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大阿卡那牌是用來解釋命運的大致運勢,那麼小阿卡那牌,則是用來補足大阿卡那牌不足之處,代表著更加精細具體的命運真相,比如時間、地點或者想求卜事情非常具體的指向。
小阿卡那牌有四組,分彆是權杖、星幣、聖杯和寶劍。
每組由國王、王後、騎士、侍從四張宮廷牌與十張附屬牌組成,比如權杖組,有權杖國王、權杖王後、權杖騎士、權杖侍從,以及權杖一到權杖十等十張附屬牌。
小阿卡那牌每組都是14張牌,共56張。
塔羅牌裡的小阿卡那牌與現代撲克有一定關聯,權杖是方片的前身;聖杯與紅心相關;寶劍與梅花相對應,星幣則是黑桃的原型。
古老符號、宗教寓言為塔羅牌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它畫風獨具特色及抽象的美感,包含了人類心靈原型的象征,那些微小的、靜態的圖像,映射了人們最複雜的困境和欲望。
每一張塔羅牌都代表著不同的含義和意象,反映著人生的不同際遇,因此具有了占卜的功能。
林禾為了騙女孩上床,曾經仔細鑽研了塔羅牌和星座占卜,熟悉十多種塔羅牌的牌陣。
但今天他撿到的這幅塔羅牌不同尋常,除了材質特殊外,他仔細數了數,一共隻有六十二張牌。大阿卡那牌是二十二張,小阿卡那牌每組十張,隻有四十張。
他仔細看了看,小阿卡那牌依然是權杖、星幣、聖杯和寶劍四組,依然有國王、王後、騎士、侍從,但每組的附屬牌隻有六張,分彆是權杖一到六、星幣一到六、聖杯一到六和寶劍一到六。
比現在流行的塔羅牌少了十六張牌。
如果說是丟失了,不會丟的這麼均勻,既然如此,那就是說,這幅牌就是六十二張。
中國的占卜從以前的龜甲、竹筷到後來的河圖洛書、梅花易數、銅錢等等,是不斷發展的,歐洲的占卜工具自然也如此,事實上78張塔羅牌是不斷發展完善的結果,並非一開始就78張。
在法國皇家圖書館裡,有二十七張彩色的手工塔羅牌,那些牌非常漂亮古典,牌麵人物的背景是用金箔做的,用銀色鑲邊,但是牌上沒有題字也沒有號碼,法國人將它們看成無價之寶,但卻沒人知道這些牌的來曆。
這麼說,這幅骨質塔羅牌的曆史應該很悠久。
還有一點讓林禾有些驚喜,他發現這幅牌又一特殊之處。
他找到自己經常玩的塔羅紙牌,摸上去沒什麼感覺,就是普通的紙牌,和超市裡買來的撲克一樣,但這幅骨質塔羅牌慢慢摸上去,總有一種特異的感覺,到底怎麼特異他還說不清,就是感覺有點門道。
塔羅牌本就是神秘學的一部分,有門道總比沒門道好。
林禾正想著擺擺牌陣,給自己卜一卦,聽到旁邊房間響起爭吵聲、東西落地碎裂聲,立刻又傳來女人叫嚷聲,應該是隔壁的男女打架了。
用塔羅牌卜卦需要安寧的環境,林禾聽的心煩,騰地下地,剛要打開門發現自己是裸著的,趕緊套上個短褲,拉開門出去了。
這套房子五間,住著七個人,一對華東師大的情侶,好像是大三的學生,住主臥。還有兩個上班的女孩合租一間次臥,林禾住一間次臥,客廳隔出來的兩間分彆住著一男一女。
男的叫方洋,據他自己說是一名網文寫手,不過據林禾觀察,他好像研究蒼井空比較多,女孩好像姓常,根據以前上下班的時間規律,林禾判斷應該在夜場上班,不過最近好像失業了。
林禾一腳踹開房門,高聲吼道,“草你媽的!吵吵什麼?打攪老子睡覺!”
他這麼豪橫地出場,房間內的兩人當即安靜下來,常姓女子紅腫著臉,應該是剛被扇過耳光,瘦高個男子看了看林禾,有點膽怯又有點不服氣道,“你是誰?用你管啊?”
“草你媽的!老子也玩女人,但從來不打女人,你是不是老爺們?老子今天心情不好,傻逼玩意你馬上滾犢子,不然,”
林禾罵到這裡,抄起地上一個啤酒瓶子,向牆上一磕,將酒瓶子打碎,拎著半截酒瓶子指向男子,繼續道,“不然老子弄死你!”
林禾既不會武、也並不十分強壯,但他是那種有點痞帥的人,小麥色肌膚,長相硬朗,一看就不好欺負,加之上學時候不斷打架的經驗,動作非常熟練。
此時他橫著眼睛,張嘴就罵,像個社會人一樣,男子看著半截酒瓶子,當時就怕了。
“你……你……”瘦高個男子囁嚅了兩聲,狠狠瞪了一眼女人,摔門去了。
林禾扔下半截酒瓶子,回房去了。
常姓女子跟了過來,低聲道,“林哥,謝謝你。”
林禾擺擺手,他大概記得這女孩姓常,叫什麼並不知道,便道,“沒事,你回去吧。”
沒想到常姓女子卻坐到了他床邊,挽住了他的胳膊,林禾誒了一聲,甩開她,道,“哥是行俠仗義,可沒有所求,你彆誤會了。”
這女孩雖然麵容姣好,但搬來三個月,先後有好幾個男人來找,林禾可不想碰她,出來玩安全是首要,誰知道她有沒有病啊?
“林哥,我喜歡你很久了。”女孩低聲,語氣嬌柔道。
林禾笑道,“大俠要是索要報酬,不是降低了抱打不平的逼格嘛,你回去吧,我還有事呢。”
“……那好吧……對了,林哥,我叫常雲霞。”見林禾態度堅決,女孩走到門邊,又回頭告知了自己姓名。
林禾點點頭。
擺牌陣之前,林禾仔細觀摩了這幅塔羅牌,又比較自己日常用的普通塔羅紙牌,發現不僅圖案不儘相同,而且感覺也不同尋常。
比如魔術師,這幅骨質塔羅牌的魔術師是一個穿著魔術師袍的青年形象,具有阿波羅一樣神聖的麵容、自信的微笑和炯炯有神的雙眸。在他的頭上是聖靈的神秘符號、生命的符號,猶如一條無儘的繩索,形成了一個水平放置的“8”。在他的腰部,環繞著一條正吞噬著自己尾巴的蛇。
魔術師的右手高舉權杖指向天空,同時左手指向地麵。林禾知道,這個雙重標誌屬於神秘學派中較高的等級,這個姿勢象征著恩澤、美德和光芒從上方降臨,傳導到到下方的世界。
魔術師麵前的桌子上擺放著塔羅牌的四個牌組,象征著自然生命中的四種元素,這張桌子像櫃台一樣放在這個高手麵前,任其隨心擺弄,魔術師腳下生長著玫瑰與百合……
這個魔術師的形象,能讓人想到人類所具有的神聖動因,想到上帝以及意誌自由與上界的歸一,跟這個魔術師的形象相比,普通塔羅紙牌的魔術師形象潦草,太普通了。
以前林禾沒有這種感覺,但比較之下,當即發現不同。
再比如女祭司,骨質塔羅牌的女祭司,腳下有著一彎新月,頭上戴著一頂帶角的皇冠,皇冠中間鑲嵌著圓球,胸前掛著巨大的太陽十字。
女祭司手中所持的卷軸上麵刻著“tora”字樣,林禾知道這代表著偉大真理、秘密律法和世界的二元性。卷軸的一部分被女祭司的鬥篷所遮擋,象征著有些事情隻能暗示,有些事情可以明說。
女祭司端坐在神殿的黑白兩根石柱之間,石柱上分彆刻有b和j,神殿的帷幔位於她的身後,上麵繡有棕櫚和石榴。女祭司所穿的衣服輕薄飄逸,她的鬥篷散發著微光,意味著光亮。
林禾看過一些塔羅牌的文獻,知道女祭司曾被稱為“伊西斯神殿門檻之上的神秘科學”,屬於秘密教會,代表與已經不屬於塵世的王子進行第二次婚姻,是精神上的新娘與母親、是群星的女兒、是正義之園。
總而言之,女祭司是引借之光的女王,是天國之母用乳汁養育的月神,擁有內在的榮耀。從神秘學角度來說,女祭司是大阿卡納中最高貴最神聖的一張牌。
林禾雖然知道這些,但以往的塔羅紙牌上的女祭司圖案,並不會讓他想到這些,但眼前這張骨質塔羅牌的女祭司,莫名其妙地,讓他聯想到了光明的映像,想到了超凡世界中“超凡的理解”、受到祝福的王國等等概念。
誒!奇乎怪哉!
林禾感覺自己撿到了寶貝,他反複翻看這些牌,最後撚起爭議牌愚者,愚者是塔羅牌中最神秘的那張牌,因為它集合了神秘學派的很多象征符號,有的占卜師叫它煉金術士。
這張愚者牌已經不僅僅是神秘了,它的骨質發黑,倒不是骨頭發黴的那種黑,反正就是非常暗,愈看愈暗,而且,牌上好像沒什麼圖案,是黑色的光禿禿的一張骨牌。
事實上這張牌都不能說是大阿卡那牌中的愚者,因為看不到什麼圖案,隻是小阿卡那牌是完整均勻的,而大阿卡那牌——如果不算這張是二十一張——就缺少一張了,所以隻能把它當做大阿卡那牌的愚者。
林禾正要不斷調換方向,借助燈光看它到底有沒有圖案,突然感覺右手食指一痛,這張骨牌的邊緣,將他的食指劃了個口子,血立刻流了出來,沾染到了牌上。
林禾將食指放到嘴邊吮吸,欲待找東西擦拭牌上的血跡,發現自己的血滲進了骨牌裡,這張牌的顏色更加的暗淡發黑了,他感應到一絲詭異的意味。
他要待仔細研究,右手食指再碰到牌,突然一陣疲憊感襲來,全身力氣仿佛一瞬間被抽乾了一樣,頓時昏了過去……