
看來腰帶上的玉石應該是公子發病時磨掉了。
男人警告完,就走了。
丁宏時父女大鬆了一口氣。
“香兒,你膽子太大了,怎麼敢撒這麼大的謊,你就會紮那麼幾針,早晚穿幫!”
“爹,是他們自己先認錯的。”
她就是看見那人穿的怪好,過去看看而已,誰知道就被當成救命恩人了。
“爹,那人可是縣令公子,無論如何,咱們都得搭上。”
丁宏時當然也不想放過這麼大的機緣。
可縣令公子的病他治不了。
要是被查到是他們撒了謊,那也完了。
“哎,你太任性了!”
“爹,你怕什麼,反正連城裡的龐大夫都治不好縣令公子的病,都說在等死了。
咱等他下次發病隨便紮幾針應付一下,再說治不好就行了。
反正,咱也是被請到縣衙治過病的人,以後沒人敢小瞧。”
“那到底是誰給縣令公子做的針灸?”丁宏時擔憂的是這個。
“我也不知道,我隻看到陸青青和陸四喜朝那走才跟過去的,彆人沒看到。
總不能是陸青青治的吧?”
那是不可能的。
丁宏時也知道不可能。
給縣令公子看病的龐大夫說了,那針法相當嫻熟高超,一看就是老手。
陸青青就是懂點醫術,也不可能幾天之內把針灸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