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刀一錘又一錘的接連砸擊打,那怪物最終還是失去了動靜,直到此刻,眾人才一陣鬆懈,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大凡,沒事吧?”朱靈有些關心的問道。
“肩胛骨裂了,問題不大。”大凡輕輕晃動了一下肩膀,說道,“這力氣大得驚人,皮也紮實,太難對付了。”
“這到底是個啥玩意?”老伍這時候才緩緩湊過來,心有餘悸的問道。他之前帶傷在身,打起來還好躲得遠遠的,不然小刀他們估計情急之下都顧不了老伍。
“對啊,我第一次見這種鬼玩意。”我跟著點了點頭,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怪物。
它的腦子上半部分已經徹底被小刀砸扁了,一個眼珠子甚至已經因為腦袋變形被擠了出來,充滿鐵鏽腥味的黑色血液噴灑了一地,長長的脖子現在像條死蛇一樣癱軟在地上。
“我也是第一次見,不過它看起來很像很像”大凡看著那怪物嘀咕了起來。
“是鬿。”小刀打斷大凡的話,“我做夢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一隻鬿!”
“鬿是什麼?”我並沒有聽懂,就聽到一個qi的讀音。
“鬿是《山海經》中棲息於深野山林的食人怪物,分為鳥形‘鬿雀’與獸形‘鬿譽’,其狀如雞而人首,鼠足四爪,其名曰鬿雀,亦食人。有獸焉,其狀如狼,赤首鼠目,其音如豚,名曰鬿譽,是食人。”朱靈解釋道,“沒想到現在還有鬿,看來古籍中記載有些出入。從這隻鬿的形狀上來看,鬿應該沒有分鳥形和獸形狀。”
大凡認同的點了點頭,說道,“這隻鬿的上半身脖子應該就是所謂的鳥形,而身體看起來也不太像獸,更像是一種昆蟲。”
“媽的,這地方真他媽邪門。從高矮伯到地縛屍、山魈,現在連傳說中的鬿都出來了。”大凡呸了一聲,繼續說道,“整座山脈都在為這壇祭祀做局,到底是什麼人能布下這種手筆?”
聽了大凡的話,我才回想起來這些天的經曆,簡直顛覆了我對原本世界的認知,不知名的怪物層出不窮,讓我不由得更加疑惑瑤兒姐怎麼會經曆這些東西,我們不是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嗎?怎麼突然感覺她跟我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心裡有千言萬語恨不得現在就抓著她問個一清二楚,可現在我連她在哪裡,是否安全都不知道。
就在我為瑤兒姐擔憂的時候,目光掃過那隻鬿斷臂下的腹部,赫然發現上班釘著一把短刀,看著有些精致。
“這是什麼?”我直接拿短刀說道,瞬間眾人全都看了過來。小刀直接上手把短刀抽了出來,抽出的瞬間幾乎是寒光一閃。
“好東西呀。”小刀握著短刀,觀察了一陣之後,又向著鬿的屍體刺去。
噗嗤!
這一次,不再是之前小刀用匕首的那種金屬撞擊的鏗鏘聲!是利刃刺入血肉的、沉悶而令人牙酸的撕裂聲!
短刀的尖端深深沒入鬿的筋肉之中,直沒至柄!
我倒吸一口涼氣,這把短刀這麼厲害嗎?那樣皮糙肉厚的鬿就這麼被輕易的刺入?莫不是那傳說中的神兵利器?
小刀又抽出短刀墊了墊,說道,“很重,看起來材質和優子你那邊錘子很像,這是鬿的手臂應該就是被這把刀削下來的,我之前還納悶呢,這玩意的手怎麼可能被人削掉。”
“優子,不是我說,你那個錘子也不尋常,這次真的是靠它救命了。”小凡跟著說道。
我剛想說些什麼,就聽到一道很熟悉的聲音響起,“真是可惜呀,怎麼還讓你們活下來了呢?”
這聲音我記得,是小媛的聲音。我猛地回頭看去,就看見小媛緩緩的朝著我們走來,昏暗的火光照射下,把她的臉映襯的陰森詭譎。
“怎麼?蘇優,不認識我了嗎?”
小媛說出口的話讓我感覺渾身汗毛炸起,“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害我?”
“害你?我可沒有害你哦。”小媛輕輕的搖了搖頭,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說道,“你不是要找沈瑤嗎?我是在幫你呀,小娃娃。”
“你什麼意思?”我神情一緊,怒吼道,“瑤兒姐呢?你把瑤兒姐怎麼樣了?”
“優子,彆衝動。”小刀按了按我的肩膀,然後站起身恭敬的鞠了個躬,拱手說道,“不知是哪路仙家,有事可否明說?”
仙家?我和老伍對視一眼,聽得雲裡霧裡的,不過大凡和朱靈已經掙紮得站起身,我也連忙攙扶著老伍站起來。
隻見‘小媛’收起了剛剛那奇怪的笑容,臉上詭異的嚴肅起來,眼裡甚至滲出絲絲戾氣,隨後雙手掐了一個奇怪的手印,說道,“柳仙現身涼氣繞,腰沉頸緊體感昭。”
我疑惑了一下,剛想開口問些什麼,就看見小刀用眼神示意我不要說話。
“你這娃兒還算有點見識。”
‘小媛’的聲音明明可愛甜美,說來的話卻是老氣橫秋,“小娃娃曉不曉得柳家柳楚靈?”
小刀和朱靈的臉色同時猛地一變,小刀連忙躬身說道,“不知楚靈老母在此,多有得罪,還望海涵。”
“曉得就好。”柳楚靈,也就是‘小媛’點了點頭,說道,“不用緊張了,小娃娃們。既然這事鬿要不了你們的命,老身便不會再對你們出手。”
我看見小刀明顯鬆了口氣,緊接著小刀開口問道,“不知晚輩什麼地方得罪了楚靈老母,還請老母告知。晚輩一定該賠罪賠罪,該補償補償。”
“這個事情說起來就有些複雜了,來,坐下來,老身慢慢說給你們聽。”說著,柳楚靈走近了幾步,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手上不知從哪摸出一個香煙深深抽了一口。
我們並沒有坐下來,而是緊緊的盯著她,楚靈老母抽了兩口煙後,似乎有些不悅,怒喝了一聲,“坐下!”
這聲怒喝好像有很強的貫穿力一樣,幾乎是直穿大腦,小刀連忙點了點頭,然後帶頭坐下。
等我們都坐下以後,柳楚靈才用那白皙的手指夾著煙指向我,一字一頓的說道,“他要尋的那個女娃娃,拿了不該拿的東西!”
“您說沈瑤偷您的東西?”小刀不由得疑惑道。
“不是,並非是老身的東西。”柳楚靈搖了搖頭,隨即話鋒一轉,“但也絕對不是她可以拿的。”
我們沒有接話,等待著柳楚靈繼續說。
“是那隻鬿斷臂手裡的地脈陰髓。”柳楚靈接下來的話無異於平地起驚雷。
“可我們之前也有碰到地脈陰髓的碎片”我嘀咕著說道,卻被柳楚靈打斷。
“你們碰到的那碎片隻不過是受到地脈陰髓影響的普通碎石,跟真正的跟地脈陰髓沒法比。”
我不由得一驚,那樣陰森恐怖的石頭隻是被影響導致的,那真正的地脈陰髓會有多種恐怖。
似乎是看出我的疑慮,柳楚靈繼續說道,“這整座山脈的風水局最少存在五百年以上,從整座山脈上外延伸吸收陰冷,潮濕,怨氣,再加上骶骨和內臟祭祀,數百年間能極其恐怖的能量。”
“您是說這東西現在被瑤兒姐拿走了?”可能是受到小刀的影響,我也跟著尊稱您。
“那東西原本和這隻鬿合葬在這裡,就鑲嵌在棺槨之上,防止鬿在吸收天地陰氣之後要妖魔化。”柳楚靈說到這裡頓了頓,“但是那個女娃娃到這裡取走了地脈陰髓,失去抵擋的棺槨瞬間吸入陰氣,才導致鬿蘇醒。”
“那個女娃娃的身手比你好,比你們所有人都好。”柳楚靈抬手指了指我們,繼續道,“她為了取陰歲,把鬿放了出來,幾個照麵就削下了鬿的一隻手臂,又把它踢回棺槨裡。”
我聽著一陣匪夷所思,這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瑤兒姐嗎?一人單刷鬿?還斬下一臂?要知道我們剛剛對上鬿差點就全軍覆沒了,這還是小刀大凡這些超強戰力在的情況下,要換做我跟老伍,估計都不夠被塞牙縫。
“這麼說,這把短刀是沈瑤留下的?”小刀揮舞了一下手裡剛剛從鬿身上拔下的短刀。
柳楚靈點了點頭,隨即轉向我說道,“你彆以為我是在害你,那女娃娃取走了地脈陰髓,種下了不該種的因,你隻是在幫她了結這個果。”
“這裡是我柳家的地界,自然不可能放任一隻吸了陰氣的鬿在這風水煞局之中。由你來了結那女娃娃闖下因果最為合適。”
我想反駁些什麼,又找不到理由,就問了一句,“那如果我死在這裡了呢?”
柳楚靈斬釘截鐵的回答道,“那也是你和那女娃娃的因果!不管是你死在這裡,或者是你解決掉鬿,都是對你,對那女娃娃最好的果。如果不管不顧,任由鬿在這風水煞局中,日後醞釀成的後果,都不是你們這些小廝可以解決的。”
“那您能告訴我,瑤兒姐去哪裡了嘛?”我不再多去糾結這個事情,轉而問出我最關心的問題。
“你莫不是還要去尋那個女娃娃?”柳楚靈有些驚訝的看了我一眼。
我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瑤兒姐對我來說,很重要。
“你要曉得,你要尋她,隨時準備要把命搭進去喲。”柳楚靈盯著我一字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