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溪臉皮再厚，麵對謝聞崢這番話，也沒辦法無動於衷。
她的臉色紅了又紫，又不敢在這場合，跟謝聞崢翻臉罵人。
畢竟她沒有忘記，今晚的重點，是為了霍景舟的舊疾。
哪怕謝聞崢再怎麼羞辱她，她都必須忍著！
沈靈溪扯著嘴角，勉強地說道：“絕對沒有的事兒！我自然是不敢忽悠徐老，隻是，桑寧現在已經不是霍氏的人了，所以我才沒有提及她。
畢竟，她在離開霍氏前，就已經與謝總規劃好了新出路……”
說到這，沈靈溪連忙捂住嘴，像是不小心說漏了什麼，接著又找補，說，“啊……我的意思是說，她如今成就斐然，我若是再帶上她，會被說是有攀附的嫌疑，所以才沒提及到她。”
她的行為很做作，但沒人去關注，因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沈靈溪剛才沒有說完的那句話上。
頓時，賓客們又看向旁邊，從始至終都沒有吭聲的賀桑寧，看著她的眼神裡，多了一抹深意。
有些好奇心大的人，就和身邊的人交頭接耳，竊竊私語。
“沈靈溪剛才那話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這雙方的恩怨，還有內幕？”
“我沒記錯的話，之前新聞傳言都是在說，霍總為了彆的女人，拋棄妻女，現在沈靈溪這話，意思是說賀總先和謝聞崢私通，所以他們才離婚的？”
“原本被罵渣男的霍總頭上，竟然頂著一片青青草原？”
不少人都覺得，吃到了什麼不得了的大瓜。
賀桑寧當場就被惡心到了。
她著實沒想到，都這時候了，沈靈溪居然還要潑自己臟水。
而且這女人，顯然也是用心險惡，故意在她師父麵前這樣說。
這要是自己和師父不是師徒關係，或許還真會被挑撥成功。
而沈靈溪用意還不止如此。
她轉頭和老爺子說道：“徐老，網上的新聞真真假假，有些事情，傳到最後，都有誇張的成分。
我想，您對我們應該也有所了解。
我們想見您，幾乎都是誠意十足，從未有過半分虛假！
我相信您這樣耳清目明的人，對外界的傳言，一定有所評判。”
霍景舟這會兒也開口，道：“霍氏涉足醫藥商業，時間太短，很多流程的確不成熟，手下人做事也有出錯的時候。
但霍氏都及時改正補償，之前和寧醫生有合作關係，確實是真的，但後麵賀醫生另尋高就，我們也正式結束了合作關係。
係統的事兒，有她的一份功勞，我們的確不該提，今後霍氏在外，定會謹記，不會再說一句！”
說這話時，霍景舟眸色很冷地掃了賀桑寧一眼。
好似剛才謝聞崢說的那些話，都是賀桑寧引起的。
賀桑寧抿著唇，什麼話都沒有說，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因為沈靈溪，或者霍景舟的舉動，出現任何波動。
在她眼裡，已經是過去的人，無論做什麼，都已經擊不起她的任何波瀾。
不過，她沒反應，不代表老爺子能忍。
老爺子的火氣大得讓人猝不及防。
他不耐煩地說道：“行了，沒事就散了，彆圍在這，我對你們的恩怨，沒什麼興趣！”
他目光冷淡，看向霍景舟和沈靈溪，語氣十分不客氣地說道：“我知道你們找我的目的，但我已經不接治療，今後並非特彆必要，也沒打算出手。
我一身本事，包括醫門的所有衣缽，皆傳給唯一的弟子，你們不用在我這白費心思！”
“什麼？”
沈靈溪以為自己沒有聽清。
她看著老爺子不耐煩的臉色，表情有些錯愕。
霍景舟也是愣住了。
他沒想到，徐老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竟然拒絕得這麼乾脆。
這怎麼可以？
沈靈溪頓時就急了，“徐老，您身子骨還如此硬朗，怎麼就不接診了呢？拜托您再接一次吧？我們真的很需要這次機會……”
老爺子麵色不耐地說道：“我想，我說的已經夠清楚了，你難不成還想逼迫我這老人家嗎？”
沈靈溪當然擔不起這個罪名，可還是想要再求一下。
隻不過，還沒開口，就被霍景舟攔住了。
霍景舟沒有沈靈溪那麼衝動，從老爺子的態度上，他已經看出來，對方心意已決，他們再說什麼也沒辦法改變。
所以，他冷靜地詢問道：“徐老的意思，我們知道了，隻是不知您的徒弟，今晚在不在現場？
若是方便的話，您可否引薦一番？”
他麵色誠懇，態度十分良好。
麵對這樣的霍景舟，一般人真不會拒絕他。
但是，怪隻怪霍景舟和沈靈溪之前把路堵死了。
老爺子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隻是這個笑，讓霍景舟不知道為什麼，有種不怎麼好的感覺。
老爺子終於開口了，說：“她確實在現場，但引薦就不必了，霍總應該看不上她的醫術。”
“怎麼會？”
霍景舟連忙說道，“既是繼承您的一身本事，那醫術肯定也相當了得。”
現場賓客們，聽到老爺子這話，表情都有些激動起來。
“徐老的徒弟，今晚果真來了啊？”
“不知道在場哪一位才是？會不會隻主桌上那些大佬？”
“看著也不像，畢竟那些人，年紀都和徐老差不多了……”
場上也有人在議論霍景舟。
“他們這麼堅持不懈，求徐老救治，是有什麼病要看？”
“你們忘了，霍總很多年前，雙腿殘疾，據說，至今還有舊疾，時不時複發，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原來是為了這事兒……”
“可是徐老為什麼會說，霍總看不上他徒弟的醫術？
在場的，要是連他親傳弟子的醫術都不行，那誰還有這個本事？”
沈靈溪這會兒也重新冷靜下來了，和徐老說了一通恭維的話，“您老就彆說笑了，您的親傳徒弟，本事肯定不低於您，我們自然是看得上的。
您若是精力不足，讓您徒弟出手也是可以的，我們不挑的！”
老爺子的臉色完全沉下去了。
可能是被對方無恥的嘴臉惡心到了。
全場人，隻有賀桑寧看得出來，她師父此時很生氣。
說到底，這些事情都是因為自己。
如果她當初聽師父的話，不要嫁給霍景舟，就不會有現在這麼多破事。
讓他老人家現在還在動怒。
賀桑寧實在不忍心。
她也沒什麼耐性了，隻想快點結束這場鬨劇，然後和師父敘敘舊。
賀桑寧就站了出來，冷冷看著沈靈溪，道：“你們不挑，他徒弟挑，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他老人家已經明確地拒絕你了，你還要在這胡攪蠻纏？能不能閉嘴！”
被賀桑寧當場罵了一頓，沈靈溪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麵對其他人，她還需要忍。
可麵對賀桑寧，她還忍什麼？
沈靈溪也反擊道：“賀桑寧，這裡有你說話的地方嗎？我們在請求徐老，與你有什麼關係？
說起來，這件事，你還得負起責任！
當年若不是你不儘心，故意不治好景舟的腿，他至於常年被舊疾折磨嗎？”
賀桑寧聽到這話，表情像是難以置信。
她看向旁邊的霍景舟，直接問對方：“這話……是你跟她說的？”
當初，她耗費心思給他治腿，長達多年的療養，更是不曾有一刻假他人之手。
現在，卻落得一句不儘心，故意不治好……
霍景舟神色淡淡地回道：“我沒說，但你有沒有用心，你應該心裡清楚。”
這話，不就和沈靈溪一個意思麼？
沈靈溪接著道：“賀桑寧，當初你為了嫁霍家，故意用治療作為借口，接近景舟，與他培養感情。
甚至以此引誘霍老太太，促成你們的婚事，拖延了這麼多年時間，導致他錯過了最佳治療！
如今我們好不容易求到徐老麵前，你居然還阻攔，你這人，怎麼這麼惡毒？！
當著徐老的麵，你這種醫德敗壞的人，怎麼敢跳出來說話的？”
她這番指責出來，現場眾人看賀桑寧的目光，頓時有了些變化。
“當年，賀總嫁到霍家，還有這樣的內幕嗎？”
“如果是的話，那看來心機的確比想象中的深……”
旁人的議論，賀桑寧聽不到。
但沈靈溪他們的話，幾乎讓賀桑寧聽笑了。
她還以為，離婚之前一腔真心被糟蹋，已經夠徹底了。
沒想到，連這個都能被拿來當做攻擊的武器……
賀桑寧看著霍景舟的目光，很冷很冷，冷得像是淬了冰一樣。
早知今日，當初她就是救條流浪狗，都比救麵前這個人強！
就在這個時候，老爺子忽然語帶嘲諷地開口道：“四年多，將近五年的時間，這就是你要向我證明的嗎？”
他語氣裡帶著火氣地質問她：“看看你這都換來什麼，一句合作終止，一場潑天的汙蔑，人家甚至都不承認，你的真心！”
他到後麵，已經怒得整個人都在發抖，“好一個‘用治療做借口’‘心思惡毒’‘你有沒有用心，自己心裡清楚啊’！
我從小把你寵到大，你就這麼出去被人欺辱？這就是你苦苦堅守和想要的？
你這是看上了個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